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繁華的NY城陸續亮起璀璨的霓虹,天穹邊際升起一望無際的深藍天青。
秦無妄駕駛着一輛Space-X生產的新型銀色無人駕駛概念跑車,停在了SCP總部的門口。
擁堵的道路兩岸,不斷有人瞥向那輛造型流暢炫酷的跑車,更吸睛的是那兩臺跟隨在跑車後,腳底滾輪,虎虎生風的大型機器人管家。
這車是Space-X集團和奔馳聯合制造的,還未上市,目前還在測試階段,在華國是無法上路的,但在美帝國,只要不違反交通法規,那就暢通無阻。
秦無妄坐在車內,正給顧煙蘿發短訊讓她下樓。
年初的NY城氣溫極低,秦無妄給顧煙蘿發完短訊,就身後從後座撈過一件雪白色的毛絨大衣,準備等顧煙蘿出來時,下車給她裹上。
五分鐘後,顧煙蘿走出了SCP的大廈,身側跟着正和她低頭交談的德萊斯。
秦無妄手臂掛着大衣,開車門下車,大步流星就朝顧煙蘿走了過去,一來到她身旁,就給她披上了毛絨絨的長大衣,摟住她的肩膀。
“晚上意大利餐廳,定了個靠窗位,約會走起。”可秦無妄低眸瞥見顧煙蘿不太好的臉色,笑容漸淺,瞥了德萊斯一眼,“怎麼了?煙煙。”
德萊斯沒說話,只是意味不明的瞥了眼秦無妄,然後撩起袖口,看了眼時間。
不早了,他老婆、老爸還在家裏頭等他喫飯。
“約克屍體把你嗆着了?”秦無妄壓低聲問。
德萊斯翻了個白眼。
“約克屍體把我兒子嚇到了?”他又猜。
“算了,明天你別替哈迪上班了,你去我那。”
逗笑哄人失敗,秦無妄觀察着顧煙蘿的神情,總覺得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噁心到了。
但是女人的心思不好猜,顧煙蘿的心思是根本猜不透。
她若是不說,他絞盡腦汁都未必能參透。
結果就是,秦無妄給顧煙蘿安排的燭光晚餐很不幸沒喫成。
顧煙蘿臉色實在難看,心情似乎也欠佳,秦無妄直接驅車載着她回了他們在NY城的家。
回到家,一進門,顧煙蘿就把自己一個人鎖在了書房裏。
任秦無妄怎麼敲門怎麼問,她自始至終沒任何迴應。
雖說是夫妻了,但也得給足對方一些私人空間。
這個道理秦無妄還是懂得。
無奈之下,秦無妄只得抱臂倚靠門旁牆壁,低眉垂頭,修長的雙腿交叉,耐心十足的等着顧煙蘿自己從書房出來,順帶還讓一旁的阿爾法用機械眼球的藍光掃描系統,穿透牆壁,看看顧煙蘿在裏面做什麼。
確保沒暈過去,他才放心。
昏暗的書房內沒有燈光,幽靜而壓抑。
寬大的辦公桌座椅後背,是一面明淨寬大的落地玻璃。
外的黑夜下的璀璨霓虹迷人眼,能俯瞰整個偌大NY城的中央區域。
她不是沒有被背叛過、欺騙過,只是,那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背叛瞞騙過她的人,都沒好下場,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個託付生命給她的老頭,竟……
一個人,呆在書房,顧煙蘿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
到底是薑還是老的辣,又或者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弗朗西斯的確不是個簡單角色。
而顧煙蘿唯一覺得可笑的是,這玩意兒是她他媽費盡周折救活的。
想想當年她把他背出實驗基地,把他帶回他的城堡,在他腦出血,罹患癌症之後,哪怕成了植物人都費盡心思的續了他那麼久的命……
他是算準她爲人仗義,必然會救他?
可笑歸可笑,無語歸無語。
可徹底冷靜下來之後的顧煙蘿,打開桌面的檯燈,取過紙筆,開始詳細的將自己和弗朗西斯的相遇、相識、相交……到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以及德萊斯補充給她的那些她並不知曉的祕密通通列成了邏輯緊密的思維導圖。
她開始梳理脈絡。
她開始尋找弗朗西斯到底想做什麼的根源。
她開始尋求針對、壓制、採取打擊報復的手段……
洋洋灑灑的寫了四張白紙後。
顧煙蘿從頭至尾細看了一遍,目光最終停在了一句德萊斯說過的話上——
“弗朗西斯根本就沒有和SCP鬧翻過。”
顯而易見了。
當年弗朗西斯聲稱SCP侵佔了他的研究成果都是假的。
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沃頓會被改造成那樣,而沃頓身上被注射過疫醫製造的DV病毒,但當年去逃亡帝國的人,是弗朗西斯。
這三者是有某種聯繫的。
弗朗西斯認識了疫醫,沃頓和弗朗西斯在SCP共事,沃頓被注射了DV病毒後無法死亡。
而這中間人,就是弗朗西斯。
可是弗朗西斯對於她做的種種事,又十分反常。
費盡周折的替她擺平秦無妄的麻煩,不惜動用皇室力量。
身價財產盡數贈予她,甘願當個快樂安享晚年的糟老頭子。
甚至還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風險,把C4的成分告訴了她……讓她可以救秦無妄。
“這東西到底好的還是壞的?”
思考到最後,顧煙蘿自己也混亂了。
看似邪惡,可又對她掏心置腹。
看似慈祥,卻又處處透着古怪陰森。
不過不管如何。
當下,顧煙蘿第一時間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燒了自己寫下的四張紙,生怕被秦無妄看到,旋即起身離開了書房。
一開門,側眸就瞥見秦無妄倚靠牆邊,低頭守着門等着她出來的乖巧樣。
“煙煙……”
“聯繫瑟曦,讓她替我清算當年弗朗西斯贈予我的遺產和所有資金。”
是時候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