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關起來將近一個小時，出來竟做了這種決定？
“發生事了？”
秦無妄心知問了顧煙蘿也未必完全坦白。
她若真想告訴他，沒必要把自己關起來。
“喫人嘴軟，拿人手短，你覺得呢？”顧煙蘿含糊其辭的迴應，又反問了回去，問的秦無妄頓時啞口無言。
秦無妄跟上顧煙蘿的腳步，側眸凝着身旁人迷人的側顏，他猜道：“知道他不對勁，打算劃清界限，該還的還，該給的給？不想和他有瓜葛了？”八九不離十，秦無妄想。
“照做就行了。”
顧煙蘿徑自步入廚房，拉開冰箱門，拿了瓶冰水，但被秦無妄搶過，遞了瓶常溫的給她。
“我並不打算照做，煙煙。”秦無妄替顧煙蘿擰開瓶蓋。
顧煙蘿喝了口水，聞言，“噗”聲噴在了秦無妄臉上，“？”你再說一遍。
秦無妄的潔癖自打從逃亡帝國回來，收斂了很多，他抓過顧煙蘿的手，在自己臉上抹了抹，然後道：“真想劃清界限，也不能現在就打草驚蛇，你懷着孕，真和他攤牌了，我們連他背地裏想做什麼，有什麼目的都不知道，保不齊把心思動到你和我們孩子身上。”
“……”有點道理。
“想想你前陣子先兆流產，聽我的，預產期前，還是在NY城好好養着，閒事少管，麻煩事更別碰。”
“而且……”秦無妄欲言又止，見顧煙蘿喝完水了，替她拿過瓶子，擰緊，放一邊，又道，“快過春節了……閤家團聚的日子，爸媽說今年舉家來NY城過，阿零他們一起，兩週後就過來，別儘想些自擾的事兒。”
顧煙蘿被驅逐出境，那過年就只能顧家舉家來美帝國度過了。
好在這不是什麼麻煩事兒。
“過年嗎？姐，我沒過過年。”
聽到要一起過年的哈迪，剛步入廚房，穿的閒適寬鬆，風度迷人，一手揣褲袋，一手咬着青色的蘋果。
“帶我一起嗎？還是我得迴避？”
哈迪天然卷如金色絨毛般的髮絲被攏在腦後紮成髮髻，頗有憂鬱慵懶，俊美少年的味道。
死前家族分崩離析，復活後守着約克那具軀殼住在島上城堡。
哈迪從未體會過那些溫馨而又普通的熱鬧生活。
“想什麼呢？自然是一起。”秦無妄給了哈迪後背一巴掌。
哈迪不理秦無妄，就盯着顧煙蘿，似乎她的回覆纔算回覆。
“別天天問些廢話，用不着你迴避。”顧煙蘿也吭聲了。
哈迪抿脣輕笑，靠近顧煙蘿，親暱的挽住她的手臂，不管秦無妄怎麼拍打他，讓他鬆手，都置之不理。
“撒手。”
“不，我不想。”
秦無妄、哈迪一左一右，就霸着顧煙蘿，誰都不松。
廚房中一時間吵吵嚷嚷的，原本頗爲凝重的氣氛，不經意間便消失了。
而說來也怪，自顧煙蘿和秦無妄從歐陸聯邦帝國回美帝國後，弗朗西斯彷彿就和顧煙蘿斷了聯繫，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出現。
期間，秦無妄把安排在顧家暫住的段牧，接來了美帝國，繼續觀察他注射了C4之後的變化和穩定情況。
除夕夜前一天。
顧公館後山山林中的隱蔽處，和NY城顧煙蘿的住處之間，開啓了一道神祕的黑門。
除了身份特殊無法私自出國的顧寒爵，陸續進入那道黑門的顧家四子，顧筠爵之外，都小心翼翼，儘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但那道門的打開，還是彷彿開啓了顧承爵、顧斯爵和顧熙爵的新世界大門。
查爾德穿了件大紅色的小袍子，戴着類似聖誕帽的喜慶毛線球帽，就像揮舞魔法棒的小矮人，站在黑色大門入口處，仰着頭，禮貌的歡迎每一個進門的人。
“不要動門把手，謝謝。”
“不要碰我的門，謝謝。”
“你們爲什麼都那麼好看，謝謝？”
顧筠爵牽着溫斯洛的手，提着一個行李皮箱，面無表情步入查爾德的黑門，開斜眼低眸瞟了眼那矮子樂“醜東西”，“辛苦。”
“啊…不辛苦。”查爾德仰眸，雖醜，卻萌。
溫斯洛圍着紅色圍巾，穿着紅白紋的寬大毛衣，彎下腰給查爾德塞了個喜慶的大紅包，“春節快樂。”
“麻煩了哦。”秦清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道門了，可真正進入，還是極爲驚訝，“不得不說現在科技真是發達啊……”她微彎腰，拍了拍查爾德的頭頂。
查爾德被迷的七暈八素搖頭晃腦，癡癡的笑了笑，“不麻煩……”
顧鴻鷹是最後一個進入門內的，他提着大包小包的春節賀禮，一副見過大世面，沉穩霸氣的模樣，面對那道未知的門，面不改色，一貫的冷酷作風，冷厲的瞥了眼那小矮子，便走了進去。
顧煙蘿那棟位於高層的大公寓，在一波人涌入後，頓時顯得有些擁擠了。
瑟曦和蕭零提前一小時已抵達，這會兒，兩個工具人都不在，一個被顧煙蘿驅使，陪着哈迪去SCP了，一個被秦無妄趕去了公司。
一家子抵達的時候，顧煙蘿正挺着個大肚，站在梯子上，往水晶燈上掛小紅燈籠，秦無妄扶着梯子，瞥見顧鴻鷹一行人詫異且質問的目光，心知自己又要被“罵”了。
顧煙蘿掛完燈籠，慢吞吞的從梯子上走下，便見溫斯洛遞過手機。
“怎麼？”顧煙蘿低眸，見手機在通話中。
“萌萌的。”
“……”顧煙蘿接過手機，舉在耳邊，應了聲。
然後，她便聽到電話那頭，鹿萌聲音哽咽，哭腔濃重，劈頭蓋臉就問：“老大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過年都不帶我了……是不是因爲蔣霆梟他們家？那我不跟他在一起了……我也想去你那過年……我不想一個人。”
聽筒中，寒風呼嘯，很雜亂。
鹿萌似乎不在家裏。
顧煙蘿沒多說什麼，手機扔還給了溫斯洛，“讓查爾德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