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回山石笑塵和林宗一直沒有提及當初勸說過她的事情,這讓冬至覺得更對不起他們了。

    若是一直消沉還得讓他們爲自己擔憂,何況林宗說得對,她沒有靈氣了還可以做風水師,她要學的還有很多。

    不就是失了一場犧牲有些大的戀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又沒有死,雖然只要一想到解衍昭就會難受的不行。

    所以她只能不斷的給自己找事情做,比如幫師弟掃地,又比如去伙房幫大家做飯,可她現在總是走神,有時候還能把糖當成鹽,大家第一次還能忍,忍到第三次實在忍無可忍了。

    吳慮看到冬至又要進廚房的時候,立馬跑了進去將人攔住。

    “小師妹,這活兒不適合你!”

    冬至看他:“不好喫嗎?”

    “不是好不好喫的原因。”雖然確實是。

    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傷了師妹的心啊,所以道:“你看廚房裏多危險,又是火又是刀的,你要是負傷了誰負責啊?”

    冬至:“我會小心的。”

    “誒!你聽話嘛,咱們找其他的活兒幹好不好?”

    冬至直勾勾的盯着三師兄,她知道自己最近狀態不好,做的飯有些難以下嚥,可是她只有做飯的時候才能集中精神少想解衍昭。

    她張嘴:“對不起啊三師兄。”

    “你怎麼還道歉啊?”吳慮覺得頭疼,嘆了口氣,說:“我怎麼覺得你現在一點也不像冬至了?”

    冬至苦笑,走到一棵只剩下幾片枯葉的大樹下,擡頭望着那隨風飄搖的葉子,它只需要再用一點點力就會被徹底吹下來。

    就像她現在一樣,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她就好久不能緩過來。

    “我也覺得我不該是這樣的。”

    以前的她永遠都是笑着,好像世間沒有任何的煩惱,她也不會去計較煩惱這種東西,可是現在她的腦子裏裝的全是不好的東西,她想忘掉卻不能忘。

    吳慮抱胸上來,嘆道:“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冬至愣愣,她也不知道,她喜歡解衍昭這件事情已經成了習慣了,她已經適應了身邊都是解衍昭的日子,做什麼都會優先想到解衍昭,可是如今她要做的事如何忘掉他。

    冬至只覺得心裏一陣翻騰,揚起笑,僵硬的看着吳慮說:“放心吧,我是誰啊,我可是冬至,會很快回來的。”

    吳慮見她這比哭還難看的笑並沒有高興,反而更擔憂了。

    “冬至。”

    二人回頭,石笑塵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大步流星的朝着冬至走來。

    說:“原來你在這裏。”

    “大師兄找我什麼事啊?”

    石笑塵:“靈溪村的王大娘還記得吧?”

    冬至點點頭。

    靈溪村就在他們歸渺峯山腳下不遠,幾乎有什麼事情都會來找他們幫幫忙,秋日裏若是豐收了就會拿好多糧食喫的送給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王大娘年輕時候喪夫,沒有子嗣留下,一個人做些芝麻餅賣,冬至以前經常去光顧。

    吳慮好奇:“王大娘咋啦?”

    “剛剛忽然來信叫我們去幫她驅邪,如今我沒事,你也沒事,就當去散心好不好?”

    冬至還沒答應,吳慮立馬拍手把冬至往石笑塵身邊一推,說:“這好啊!快去吧,別讓王大娘等急了。”

    這下冬至也拒絕不成了。

    石笑塵卻捏了捏她的手蹙眉:“怎麼這麼涼啊?這都冬日了還穿這麼少,快回去多穿些,我等你。”

    冬至回去多穿了一件橘紅色的襖子出來,最近消瘦了不少,顯出了她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整個人都比從前要亮眼許多,石笑塵一見她便笑說:“果然都長成大姑娘了。”

    冬至勉強笑笑。

    二人下山,石笑塵一直在說着笑話想逗冬至開心,可是看得出來他每次說完冬至都只是淡淡的笑着,眼裏也都是勉強,索性不再說了。

    到了靈溪村不少人認出了兩人,冬至打起精神與衆人寒暄,還有幾個小孩兒圍過來想找她玩,石笑塵趕忙護着她說:“哥哥姐姐現在有事情要去做,等忙完了就來找你們好不好?”

    戴着虎頭帽的小孩兒卻不依,拉了拉冬至的手說:“冬至姐姐,我娘給我添了一個弟弟還沒有取名字,娘說等着你去給他看相取名呢!”

    這孩子叫虎寶,小的時候中了邪是冬至幫忙驅趕的,一家人都把冬至當做救命恩人。

    石笑塵:“虎寶,我不是說了嗎?冬至姐姐還有事情...”

    “師兄,你去王大娘哪裏足夠了,一會兒我忙完就在這裏等你,到時候你來找我就行了。”

    石笑塵有些擔憂的看她,蹙眉問道:“你可以嗎?”

    冬至有些無奈:“師兄,我是失戀不是失智啊。”

    石笑塵也被自己的草木皆兵給噎住了,只好道:“那你就在這裏好好等我,哪裏都不要去。”

    冬至點頭。

    隨後便被虎寶拉着往家裏走去,虎寶一邊走一邊開心的說着他弟弟長什麼樣子,又說好久沒見到冬至特別想念。

    冬至大多數都是聽他不斷地說,直到虎寶忽然轉過頭問冬至:“冬至姐姐,你不高興嗎?”

    “沒有,我這不是一直在笑嗎?”

    虎寶卻歪頭:“可你一點都不高興。”

    雖然虎寶不明白爲什麼冬至一直在笑,可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冬至的開心。

    他立馬加快了腳步,說:“那咱們快點去見我弟弟,爹孃每次見到弟弟都特別開心,冬至姐姐也還會開心的!”

    冬至一到虎寶家裏虎寶的父母就熱情的把她迎進了屋子裏,木質的搖籃裏有個只有手臂長度的嬰兒正在熟睡。

    “冬至,這是孩子八字,你給瞧瞧。”

    冬至接過黃紙條,淡淡的看了一眼。

    以前的她可能只需要看一眼便能知道那孩子八卦五行在何方爲,可是現在她眼前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

    驀的,心裏又是一陣抽疼。

    解衍昭從她這裏拿走的太多了。

    算了半晌,就連虎寶的父母都覺得時間太久了,當初算虎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於是便誤以爲是這孩子有什麼問題,臉色一下凝重起來。

    “冬至,怎麼樣?”

    冬至回過神,笑笑:“孩子很好,是個有福的,不過五行缺水,名字裏帶點水就好了。”

    一家三口這才鬆了口氣,正要走時虎寶的父母非要讓冬至拿些喫的走,冬至拒絕他們便不高興。

    冬至無奈,但也不敢拿得太多,於是只拿了些他們自己做的蜜棗,等虎寶送她回到剛纔與石笑塵分別的地方時便忍不出吃了起來。

    蜜棗香甜,只是喫多了膩得慌,冬至吃了兩顆後就停嘴了,把剩下的都給了虎寶。

    “這是我爹孃給你的。”

    “拿給了我的就是我的,那我送給誰是不是都行啊?”

    虎寶年紀小,容易忽悠,而且又嘴饞於是點了點頭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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