姜圖南的力氣大,這一拳毫不留情,帶起的拳風吹起了蕭清墨耳邊的碎髮。
姜靜姝看得熱鬧,這兩人感情着實比自己想象中的好。
只是爲何,父兄對蕭清墨有救命之恩,父兄卻不同意自己和蕭清墨往來呢。
此時姜圖南正追擊着蕭清墨,蕭清墨總是身手輕盈便躲開了。
而後便發現自己身後站着一個人,蕭清墨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子,竟然躲在了自己身後。
“圖南,莫衝動。”蕭清墨探出頭來,“都是快成親的人了。”
姜圖南一愣,而後臉上飛來兩片紅雲,他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姜靜姝一眼。
姜靜姝則是眉頭一挑,滿臉質問地看着他。
姜圖南突然站直了身體,梗着脖子道:“你別胡說!”
幾人熱鬧了一陣後,卻遲遲沒有等到姜商回來。
傍晚的火燒雲潑灑天邊,染紅了世間萬物。
將軍府的樹葉如同鍍了一層金。
外面一陣喧鬧,馬蹄聲匆忙。
不等姜靜姝出門去看,一隊穿戴整齊的士兵便闖進了將軍府。
姜靜姝看着帶頭的畢旬空,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測。
果不其然,畢旬空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漠,瞧上去便是大公無私,不苟言笑。
蕭清墨和姜圖南站在兩邊,兩人皆身形高大,身姿挺拔,加之俊郎的外表和不俗的身世,着實讓姜靜姝多了許多底氣。
“不知大理寺卿如此興師動衆是做什麼?”姜靜姝語氣冷淡,看着畢旬空帶來的人,皆是身手不凡。
畢旬空沉聲道:“左將軍姜靜姝疑殺害西疆公主,本官秉皇命特捉拿將軍至大理寺審問。”
“西疆公主死了?!”姜靜姝問道,“在何處遇害的?”
西疆公主怎麼會死,若是沒記錯,她今日就應當離開京城,怎麼會!
畢旬空看着姜靜姝,“城東。”
城東?
姜靜姝眉頭緊皺,在城東遇害,怎麼可能會在城東遇害!西疆公主分明要走西城門,爲何會繞路去東城。
“大理寺卿可有證據?”蕭清墨站出來,溫和笑道:“沒有證據便來抓人,可是不合律法的。”
畢旬空眉頭一皺,他也不樂意來抓姜靜姝,畢竟這件事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她做的,但這是上頭的命令,他只能照做。
“王爺,我們只是請將軍去大理寺審問,並非是要扣留。”
“既然如此,何必去大理寺,若是這段時間有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到最後即便是無罪,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豈不是百口莫辯。”蕭清墨笑道。
而姜圖南可就不是這般溫和了,他直接擼起袖子,方纔和蕭清墨追擊的時候落下的髮絲尚未束起,如此倒是顯出一股子野性來。
“我妹妹不可能殺人!更何況,今日根本就沒有去過城東。你即便是奉了皇帝的命令,來抓人也不必如此興師動衆。”
姜圖南說着冷眼看向兩邊的士兵,“這是什麼意思,要動手嗎?”
畢旬空眉頭緊皺,怎麼今日偏生碰上了兩個難纏的人。
姜靜姝本就不好對付,如今還有這兩個幫襯着。
這下不管是動嘴還是動手,恐怕都難以將人帶回去了。
這話一出,畢旬空更加不敢動了。
“哥哥,”姜靜姝輕輕拍了拍姜圖南的肩膀,“我來說。”
看着畢旬空眉頭緊皺的模樣,姜靜姝笑了笑,“方纔大理寺卿是說,請我去審問?”
“不錯。”
“那帶這麼多人是做什麼?”
“將軍武功高強。”
姜靜姝一生嗤笑,“怕我跑了?”
畢旬空不說話了。
姜靜姝向前一步,“既然是懷疑,爲何不讓我進宮同皇上和西疆使臣當面對質,我想大理寺什麼證據也沒有,憑空就抓人去審問,也是不能服人的吧?”
“是。將軍想如何?”
“帶我去殿前,既然是皇上親自下令,我倒是要問問,怎麼我就成了這殺人兇手。”
姜靜姝回頭看了一眼,而後在衆人的注視下來到蕭清墨身邊,笑道:“別忘了。”
蕭清墨聞言點了點頭。
……
姜靜姝騎着馬走在畢旬空身旁,她偏頭看去,畢旬空眉頭緊皺,嘴巴也緊緊抿着,心情十分不好的樣子。
姜靜姝一聲嗤笑,“大理寺卿在擔心不好交差?”
畢旬空看她一眼,冷硬道:“沒有。”
“大理寺卿可否和我說一說,西疆公主是怎麼死的?”
“一劍斃命。”
“一劍斃命?”姜靜姝若有所思,“是割了喉嚨,還是穿心而死?”
“割喉。”
“死了多久了?”
“三個時辰。”
“實不相瞞,大理寺卿,”姜靜姝笑得無辜,“三個時辰前,我正和我相好的私會呢。”
畢旬空:“……將軍一面之詞,不可信。”
“既然如此,能否告訴我西疆公主爲何要去城東,而不是去城西。”
畢旬空沉默一陣後,道:“不知。”
“不知道?”姜靜姝不敢置信道:“西疆使臣呢,沒有問他?”
“沒有。”
姜靜姝今日可算是明白了,這就完完全全衝着自己而來。
問都不問便來捉自己,當真是可笑!
……
皇宮中,蕭慎遠看着對面虛弱的人,忍不住笑道:“丞相大人可真是狠得下心。無論如何,左將軍也是幫助過你女兒的人。”
竇檜半靠在椅子上,混沌的眼中夾雜着幾分恨意,“不過是假慈悲罷了。”
蕭慎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皇上答應臣的事情,可不要食言。我要姜家灰飛煙滅,從此再也無法同我作對。”
或許是自己眼中的仇恨太多,竇檜頓了頓,“皇上,姜家的反叛之心您也看出來了,尤其是姜靜姝,處處與您作對。
完全不將皇家放在眼裏。若是任由姜家如此囂張下去,恐怕這江山就該姓姜了!”
蕭慎遠只是淺淺含笑,拿起桌上淺藍色的葉子輕輕碾碎,加在了竇檜的煙槍中,“丞相大人說得極是。
多虧有丞相替我出謀劃策,否則朕年紀輕輕,還真是容易相信了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