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蕭清墨轉眼便看見女子明媚的笑容，如此動人。
最重要的是，那是爲他而發出的笑容。
“嗯，”姜靜姝毫不掩飾她的喜悅，“蕭清墨，我真的好高興。”
說着她站起身，如此好事，怎能不痛快飲一壺！
只是那些佳釀尚在將軍府，如今回去一趟……
她擡頭一看月色，尚且來得及。
她腳尖一點，便在衆人詫異下飛上了屋頂，聲音明朗，“今夜不醉不休！”
“那你上去做什麼？”蕭清墨笑問。
“好酒都在將軍府，我去去就！”
說罷轉身飛快而去，只是還沒走兩步，後面就傳來細微的瓦片聲。
無需回頭，她知道是蕭清墨追了上來。
“靜姝，府上有好酒。大將軍和圖南準備婚事繁忙，莫要叨擾了。”
蕭清墨的聲音很快便來到她的耳邊，越來越近。
心中頓時勝負欲升起，但是沒和武力強悍的蕭清墨切磋過！
如此想着，腳下便加快了速度。
“追上我，我就不去了。”姜靜姝回頭一笑，挑釁一般道:“追不上，你的好酒都歸我了。”
蕭清墨眉頭一挑，輕笑道:“那什麼歸我呢？”
“王爺發生如此好事，還不夠嗎？”
姜靜姝促狹一笑，腳下動作加快。
蕭清墨依舊負手而走，瞧上去無比輕鬆。
“自然不夠。”他小聲道。
晉王府的人傻了眼，這王爺王妃怎麼說跑就跑了，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陳伯深知他們不會有事，更何況王爺舊疾已除，用武也沒有那麼多顧慮。
“天曙啊，你覺得王爺的身手如何？”
天曙思索一陣，認真道:“普天之下，無人能及。”
陳伯得意地點頭，蕭清墨是他看着長大的，如今能平安無事，便放下了他心中的石頭。
只不過，天曙輕微皺起了眉頭，“王妃或許可以與之一比。”
“嗯？”
“王爺過不了美人關。”
但是這一關，只姜靜姝一人奏效。
京城熱鬧，直到天亮都有人來來往往，因此街道上依舊燈火通明，下面的人聲喧鬧。
如此熱鬧，倒也掩飾了黑暗中飛奔的人影。
姜靜姝有些許累了，然而速度不減，回頭一看，蕭清墨依舊如閒庭散步一般，沒有一絲紊亂。
臉上的掛着的笑容依舊那般從容。
小時候記憶忘了，也總是能聽見這令人嘆惋的少年蕭清墨。
人們總是會喜歡誇大逝去的事物，姜靜姝從前對蕭清墨的實力有所保留看待，如今真的碰上了，倒真是自己小看了他。
蕭清墨的功夫，着實是自己也要甘拜下風的。
只不過，除了這男女之間的天生力氣精力之差，其餘的，她依舊不服。
“靜姝，可是累了？”
蕭清墨眼力好，看得出姜靜姝有些氣喘。
夏季的夜晚依舊有些溫熱，這麼一動，姜靜姝額頭出了些薄汗。
“累？”姜靜姝回頭對着他笑，“怎麼會累，你可不要得意太早。”
蕭清墨原本是含笑她說話，卻突然神情一變，“靜姝！身後！”
“怎麼了？我的身手可是不……啊！”還未說完便轉成一聲驚呼。
她右腳向後踩空，又因爲速度之快來不及調整，整個便背面向下掉下去。
“靜姝！”蕭清墨神色緊張，隨着姜靜姝一起跳了下去。
姜靜姝瞪大眼睛，怒道:“你瘋啦！”
然而這房子不高，最後一個字尚且卡在喉嚨中時，就被人抱了滿懷。
蕭清墨手攬着她的背和腿彎，姜靜姝整個人落在他懷中。
十分令人心安。
蕭清墨的笑聲傳到耳中，“追到了，好酒歸你，你歸我。”
你歸我。
你歸我……
姜靜姝看着他含笑的眼眸，裏面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的情意，心漏了一拍。
遵從內心，她飛快地湊上去在那張驚爲天人的臉上親了一口。
揶揄道:“好酒歸我，我歸你，這不還是都歸你了嗎？王爺好算盤啊。”
蕭清墨被那一親弄得心神盪漾，那眼神此刻變得深邃。
“可是本王，也歸你。”
兩人回去時，陳伯已經在院中擺好了酒，屋內的薰香也被拿了出來。
姜靜姝鼻一聳，“這是換了一種香嗎？”
蕭清墨也聞出來了。
“比平時的膩了些。”
“倒是挺香的。”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陳伯見狀一笑。
蕭清墨立馬改口，“香，挺好的。”
姜靜姝接過他遞過來的錦帕，笑道:“香就是香，膩換了便是，不必將就我。”
“沒有將就，”蕭清墨輕聲道，“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給你，只要你喜歡，我就高興。”
姜靜姝大刀闊斧地坐在石凳上，看着蕭清墨，道:“你可別把我當做嬌滴滴的小姑娘。”
“好，”蕭清墨縱容一笑，“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蕭清墨知道她的性子，她要強，便不能真的當做小姑娘去看待。
這樣的女子是一隻翱翔天際的鷹，只有和她擁有同樣堅硬的翅膀，才能在她身邊陪她乘風破浪。
蕭清墨坐在姜靜姝對面，陳伯很識趣地退下了。
也不知是這酒太醉人，還是今晚消耗太多體力，姜靜姝竟然覺得身體有些發軟。
身體軟，便影響了心緒。
姜靜姝看向對面的蕭清墨，似乎不會膩一樣。
無論何時看向他，他的眼神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姜靜姝笑了笑，“蕭清墨，你說一說，我昏迷的那幾日，可發聲了其他事？”
蕭清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如此明顯的掩飾性動作讓姜靜姝眼睛一眯。
“沒有，”蕭清墨放下酒杯後，又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這能忍？
姜靜姝抄起一壺酒放在桌上，臉頰紅紅，帶着些許醉意，“快說，不說我可灌你了。”
“如此剽悍麼，”蕭清墨勾起一抹笑，接過姜靜姝手中的酒，“告訴你，倒也沒什麼。”
“嗯，你說。”
“你醒來那日，老先生爲考驗我對你的感情，以換命爲由，讓我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便看到你在喚我。”
姜靜姝愣了，換命……
蕭清墨語氣輕鬆，可她知道，當時蕭清墨做這個決定時，絕不會認爲這是考驗。
這是真的要用他的命，換自己的。
他真的……會爲自己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