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韓文軒那張略帶英氣的俏臉已經越來越近，蘇然甚至都能聞到她身上清淡的體香，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霸王硬上弓？
你好歹問一下我的意見啊！
奈何嘴巴被堵住，他只能含糊不清地從喉嚨擠出聲音。
“咕嚕（禽獸！）鴿鴿鍋（放開我）！”
韓文軒柳眉一皺，下意識看了眼外面，然後壓低聲音：“別叫！你聽我說！”
蘇然整個人都氣壞了。
咋了？
我叫破喉嚨也沒有用唄？
可香風入鼻，韓文軒將頭貼到了他的耳邊，用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事情嗎，今天晚上不要睡得太死，自己小心一點。”
蘇然只感覺耳邊不斷噴來溫熱的氣流。
瞬間老臉紅成了一片。
真的癢啊！
韓文軒鬆開了手掌，給他遞了個眼神，然後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蘇然還有些茫然。
嗯？
這就結束了？
下一步動作呢？
是不是我反抗得太激烈了，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你倒是繼續啊！淦！
我都要放棄掙扎了啊喂！
搞了半天，就是爲了給我說這個？
“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麼？”
韓文軒忽然睜開眼睛，清眸盯着蘇然。
“沒什麼。”
蘇然沒好氣地翻了個身，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還不如禽獸！”
雖然蘇然不相信韓文軒說的話，可眼下真讓他睡，他也睡不着了。
忽然他心中一動。
這幾天下來，自己的精神力又有些許長進，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去傳承塔再碰運氣試一試？
說幹就幹！
耳畔已經傳來了輕微均勻的呼吸聲，蘇然定了定心神，再次進入了傳承塔。
深淵。
七層高塔。
蘇然熟門熟路的來到了第一層太極殿，周圍的環境還是那麼熟悉，就像是永遠不會改變一樣。
步入大殿，蘇然看着王座之上的威嚴身影，忽然冒出了一個疑問。
這老李在這都不睡覺的嗎？
好像什麼時候來，永遠都端坐在那裏。
“來了？”
沉穩的聲音自上方傳來，興許是上次蘇然表現令人驚喜，太宗罕見地打了聲招呼。
“嗯，不過這次我沒有把握，權當試試了。”
蘇然一邊說着一邊邁步朝裏面走，“前輩，我一直想問你，我現在看到的……”
他本來想問這老李現在究竟是人是鬼。
不過一想到上次的下場，他頓時換了個說法。
“現在我所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你嗎？”
“不是！”
太宗回答得乾脆果斷。
“哦。”
“你是不想問，我現在算不算活着？”
太宗難得的主動開口。
不過蘇然翻了個白眼，這特麼都幾千年過去了，還活着那就真見鬼了。
除非是王八成精了。
蘇然腳步頓了頓，忽然感覺自己這麼腹誹有點不厚道。
老李怎麼說也是偉人前輩了。
要注意態度！
下次一定！
見蘇然沒說話，太宗繼續說道：“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朕其實還活着，不過能活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蘇然：“……”
這是什麼意思？
好像說了，又好像沒完全說。
特麼這些大佬說話都不能直接一點嗎？
老謎語人了！
就在蘇然還在揣摩這句話含義的時候，太宗又開口問道：“你難道不好奇，傳承塔爲什麼選擇你嗎？”
蘇然再次頓住腳步，擡起頭來：“因爲我是天選之子。”
臉不紅心不跳。
壓根不害臊。
“哈哈！”
太宗忽然大笑了起來。
此時的他身上少了幾分威嚴，反倒更像一位飽經滄桑的智者，或者說善於諄諄教誨的長者。
蘇然笑容僵了僵。
要不要這麼直接？
紮鐵了，老心。
“我今後一定會變強的。”蘇然繼續往前走。
太宗搖了搖頭：“與實力無關……我問你個問題吧，你此生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你又不是聖誕老人，問我這個做什麼？”
蘇然撇了撇嘴，不過嘴上沒敢這麼說，“心願嘛……身體健康？長命百歲？財富自由？”
那就太多了。
至少得列一張表。
太宗聽後微微搖頭笑了，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雙目炯炯地看着面前的蘇然。
直視着這雙眼睛，蘇然彷彿在凝視深淵，深邃且浩瀚。
如果非要用東西來形容的話，就像宇宙星空。
沒錯！
就是星空！
忽然間。
蘇然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爲他這才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站在了太宗面前。
“我上來了？”
蘇然整個人都懵了。
剛剛雖然他也感覺到了壓力，但是因爲一直在交談，他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現在的他，已經立在了王座之前。
面前便是傳說中的天可汗！
千年之前的王者！
“呵呵，恭喜你！”
太宗笑了起來，蘇然甚至能看到他眼角的尾紋，以及鬢角摻雜的白絲，跟尋常中年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蘇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愣愣地站着。
“我的傳承你已有資格繼承了。你不是想知道，傳承塔上面還有誰嗎……罷了，上去的時候自會知曉了。”
“您今後還會一直在這裏嗎？”蘇然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尊稱。
“應該會吧。”
太宗點了點頭，然後神情漸漸嚴肅了些：“你現在已經算是傳承者了，今後如遇性命之危，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
蘇然瞳孔漸漸放大。
那是興奮！
“真的！？”
如果這位大佬願意出手，那豈不是自己今後可以橫着走了？
看誰不爽就削誰！
你瞅啥！
抽你信不，知道我上面有人不？
“君無戲言！”
太宗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不過凡事都有代價，現在的你還承受不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凡事依舊要靠自己本事。”
蘇然：？？？
淦！
害我興奮了半天。
他臉色一垮：“什麼代價？”
“代價便是……”
太宗話至一半，蘇然忽然臉色一變。
“抱歉前輩，外面有人找我了。”
“我先走了。”
……
與此同時。
帳篷內一片黑暗，一個身影悄然摸了進來。
蘇然跟韓文軒尚在熟睡，韓文軒睡姿一直不怎麼樣，大長腿橫跨在一旁，兩隻手也攤在了另一旁。
蘇然就更不用提了，睡夢中似乎還在嘟囔着什麼。
湊得近了，才勉強聽到。
“你的……真白啊……”
昏暗的光線中，蔣志臉色一黑，手中鋼刀也反射着白色的微光。
看着面前熟睡的蘇然。
他眼神中滿是複雜的神色，動作也猶豫地停了下來。
可片刻後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眼中總算是顯現了決然之色。
對不住了！蘇然！
然後。
他雙手握住鋼刀，狠狠朝着蘇然的脖子砍了下去。
可就在此時。
原本正在熟睡的蘇然猛然睜開了雙眼。
眼神中有失望、震驚……複雜至極。
蔣志根本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他完全沒有想到蘇然會突然醒來，但還是咬緊牙關，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