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桶,陳烈英轉過身,冷不丁眼前出現一截寬闊胸膛。原來人不知何時起,一直在他身後。

    ……

    很嚇人的好嘛。

    “英兒”人一轉過身,蔣令周就立即說道:“…喫飯吧…菜要……”

    男生的語氣與其面對別人時的形象有所反差,陳烈英甚至聽出了一絲小心。他忽然開口,“蔣令周。”

    這三個字打斷了蔣令周後面的話,他應了一聲,“哎,英兒。”被冒然打斷也沒有改變語氣。

    看着這樣的蔣令周,一股不合時宜的衝動忽然涌上陳烈英的胸口,他張開嘴,驟然打破自從相逢以來一直維持的剋制,道:“你…”

    你什麼呢?你爲什麼一聲不吭人間蒸發?陳烈英忽覺矯情,問出來又有什麼意思?都結疤了又去挖開看清楚什麼傷,他又不是二百五。

    但是該解決的問題要解決。

    “蔣令周,把手給我。”陳烈英手伸到人身前,手掌向上攤平。

    將令周毫不猶豫的把左手伸過去,被人輕輕拍開,“另一隻。”這次他出現了一些猶豫,最後還是把右手覆了上去。

    陳烈英沒有給人一絲準備機會,立即握住人的腕子,將其衣袖往上拉開。蔣令周結實白皙的小臂裏側完全通紅髮腫。

    “那天我就懷疑你怎麼知道會我左腳有傷的,明明是在你走之後發生的。”陳烈英慢慢把人衣袖拉下,擡頭看向蔣令周說道:“除非你和我一樣。”

    每說一句話,他的臉就冷下一些,最後快要凝出水來。“蔣令周,你明明知道你有傷,你還要替我,你是不是腦子多少有點問題?”

    “還是說你想過這種方式補償什麼?”陳烈英面上恢復了冷靜,“真的沒必要,你的不告而別,只是我人生路上一道坎,我邁過那就邁過了,咱倆以前好兄弟的時候,你都知道我的,蔣令周,真沒必要。”

    “可我覺得有必要”重逢以來,蔣令周第一次反對陳烈英,“英兒,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但我不確保你是否想聽。我的所作所爲用對不起這三個字太過廉價,但現在這是我唯一比較有用的東西。我真的很抱歉。”

    “對牛彈琴”說完這句,陳烈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食堂。

    蔣令周握着右手腕子站在原地,心底生出一股無措。兩人第一次出現這麼崩的狀態。以往至少都有表面的平和。

    正當他無措之時,卻忽然聽見了英兒的聲音。他猛地看過去,已經離開的人居然又回來了。

    “蔣令周,走啊,要在食堂演還珠格格嗎?山崩地裂,海枯石爛?”

    “英兒!”蔣令周面上燃起開心,急忙大步朝人奔去。先前的無措都落到後面去。

    兩人都經過或多或少的情緒迸發,沒有再說話的意圖,於是一路無話地回到宿舍。

    在牀頭櫃裏翻了半天,陳烈英找出一個小瓶。他站起來,看向剛纔還在鋪牀,現在已經躺上去蓋好被子雙目緊閉埃及木乃伊睡姿的人。

    ???

    他走過去,腳輕輕的去踢人由被子蓋住的腿,“蔣令周,哎,別急着睡。”

    蔣—木乃伊—令周緩緩睜開眼,“英兒?”

    “我問你,你的手你就不管了?”

    “我忘帶藥了”蔣令周撐着地鋪坐起來,“等明天差不多就好了。”其實他的手臂早已脫離藥物,是因爲負擔過大才會出現紅腫症狀。

    “你是豬嗎?”陳烈英有些生氣,但他忍住以平靜的口吻問人。

    “我不是。”

    ……

    陳烈英心說不是纔怪,你個二貨。他猜到人應該是沒有藥的,說明天就好只是個藉口。某種意義上,他是這個世界上離蔣令周最近的人,起碼曾經是這樣。

    一個小紅瓶砸上蔣令周的小腿,“我們的傷都差不多,你先用着這個。”

    “謝謝英兒。”蔣令周撿起小瓶,沒來得及塗,寢室門被敲響。陳烈英讓人先別動,自己去開門。

    一個爆炸頭探了進來,“誰是蔣xx?不好意思,兄弟”他突然對站在門邊的陳列英抱了一下拳,然後接着道:“後面兩個字我忘了,反正就是總經理大人有請,自求多福吧,兄弟。”說完,人迅速消失。

    陳烈英轉頭看向已經起身的人,一臉同情,“蔣xx,一路順風。”

    總經理的威名如雷貫耳,整個公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作爲公司最大的boss,他的外表卻出奇的年輕與講究?

    即便室內辦公,年輕人仍穿着某香高定西裝與某意手工皮鞋,全身上下都透着金錢的味道。

    他坐在老闆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紅木桌前的男生,“小弟弟,你已經回來七八天了,我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你要想清楚了,我這裏可不賣兒童後悔藥。”

    蔣令周毫不猶豫的點頭,“嗯,想了三年,夠清楚了。”

    陳青尚對小男生的友誼生活不感興趣,他對大把大把的money有興致,“行吧”他將一份文件扔在桌上,“桌上有筆,不客氣。”

    見小男生並沒有立即動筆,而是仔細細地翻起了合同,陳青尚嘴角微勾,“你還會看合同啊?誰教你的?你爸爸?”

    小男生蔣令周看完了合同,得出結論,真霸王條款,但起碼明目張膽的讓你知道,沒有玩陰招。他拿起筆簽下名字,站起來,看着人,“不告訴你。”

    陳青尚:“……”

    這就是來自中學生的忤逆嗎?

    蔣中學生離開後,所向披靡的陳大魔王往後一靠,輕嘖一聲,“有點不爽是怎麼回事?”

    “誰!”一個人從老闆椅後面的小門裏跳了出來,“誰讓您不爽?我這就去教訓他!”

    陳青尚都被嚇了一跳,“小包啊,你怎麼在這裏?”

    小包嘿嘿一笑,“我來彙報至上的事,看你們在籤協議就沒說話。老闆,這死孩崽子當年人一走了之,可是害咱們損失了不少,他說回來就回來?”

    陳青尚心說這中學生當年走時籤的違約金都夠他爲咱賺的好幾倍了。“咳咳,他還是個孩子嘛”他忽然轉而問人,“張林過了?”

    “過了過了老闆”一提到這個,小包立即面帶紅光,“本來要等消息,沾了明影后的光。”

    “那個家暴老公中年離婚的大齡婦女?”

    “這,老闆,這部古偶明影后也參演了。還有,視屏拍攝結束了,估計再過不久,就可以在網上看見。”

    “效率不錯啊小包”陳青尚贊同的點頭,“現在有一個新任務要交給你,最近那個變形記挺火,等視頻出來,你把那三個中學生都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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