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求保險起見,蔣志甚至動用了【靈波】,鵝黃色的刀芒從刀刃分離出來,率先斬向了蘇然的脖子。
蘇然沒動。
他只是目光凝視着面前的蔣志。
眼看刀芒就要落下,就在此時,旁邊忽然飛來了一面厚重的金屬方盾,最後關頭幫蘇然擋下了攻擊。
蔣志臉色一變,而此時身邊忽然閃來一道身影,狠狠地將其踹飛了出去。
哧啦——
帳篷被蔣志撞開了一個大洞,寒風瞬間灌入帳內。
“你瘋了嗎?爲什麼不閃開?”
韓文軒收起盾牌,踹了蘇然一腳,沒好氣地說道。
蘇然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站了起來,看向了外面的蔣志。
蔣志本就瘦弱,剛纔情急之下韓文軒這一腳可沒顧得上什麼力道,此刻他側趴在地上,直接“哇”出了一灘鮮血。
“你們倆一直都在裝睡?”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撿起掉落一旁的眼鏡,也慢慢爬了起來。
沒有繼續出手了。
偷襲也就罷了。
這兩個人只要醒來,他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對手。
蘇然沒有回答,他看着蔣志,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韓文軒告訴我的時候,我沒有相信,直到剛纔我都再給你最後的機會,只要你把刀放下,我們就還是兄弟。”
“呵呵,你少在這裏裝什麼聖人,說得好像你多善良似的,那賀知秋不就是你殺的嗎?”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蔣志也沒有必要再掩飾下去了。
蘇然失望更甚。
但是韓文軒已經怒不可遏了,她衝上前去直接一拳狠狠砸在了蔣志的臉上,又將其砸翻在地。
“你說這些,不覺得沒有良心嗎?”
“我韓文軒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有你這種隊友!”
蔣志又踉蹌着站了起來,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血水:“是啊!你們都是老好人,就我是卑鄙小人,行了吧?”
韓文軒聽得怒氣上涌,又準備給他一腳。
怎麼會有這種白眼狼?
“是誰派你來的?”
蘇然拉住了韓文軒,然後看着蔣志。
“是誰派我來重要嗎?”
蔣志忽然露出譏諷的笑容,“反正事情已經敗露了,要殺要剮你們看着辦,我蔣志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男人。”
“你現在倒是挺硬氣。”韓文軒嗤笑一聲。
蘇然眼中的失望已經漸漸消失,漸漸變涼。
“我能知道爲什麼嗎?”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蔣志不屑道。
韓文軒實在是忍受不了,她雙拳緊握,柳眉幾乎都快豎起來了:“蔣志!你到底是不是個人?蘇然這一路救了你多少次?”
“就連你剛纔準備殺他用的刀,都是他親手送給你的!你真是畜生!”
刀?
蔣志像是忽然被刺痛了什麼一般,直接將鋼刀擲了過來。
鋼刀打着旋,最後斜着插入了地面。
“還給你!誰他媽需要你們施捨?不就是覺得我窮嘛?老子不配當你們隊友,我給你們拖後腿了!真是抱歉啊!”
誰料。
蔣志反倒笑了起來:“是啊,你總算肯說實話了,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嗎?你們一個是大小姐,一個是大天才,我算什麼東西?”
“我就是個廢物,連我媽手術費都湊不齊的窮逼!”
蔣志越說越激動,眼睛漸漸紅了起來。
“我哪敢入你們的眼,趾高氣昂地跑來讓我繼續參加考覈,那我媽呢?她就躺在那,你們都裝作看不見嗎!”
“我媽快死了!你們看不見嗎!”
“只要我殺了你,趙國華現在就能給我媽安排手術,要是我拒絕的話,整個南城沒有一家醫院會收留她!”
“獎金?你們告訴我,誰有把握一定能拿到?我憑什麼要拿我媽的命去賭!”
蔣志說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血沫咳得到處都是。
蘇然點了點頭:“那個電話是趙國華打來的,對吧?”
蔣志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自嘲的笑。
“原來你早就猜到了。”
蘇然沒說話。
不錯。
當時剛進禁墟的時候,蔣志就聲稱接到了他媽打來的電話,那個時候蘇然就已經起了疑心。
雖然只見了一面,但是蘇然可以斷定,那通電話絕對不是那個聽見兒子考試,就慌亂地催促他快去的女人打來的。
到了後面。
蔣志的行爲越來越可疑,甚至討論最爲關鍵的戰利品分配的時候,都顯得不怎麼上心。
換做別人,蘇然或許只會以爲是不怎麼在意錢財。
但是蔣志缺錢啊!而且缺的是救命錢!
他怎麼可能會不在意呢?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已經不缺錢了。
或者說他已經找到了解決錢的辦法了。
所以當韓文軒告訴他蔣志有問題的時候,蘇然幾乎瞬間就猜到了前因後果,只是他不願意相信。
他想給蔣志一個機會。
給C107小隊一個機會。
韓文軒聽到蘇然的話,也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早就知道了?
那爲什麼還裝傻?
韓文軒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搖了搖頭,然後直面蘇然:“他想殺的人是你,這個隊的隊長也是你,你自己做決定吧。”
蘇然點了點頭。
他單手一揮,一團墨色的火焰憑空出現,立刻飛了出去。
蔣志咬牙閉上了雙眼。
叛徒。
不論在哪個隊伍都沒有好下場,他答應趙國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呼!
火焰爆燃的聲音響起。
韓文軒愣住了。
蔣志也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中皆是難以置信之色。
兩人的中間。
那柄插入地面的鋼刀,在黑炎的絕對高溫下,漸漸融成了赤紅的鐵水,四下流淌着嵌進了泥土之中。
“滾吧!”蘇然開口說道。
蔣志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你不殺……”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