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記憶不斷想起,心中更是難過不已。
“靜姝?”蕭清墨擔憂地站起身,俯下身替姜靜姝擦拭她眼角的淚,“怎麼了?”
“蕭清墨,你怎麼知道這就是個考驗?”
蕭清墨一愣,明白過來姜靜姝在擔心什麼,笑道:“因爲我並無大礙,就連舊疾也沒了。”
“萬一這是最後給你……唔唔。”
蕭清墨輕輕捂住了她的嘴,笑得有些愉悅,“別咒我。”
姜靜姝眼淚憋了回去,她明白自己在虐己虐人,拿下蕭清墨的手,姜靜姝擡頭看那雙深邃的眼睛。
“那日,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此話一出,一陣沉默,便是那微風都停了下來,夏夜的昆蟲也停止了鳴叫,安靜得可怕。
這是兩人一直以來回避的問題。
承擔心愛之人的死亡,一個是不願面對,一個是不敢看見痛徹心扉的愛人。
可這個問題,總歸要知道的,總歸會知道的,否則會變成一棵刺,紮在兩個人心中。
蕭清墨點點頭,他在姜靜姝身前蹲下身,溫柔地看着她。
“是,那時你死了。我這裏……”蕭清墨點了點自己的心臟位置,“也死了。”
“可是我不能真的死,還有許多事尚未交代,不能功虧一簣。”蕭清墨笑得有些悲涼,“心死了,腦袋總以爲你還活着,我不信你就這麼走了。我讓他們保持你的肉身不腐。”
“整整七日?”
“是,你的靈魂離開了,若是肉身沒了,靈魂回來就沒有地方去了。若是你到了別人身上,我不確定這輩子能不能找到你。”
姜靜姝瞪大眼睛,如此不正常的想法,蕭清墨儼然瘋了一般。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死後,蕭清墨的似瘋未瘋的狀態。
“蕭清墨,如果我真的……死了,回不來了呢?”
蕭清墨神情難過,怨恨地看向姜靜姝,聲音卻有些委屈和難過,宛若從遙遠之處傳過來的嘆息。
“一切處置妥當,我與你同葬。”
“什麼是……處置妥當?”
蕭清墨一愣,而後面露狠厲,抓住姜靜姝的手,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處置妥當?爲什麼這麼問?蕭家尚有人在,皇帝並非只有我一人有資格,也並非是我一人的責任。
你以爲我會在你死後,做我的皇帝!我爲君天下,你泥下銷骨嗎?”
姜靜姝垂眸看着眼前委屈至極,又恨極了的男子,他正在控訴着自己的狠心與不信任。
“姜靜姝,”蕭清墨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麼會這麼以爲,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不是從來都不信我的心意,你是不是……”
蕭清墨蹲在自己身前,這近乎卑微和示弱的姿勢,讓姜靜姝很輕鬆便摸到了他的臉頰。
看着蕭清墨不停開開合合的脣,姜靜姝的心被他驚人的愛意填滿了。
“蕭清墨,我相信你。”姜靜姝說着便擡起他的下巴,輕輕印了上去。
雙脣相碰,控訴戛然而止。
夏夜的聲音再次響起,微風抓起姜靜姝鬢邊碎髮,輕輕掃過蕭清墨的臉頰,在心上帶起酥酥麻麻的癢。
怎麼可能會不相信呢。
她只是,不知該如何去補償他的愛。
耳鬢廝磨後,姜靜姝輕輕喘氣,手摟在蕭清墨脖頸上,看着那雙幽暗的眸子,輕聲道:“清墨。”
蕭清墨身體一頓,擡手摟住她的腰肢,“嗯。”
“我們成親吧。”
蕭清墨猛地站起身,擡起手又倏地放下,向後退了兩步又向前,整個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姜靜姝手撐在桌上,含笑看着他,“怎麼了?”
蕭清墨神情很是欣喜,卻小心翼翼道:“真的?莫不是因爲方纔我生氣了,特意哄我的?”
“自然是真的,”姜靜姝笑得開心,她招招手,蕭清墨來到她身前。
姜靜姝抓住他的衣袍,將他扯下來,兩人之間的距離甚是曖昧。
姜靜姝輕聲道:“我要與你,生同穴,死同葬。”
“生同穴,死同葬?”蕭清墨聲音有些沙啞,眼神實在算不得清澈。
“嗯,王爺可給我這個機會。”
蕭清墨輕笑出聲,“既然是你,自然是給的。”
香爐中的白煙嫋嫋,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廝磨着的二人身體中。
身體越來越燥熱,似有火燒,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很是難受。
姜靜姝眉頭一皺,想獲得片刻喘息的機會,推着蕭清墨便想遠離。
然而蕭清墨鉗制住她的腰肢,她離開不了半分。
輾轉間,姜靜姝終於找到一個機會開口,“停……停一下。”
說着還拍着他的後背。
蕭清墨聞言哼了一聲,聲音低沉動聽,甚至能聽出那濃重的情慾。
姜靜姝瞪大了眼睛,接着便聽蕭清墨喘息道:“今日怎的這麼熱?”
蕭清墨放開了她,被風一吹,頭腦這纔有些清醒。
然而在離開蕭清墨後,那陣燥熱卻只增不減。
她看向蕭清墨,卻被嚇了一跳。
蕭清墨眼神中慾望濃重,毫不掩飾地盯着自己,宛若狼羣盯着一隻肥美的羊羔。
這是姜靜姝此刻腦中最貼切的形容。
“靜姝,你熱不熱?”蕭清墨強忍着身體中的不適,保持着清醒問道。
姜靜姝點頭。
若她一人有問題但是不足爲奇,可蕭清墨竟然也如此。
必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熱,”姜靜姝咬牙道,她指着桌上的酒壺,“酒出了問題?”
“不知道,”蕭清墨艱難道,他深吸一口氣,突然轉過頭去,“靜姝,我不能看你。”
姜靜姝忍不住一笑,“那就轉過去吧。”
然而平復一陣後,姜靜姝依舊沒有好轉。
倒是蕭清墨低沉道:“靜姝,你身上的味道傳過來了。”
姜靜姝很是疑惑,她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沒有什麼味道啊。”
“有,有……”蕭清墨停頓了一下,放小了聲音道:“是香味。”
姜靜姝一愣,香味?
香爐的白煙隨着姜靜姝靠近的動作散開,白煙進入她的鼻息,這香味着實甜膩。
瞬間一陣燥熱再起。
“蕭清墨,是這個香味,是香料的味道。”
“不,不是,你的不一樣。你的很獨特。”蕭清墨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