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銀起呵呵冷笑,“對對,我不像人樣,你最愛的賀誅像。”
鍾繾綣咬着牙,踩了他一腳,讓後者倒抽一口冷氣,隨後女人用最快的步伐閃進了浴室。
崔銀起瞪了她背影一眼,而後爬去了牀上,一想起鍾繾綣手上還有傷,不知道還在流血沒,於是他又從牀上爬下來,“要我幫你嗎?”
鍾繾綣說,“我有手!”
“你手受傷了。”
“沒斷!”
哦——計劃落空。
崔銀起站在浴室門口,隔着毛玻璃瞅了鍾繾綣朦朧的影子好一會,再度回到了牀上掀開被子,他深呼吸一口氣,腦海裏掠過的就是鍾繾綣和賀誅手牽手從海里走上來的畫面。
該死的,她該不會是約了和賀誅一起投海殉情吧!
崔銀起原本閉目養神呢,又猛地睜開眼睛,這個念頭令他腦內警鈴大作,男人又下牀跑到了浴室門口,“鍾繾綣,你別洗着洗着自殺啊!”
“神經病!”鍾繾綣忍無可忍的聲音透過看不真切的浴室門傳過來,“崔銀起你到底有完沒完!”
哦,好吧,這麼活蹦亂跳的,應該沒有什麼負面想法吧。
崔銀起第三次爬到了牀邊,只是腦海裏畫面一閃,又想起了剛纔沙灘邊上,鍾繾綣用一種落寞的眼神看着他的樣子。
她的手心都被貝殼磨出血了,她卻渾然不覺。
很寂寞嗎,鍾繾綣,一直以來,你很寂寞嗎?
崔銀起的眼神多了幾分晦澀。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繾綣洗完澡出來,看着崔銀起躺在牀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鍾繾綣被她盯得頭皮發麻,走過去掀開被子的時候,故意還在中間隔了很遠的距離,得虧牀夠大,兩個人睡覺,裏面像是分割開來一道楚河漢界。
然而鍾繾綣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崔銀起主動越界,就這麼直接抱了上來,肌膚相貼的那一刻,鍾繾綣渾身哆嗦了一下。
崔銀起沒穿……
“崔銀起——”
話音未落,男人滾燙的吻落在了她的後脖頸。
那一瞬間,鍾繾綣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來了,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抵抗崔銀起突如其來的壓制,整個人的魂魄都被人奪走了似的,一直到崔銀起的吻從脖子落下來,密密麻麻地幾乎要將她全身吞沒。
陌生的感覺侵佔了她的大腦,鍾繾綣搖着頭,本能讓她拒絕,可是崔銀起強硬地分開了她的手指,擠入了她的指縫,以一種絕對的掌控把她的防禦擊垮,十指相扣的那一秒,鍾繾綣感覺眼前炸開了白光。
“五年了。”崔銀起啞着嗓子說,“賀誅沒碰你,我也沒碰你,鍾繾綣,爲什麼你會和賀誅手牽手看海?他賀誅能做的事情,我不可以嗎?”
我不可以嗎?
你在賀誅身上體驗到的那些殘忍與掠奪,我不可以嗎。
我也可以。
崔銀起的聲音像是魔咒,禁錮了鍾繾綣所有的理智,女人的眼淚落下來,順着臉頰滴在枕頭上,崔銀起的反應卻是伸出舌頭幫她舔掉了眼淚。
鍾繾綣說,“你誤會了,崔銀起,我沒有……”
“我誤會?”
崔銀起說,“我養了你五年,結果看見你和賀誅手牽手,這算什麼,鍾繾綣。”
鍾繾綣聲音都在顫抖了,“我沒有和他手牽手。”
“我都看見了!”崔銀起的語調裏沾染上了些許憤怒,“我原本想陪你在海邊散步的,可是我看見了賀誅去抓你的手。”
嫉妒,嫉妒,嫉妒。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嫉妒的。
崔銀起自己也不知道。
他問自己,那不成,他真的很愛很愛鍾繾綣嗎?
不會吧,他崔銀起會真的深愛一個人嗎?
崔銀起給自己的回答是否認。
他不愛鍾繾綣,那麼爲什麼,在看見鍾繾綣和賀誅肢體接觸的時候,會瘋狂嫉妒?
佔有慾嗎。
這麼多年來,雄性的劣質基因還印刻在他身體深處,那無理又無法沒抹消的佔有慾,令他對鍾繾綣起了歹念。
這份衝動,一直以來被他壓制着,他覺得自己冠冕堂皇,看起來像一個好人,收留鍾繾綣,給她新生,讓她找到適合自己的事業,讓她學會熱愛生活。
“都是裝的。”
崔銀起的聲音一刀一刀割開鍾繾綣的身體。
“都是裝出來的,鍾繾綣,我對你的好都是另有圖謀。”
陪鍾繾綣擱這過家家呢,兩個人互不越界又互相陪伴,搞得好像他真的和鍾繾綣存在什麼羈絆似的。
崔銀起,你裝什麼好人啊。
崔銀起在腦海裏自己笑自己。
真tm虛僞。
在鍾繾綣驚呼之前,男人吻住她,奪走了她口中的全部空氣。
那一刻,窒息感涌上鍾繾綣的喉頭。
崔銀起的臉擡起來的時候,能夠看見昏暗燈光下,鍾繾綣的嘴脣溼漉漉的在顫抖着。
“差點都忘了當初爲什麼收留你。”
崔銀起像是壓抑了很久的野生動物,在這一刻,獸性衝破了理性的鐵鏈,他看着鍾繾綣眼中的驚慌,看着她白皙的脖子被自己弄髒,男人咧嘴笑了。
他說,“收留你,是因爲,想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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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繾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等到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甚至時間逼近了傍晚。
她張嘴,差點沒發出聲音。
崔銀起醒得早,正在一邊開會,看見鍾繾綣醒了,手裏拿着一件男士短袖,直接就這麼從她頭上罩了下去。
鍾繾綣臉色蒼白,“你……”
“叫啞了?”
崔銀起倒是一臉的淡漠,多看了鍾繾綣幾眼,“我在視頻會議,你下牀記得穿褲子。”
鍾繾綣倒抽一口涼氣,因爲太過用力扯到了嗓子眼,跟着作痛,害得她大口呼氣都不敢了,女人跟小雞仔似的縮在牀上瑟瑟發抖,隔了好一會,眼淚從她眼眶裏落下來,“崔銀起——你個混蛋!”
崔銀起聞言,站在原地停頓了一會。
他捏住了鍾繾綣的下巴,身後還有一羣聽八卦的高管,大家只能通過擺放着的筆記本自帶攝像頭看見崔銀起寬闊的背,看不見被遮住的鐘繾綣。
但是崔銀起性感冰冷的聲音卻傳過來,他說,“罵得好聽,再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