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墨等了片刻，只聽見裏面傳來細微的聲響。
他臉色一沉，便直接走進去。
太監大驚失色，“王爺！”
“滾開！”蕭清墨一腳踹開那太監，御書房的門被踹開。
蕭慎遠正坐直身體，竇錦惠趕忙背過身，衣衫有些不整。
竇錦惠一臉慌張，臉上還泛着紅色。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發生了何事。
蕭清墨面不改色地坐到一旁，“皇上真是好興致。”
蕭慎遠神色懨懨，其實有些不滿，他正了正腰封，將有些凌亂的頭髮梳正，“不知皇叔前來，所爲何事？”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
竇錦惠垂下眼眸不去看蕭清墨，瞧上去真的是因爲被撞見而羞澀。
待她收拾好後，嬌媚地看了蕭慎遠一眼，便想行禮出去。
蕭清墨溫和一笑，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擺動一下，天曙立馬攔住了御書房的門口。
竇錦惠動作一頓，笑道:“皇叔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找的，就是皇后娘娘。”
竇錦惠面上訝然，最終還是輕聲道:“不知皇叔找我何事？”
“娘娘是從何時開始來御書房的？”蕭清墨道。
這話一出，蕭慎遠眉頭一挑，“今日叫皇叔撞見了，着實是不好意思。若是皇叔要以此來教訓，教訓朕一人便是了。”
而後起身走到竇錦惠身邊，將她護在身後。
蕭清墨冷漠一笑，“從前倒是不覺得，皇上皇后如此情深意濃。
只是近日批閱的奏摺總也不是皇上的筆跡，皇上又說遇到了能人。
朝中大臣自然好奇，我也十分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人，纔能有如此不同的見解。”
說最後兩句話時，蕭清墨一直盯着竇錦惠，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直看的竇錦惠心中不安。
“皇叔來的不巧，今日恰好不在。”
“是麼？”蕭清墨說着站起來，來到蕭慎遠已經批閱完的奏摺前，上面硃筆的痕跡還有些溼潤。
他眼眸垂下，難辨神情，“莫非如此不巧，我纔來，這位能人就走了？”
“是啊，皇叔真是不趕巧呢。”
蕭清墨抽出奏摺，“我倒是瞧着很像一個人的筆跡，來，”蕭清墨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上面的字跡俊秀又有風骨。
“皇上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竇錦惠站在一旁，緊張地捏着手帕，想湊上前去看，卻又不敢表現出自己的緊張在意。
蕭慎遠收起那張紙，塞進了自己的袖中，輕笑道:“是有幾分相似，不過這字如其人，我看這人少了些凜冽之氣。”
“是麼，”蕭清墨看向竇錦惠，“看來皇后娘娘的字還是需要多練一練。”
竇錦惠神色一暗，“是，多謝王爺教誨。”
“聽聞皇后這段日子，在商量着給皇上納妃一事？”
“是，理應開枝散葉。”竇錦惠嫣然一笑，“我身子羸弱，怕是難以有皇嗣。然而皇上卻不能無後，這才急着納妃。”
“皇后當真是通情達理，”蕭清墨看向蕭慎遠，“皇上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臣以爲，那些外邦的公主，皇上不若娶一個，爲了兩國友好，也是極爲重要了。”蕭清墨說着笑了笑，而後拿出一張滑翔，“皇上以爲如何？”
竇錦惠眼神哀怨，卻也不敢表現出來，二人分明知道蕭清墨真正的來意，可他偏偏卻如此緩慢的顧左右而言他。
竇錦惠只覺得煎熬。
倏地，一個公公尖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皇上！太后出事了！”
“怎麼回事？”
蕭慎遠皺眉站起來，慌亂中還碰倒了擺放整齊的奏摺。
太監急得在發抖，“太后她昏倒了！太醫去看了，說是……說是醒不過來就……”
蕭慎遠慌忙推開他出了門，蕭清墨眼神一眯，拍了拍方纔被蕭慎遠碰到的衣角。
竇錦惠也在詫異之後，也提着裙角準備出去。
蕭清墨擡起手中摺扇，攔住了竇錦惠的去路，他擡起頭，頗有些疏懶的意味，“皇后娘娘不必擔憂。”
“……皇叔？”
“我倒是想同皇后娘娘說說話。”
竇錦惠跟在蕭清墨身後不發一言，倏地蕭清墨輕輕擡腳，小徑上的一顆石子便被踢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竇錦惠渾身一顫，擡頭卻只看到蕭清墨挺拔的背影，顯得極爲隨意。
這兩人，竟然如此相像。
究竟要相互磨和多久，纔能有如此相像的動作。
一路走到鳳儀宮，隔着很遠的距離，竇錦惠便注意到了宮門大敞，幾個太監和宮女跪在門前，還有幾個侍衛面容平淡地守在那裏。
竇錦惠心中一跳，看向蕭清墨從容不迫的步伐，“皇叔，這是……什麼意思？”
蕭清墨擡眼看去，而後低低一笑，“皇后娘娘尚未協理六宮，便如此繁忙，着實讓本王好找。”
蕭清墨回過頭，看着竇錦惠那張美麗的臉龐，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些許波瀾。
“這幾個宮女太監着實不聽話，竟然一問三不知，如此情況下，竟然還不去尋找娘娘，如此玩忽職守，怎能守在娘娘身邊。
我便替娘娘教訓了一二。”
竇錦惠心頭一震，儘管誰都清楚蕭清墨爲什麼會這樣，卻也不敢說什麼，還要賠着笑道:“多謝皇叔了。”
走過門口時，竇錦惠瞪了一眼這些人。
蕭清墨一路走到鳳儀宮的後院，這裏有一片湖。
在太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偶有飛鳥掠過，點起星星水滴。
湖心有一個亭子。
蕭清墨眯了眯眼睛，負手而立笑道:“此處倒是好風景。”
竇錦惠忙上前去，在蕭清墨身邊道:“都是太后娘娘喜歡的，我便沒有再修繕。”
“那晚她在這裏是不是很開心？”
竇錦惠瞪大了眼睛，低聲道:“王爺說的誰？”
蕭清墨轉過身，指着那湖心亭，“她喜歡這些景色，若是再次喫飯喝酒，想來會被風景迷了眼。亦或是被美人迷了眼。”
竇錦惠神情淡淡:“沒有人會不喜歡，王爺。就是不知道王爺說的是哪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