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覺得全身都在哆嗦，上下牙磕碰。
緩了好半天她才說，“我是她以前的同事。”
她把手放在醫生坐班的檯面上，撐着自己的身體，“她……是怎麼……我能不能見見。”
那醫生皺眉，“能不能見我們這邊也不是很清楚，現在人已經轉到停屍間那邊去了，好像是這個事情警方那邊已經插手了。”
寧安深呼吸兩下，說了句謝謝。
然後僵硬着身子轉身往外邊走。
走到急診的門口，外邊的冷風嗖嗖，寧安找回來一些神志。
她低頭看了看鞋尖。
餘瀟就這麼沒了？
雖然她不喜歡餘瀟，但是也從來沒想過她會死。
從前只是想讓她倒黴，知道她染了那種病，她還幸災樂禍一下。
可是現在這個人直接就沒了。
還有可能是因爲她……
寧安感覺像是有一隻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讓她每一次呼吸都要用最大的力氣纔行。
寧安在門口這邊站了好一會，就又有警方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手有些抖，好半天才把電話接起來。
那邊的聲音公事公辦，問寧安在什麼地方，方不方便過去做個筆錄。
寧安直接說她在醫院。
那邊有些意外，“那你先等一等，我們有同事正好在那邊。”
寧安閉了閉眼，“我能不能看看我那個同事，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是把寧安當做一個證人了，那邊沉吟一下，說是讓這邊的同事聯繫她。
掛了電話，寧安木然的站在原地。
腦子裏有些空白，像是很空，卻又有很多的聲音在叫。
那幾個工作人員過來，她都沒發現。
後來還是也有人給她打了電話。
她拿着手機，手忙腳亂的也沒接起來。
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過在她伸手去撿的時候，已經有人幫她撿了起來。
那人穿着制服，看着寧安，“你是寧小姐吧。”
寧安點頭，在這些人開口詢問之前，先說了，“我想去看看我這個同事，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人身後還有兩個人，聞言對視了一下。
幫着寧安撿手機的人想了想點頭，“行吧，那你跟着我們過去看看吧。”
說完他又說，“昨天是你接到的求救電話是不是。”
寧安走下臺階，“是，她打過來，但是沒說太多，只說讓我救救她。”
她把手機微信調出來，給那個工作人員看了一下。
通話時間並不長，前前後後不到一分鐘。
那人把手機還給了寧安，一邊帶着他往停屍間那邊去，一邊問，“你在電話裏面聽見了什麼聲音沒有。”
寧安想了想，搖頭，“沒有特別的聲音，那時候，她身邊應該是沒有人的。”
要不然對方也不會讓她撥出那個電話。
餘瀟這個人，有點小聰明，寧安猜測當時她可能是裝死混過去。
等着那人走了，她才撥了電話出來。
只是還是沒來得及。
這一路再沒什麼話。
那警察帶着寧安去了停屍間，說是餘瀟的屍體，晚一些會被移送到警方那邊去。
還要做屍檢。
寧安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看看就好。”
醫院的工作人員把他們領進去。
不過因爲剛死沒多久，餘瀟還沒有露出一個死人才有的狀態。
她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寧安看了看，餘瀟的身上蓋着白色的布單，只露出一張臉來。
從臉上看並不能看出什麼問題來。
寧安問，“她的致命傷是哪裏？”
旁邊的警務人員開口，“在胸口，對方刀法很厲害，一刀正中胸口，不過……”
警務人員又加了一句，“在胸口這一刀之前，那人應該是故意在折磨她，在她身上劃了好多刀，都不致命。”
寧安半天之後才哦了一下。
那人是多恨餘瀟。
警務人員看着寧安，“我們聯繫不上她的家裏人，你知不知道她有什麼親人。”
寧安搖頭，她本來和餘瀟關係就不好，怎麼可能知道她的情況。
她報警的時候，可是連餘瀟的住址都不清楚的。
寧安沒用警察問，自己說，“我和她關係並不好，也不知道她最後怎麼會聯繫我，可能是，無意間撥出的吧。”
寧安盯着餘瀟看，最初的震驚和無措全都沒有了。
她也不發抖了，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她點頭，“她之前倒是有個男朋友，也是我的同事，不過我從來和那個人都沒聯繫過。”
警務人員一愣，“她還有男朋友？”
寧安點頭，“叫孔備，兩個人之前從我們公司一起離職的，聽說是一直在一起的。”
那人趕緊記了下來。
然後他又問孔備和餘瀟的感情好不好之類的。
寧安直接回答，“不好，之前餘瀟來公司門口找過我，我們公司的人都看見了，餘瀟被孔備打的鼻青臉腫，哦，對了。”
寧安開口，“前幾天餘瀟也來找過我，她說有話要對我說。”
那警務人員趕緊問，“說了什麼？”
寧安很認真的表情，“她說發現孔備和一個人偷偷的見面，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那人她也不認識，兩個人鬼鬼祟祟的。”
警務人員皺眉，“就說這個？”
寧安點頭，“她說感覺不像是在商量什麼好事，因爲孔備那段時間作息不是很正常，藏着掖着的，她說像是在研究什麼路線一樣，具體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就順嘴那麼一說。”
寧安胡說八道了一通。
主要是孔備現在在楚輾的手裏，應該下場也挺慘的。
她想順着這個事情，把孔備也推到幕後人身上去。
那人身上掛着兩個案件，警方這邊肯定會加大排查的力度。
警務人員全都記錄下來了。
在停屍間這邊沒停留太久，那幾個警務人員就走了。
寧安也回了家。
不過分開之前，那人說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還會找寧安協助。
寧安點頭，“好。”
分開後，天早就亮了，寧安上車，回了住處。
楚輾已經在家了。
看起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睡。
他知道寧安出門了，但是不知道是爲什麼。
寧安進屋把外套脫下來，直接開口，“孔備現在人在哪裏？”
楚輾雖然不知道寧安爲什麼問這個，卻也直接回答了，“被我關起來了。”
寧安點頭，“找個地方扔了吧，警方那邊應該會找上去。”
楚輾微微蹙眉，“怎麼了？”
寧安動作頓了頓才說，“餘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