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靈力突然就消失了?

    沈素戳着小胖手努力打響指,表情又迷茫又委屈。

    昨晚恢復的靈力只有一兩成,但她除了救下劉愛紅也沒做其他的事。現在只不過讓田旋花鬨梁溪玩一玩,怎麼可能會讓靈力耗盡?

    難道是因爲沒找回原身,所以才這麼虛弱?

    她正悶悶不樂想着,就聽見腳步噠噠響,是梁溪折了回來。

    “沒事吧?可別又說暈就暈了。”梁溪蹲下來戳了戳她,譏笑道:“剛纔不是還很能耐?”

    暈倒是不暈,就是有點傷自尊。

    “一定是靈力恢復的還不夠。”

    沈素抓着他的手努力爬起來。由於靈力突然消失,她現在全身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靠在梁溪身上就像是在撒嬌。

    “我不想去學校了。我想去找昨天那種紅土。也許在坑裏多睡一會兒,靈力還能恢復得更多。”

    “不行。”梁溪一口否決,“上學的時間你得跟着我,放學後我再陪你去找紅土。記住,你的身份不能讓其他人發現,否則會很危險。”

    說着他轉過身,示意沈素爬到他背上去。

    看着布衣下男孩瘦瘦的脊背,沈素憐惜地搖搖頭:“不用你背,我歇一歇自己能走。”

    “快點上來。”梁溪不耐煩地催促道,“就快遲到了。”

    沈素扭捏着爬上男孩的背,摟住他脖子。

    “別亂晃!”梁溪用力把她朝上託了託。

    “硌得慌。”沈素小聲嘀咕着,“梁溪你太瘦了,要多喫一點。從前我們小少爺胖乎乎的,可招人喜歡了。”

    “嫌我瘦你下去唄。”梁溪哼了一聲,手卻緊箍住沈素的腿,不讓她亂動。

    要嫌棄,也應該是他嫌棄這小丫頭胖。

    不過他雖不清楚昨晚的真相,但想來一定是沈素保護了劉愛紅。所以他不介意對她好一些。

    梁溪揹着沈素,跌跌撞撞來到教室前。恰好老校工正在搖鈴,讓大家進去上課。

    沈素依然是跟着梁溪進了中班的教室。

    老規矩,劉愛紅先給高年級班上課,好讓他們學完之後還有時間趕去幫生產隊和家裏幹活。中班和小班的學生就先按照黑板上佈置的內容,自己看書。

    讓這個年紀的孩子自覺學習,那是不可能自覺的。

    梁溪剛坐下來,就有一羣同學圍上來問東問西。他們都聽說了昨晚的事,對梁溪這個新來的妹妹十分好奇。

    “你就是那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女娃娃?”

    沈素就算穿着梁溪的舊衣服,小臉也長比鄉下女孩白嫩,說起話來口音軟綿綿的。而且無論這羣同學問什麼,她都笑眯眯地回答。被人揉揉腦袋也沒關係。還會脆生生地說:

    “不要緊,你是喜歡我纔想摸,不像那個壞蛋是欺負人。”

    這麼乖巧可愛的小丫頭,很快就贏得了同學們的喜愛。課桌上堆滿了送給她的小玩意兒。智折的青蛙,草編的蟋蟀,竹筒做的水槍,幾顆花紋很好看的野鳥蛋,空的雪花糕盒子……甚至還有一顆糖。

    沈素從前待在沈家書房裏,見慣了各種精細點心,還有用彩繪鐵盒裝的西洋糖果,卻從沒見過這樣小棍似的糖。

    捏了捏翠綠的玻璃糖紙,她聞到一股涼絲絲的清香。

    “好甜,是薄荷呀。”

    “好喫對吧?這種薄荷糖在供銷社要賣三塊錢一斤。”給她糖的男生笑起來。

    看着沈素託着腮幫,眯縫着眼,喫糖喫得格外陶醉的模樣,男生狠了狠心,從兜裏又摸出一顆薄荷糖。

    “還有一個,也給你喫!”

    “謝謝。”沈素將糖紙剝開,轉身遞到梁溪嘴邊,“薄荷糖,好喫的。”

    梁溪上輩子上學時就不愛同人交往,現在重生回來更沒有興趣和一羣小毛孩做朋友。對他們圍着沈素這樣嘰嘰喳喳的,內心十分不耐煩。

    他捧着一本語文書假裝專心在讀,正打算以學習爲藉口把人趕走。突然,嘴脣就被糖塊碰了碰,淡淡的薄荷氣息傳入鼻中。

    小孩子才喫糖。

    還有沒出息的小花仙。

    梁溪皺着眉正要拒絕。一轉頭就對上沈素亮晶晶的眼睛,又聽那個男生在勸她:“這糖是哥哥給你喫的,別給他呀,你自己喫。”

    梁溪一張嘴,就把薄荷糖咬進嘴中,還特別用力地嚼了幾下,把糖棍嚼成糖渣。

    沈素慌慌張張,不顧嘴裏還含着糖就衝着他吱吱嗚嗚起來。

    梁溪倒是聽明白了,她是在教自己:“這種糖要含在嘴裏,讓它自己慢慢化掉纔好喫。”

    給沈素糖的男生沒聽明白,摸了摸沈素的腦袋,誇口道:“你喜歡喫糖,哥哥明天還給你帶,每天都給你帶!”

    真是個開朗豪邁的好孩子。沈素轉過臉來朝他微笑,正要道謝,就聽見身後梁溪冷冷地開口了。

    “我纔是他哥哥。”

    梁溪把她的小圓臉掰回來了,捏着腮幫子教育道:“不許多喫糖,喫糖會長蟲牙。”

    似是知道她不懂什麼是蟲牙,梁溪還多說了兩句。

    “愛喫糖的人,牙齒裏就會長小蟲子。蟲子慢慢把你的牙齒都掏空。到時候牙齒變黑,一顆一顆爛掉,什麼東西都不能吃了。”

    同學中有長蟲牙的,跟着驚恐地點點頭:“長蟲牙可痛了,我媽也不讓我喫糖。”

    凡人的身體這麼脆弱嗎?話本和戲文裏可沒講過。

    沈素驚駭得小嘴微張。

    她迅速伸手捂住嘴巴,朝後縮了縮,唯恐梁溪捏着她腮幫的手,就要來搶嘴裏的糖。

    “我就喫這顆,喫完就不吃了。”

    這小模樣實在可愛又滑稽,圍觀的同學都哈哈大笑起來。幾個女生把沈素抱到一邊,要給她梳小辮兒,打蝴蝶結。

    “哎,梁溪,說個解氣的事兒給你聽?”一個平時關係同梁溪還不錯的男生,順勢在沈素的座位上坐下,“梁牛蛋昨天可倒大黴了!”

    梁溪故作不知地看向他。

    果然說的是梁牛蛋得了“怪病”。

    “聽說他現在連涼水都喝不了,喝粥喝藥都只能躺着讓人朝嘴裏倒。他哥倒藥的時候手一抖,差點沒把他嗆死在牀上。”

    男生壓低聲音說:“早上上學時,我看見牛蛋媽拎了一籃東西朝山上去,說不定是去找馬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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