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封城身上有血，不多，但是很扎眼。
楚輾盯着鬱封城看了兩眼，皺眉，“不肯說？”
鬱封城嗯一下，朝着外邊走了兩步，就把煙盒拿出來。
食指中指挑了一根菸出來叼在嘴上，又說，“嘴很硬，是受過訓練的。”
楚輾想了想，“我進去看看。”
有保鏢在門口，直接帶着楚輾進去了。
一個小隔間裏面，就是之前來的那個殺手。
現在他有點慘，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面貌了。
殺手垂着頭，呼吸都像是沒有了。
這個隔間裏面沒有保鏢，之前都是鬱封城親自動手的。
楚輾過去捏着那個殺手的下巴，讓他把頭擡起來。
殺手閉着眼睛，像是昏厥過去了。
楚輾盯着他看了一會。
這個人有點瘦，比正常人的體型都要消瘦一些。
他認識一些黑市那邊的殺手，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
放下手，去旁邊抽了紙巾擦了擦手。
楚輾又去旁邊的木桌上，翻看上面的瓶瓶罐罐。
看了一會，他就笑了。
鬱封城這邊，東西還挺齊全的。
而鬱封城站在門口那邊，一支菸抽完，菸蒂仍在地上，直接輾滅。
他雙手插兜，把最後一口煙氣吐出來。
手下在旁邊候着，想了想就過來了，“先生，注射藥水都沒用的話，這人，我們還要再審了麼？”
鬱封城沉吟一下，“我想想。”
他還沒遇到死活不開口的人，這人是個例外。
藥物都對他沒用。
看來是訓練過的。
不過他向來喜歡挑戰不可能。
他還就真的不信，除了死人，這世界上，還有不能開口說話的嘴。
鬱封城等了一會，楚輾就出來了。
他過來站在鬱封城身邊，“今天謝謝你了。”
鬱封城直接笑了，“謝我？我保護安安，是應該的。”
楚輾不太想在口舌上爭高下，“這人不開口，你有什麼打算。”
鬱封城翹着嘴角，“是人，就有弱點，我不相信沒有讓他開口的方法。”
楚輾轉身，面對着鬱封城，“其實，我有一些懷疑的方向。”
鬱封城一愣，“哦？說來聽聽。”
楚輾的視線一直在鬱封城臉上，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到他的內心去。
“我懷疑的人，在你們鬱家。”
鬱封城倒是沒有喫驚的表情，只是皺眉，“鬱家？我們家？不可能。”
楚輾笑了笑，“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他說起了另一個事情，“當初你不是也很相信程家小姐的麼，和她來往親密，結果呢。”
鬱封城不說話了。
他確實在寧安面前維護過程俏。
那時候也確實是覺得程俏不可能背後搞小動作。
可是事實證明，是他錯了。
那個跟蹤他，被他當場抓住的男人，就是程俏花錢僱傭的。
目的也就是寧安。
程俏用那麼卑鄙的方式要毀了寧安。
遠遠超過了他對她的認知。
鬱封城有些燥，又從兜裏拿了煙盒出來，“那你說，你懷疑的是誰？難不成整個鬱家？”
楚輾笑了笑，“不是整個鬱家，可以縮小範圍。”
另一邊的寧安躺在牀上，忽忽悠悠的半睡半醒，夢裏總是有個影子把自己抱在懷裏。
寧安來回翻了好半天，最後才一個激靈，徹底的清醒過來。
外邊還是黑天，看了看時間，其實也沒睡多久。
寧安抱着膝蓋坐在牀上，心裏有些空蕩蕩。
腦子裏有很多畫面，從前的，現在的，混亂的交織在一起。
這麼坐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大半夜的，有人打電話過來，寧安真的被嚇了一跳。
她摸過來手機看了看。
是微信的語音通話。
餘瀟發過來的。
寧安都不記得自己有餘瀟的微信了。
想來也是最開始升職做助理的時候加的。
不過她平時也不看朋友圈，也不怎麼用微信聯繫人，根本就沒注意這些。
寧安想了想，還是接聽了。
之前餘瀟過來提醒她孔備的事情。
她覺得這次，大半夜的打過來，應該也是有事情要和她說。
不過寧安把電話接起來後，那邊卻沒有什麼聲音。
寧安喂喂餵了兩聲，“餘瀟？”
那邊咕嚕咕嚕了幾下。
聲音有些奇怪。
寧安皺眉，“餘瀟？”
好半晌之後，那邊纔有聲音傳過來，“救我……”
聲音小的要不是因爲夜晚安靜，寧安真的快要聽不清了。
寧安一個激靈，“你說什麼？”
餘瀟那邊又是半天沒說話。
寧安有些坐不住了，直接從牀上下來，去了客廳。
她把燈打開，“餘瀟，你說什麼？”
那邊嗚嗚了兩聲，聽起來就在電話旁邊。
寧安心裏有些慌，直覺就是出事了。
她對着電話，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在什麼地方，地址給我一下。”
結果那邊再也沒了聲音。
寧安在這邊叫了餘瀟半天，也沒有回覆。
最後寧安有些等不了了，哆哆嗦嗦的趕緊報警。
她右眼皮開始跳，總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她沒有辦法給警方餘瀟的確切地址，只能給電話號碼。
那邊安撫她彆着急，說是會盡快找到餘瀟的位置。
掛了電話後，寧安就坐在沙發上等着。
心裏比之前更亂。
餘瀟之前過來提醒過她，後來她就遇到行刺的事情。
現在餘瀟在那邊求救。
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這兩個事情混在一起。
可總覺得，好像是有什麼關聯。
寧安一直坐到早上，警方那邊的電話就過來了。
主要是詢問她和餘瀟的關係。
寧安實話實說，然後問餘瀟如何了。
那邊停頓了一下，就說餘瀟已經被救護車帶去醫院了。
多餘的，電話那邊的人也沒說。
掛了電話後，寧安趕緊去換了一身衣服，直接就奔着醫院去了。
這個時候醫院門診還沒開，只有急診那邊有人。
寧安趕緊跑了過去，看見坐班的醫生，就趕緊問了一下餘瀟有沒有送到這邊來。
那人皺眉，一下子有些想不出來。
寧安想了想就說，“應該是才送過來不久的，受傷送過來的。”
那坐班醫生想了想，“不久前倒是送過來一個，不過人送來之前就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