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問李公公究竟花芽發生何事,李公公也只是搖搖頭,說她進宮就知道了。
一路上,她心跳的厲害,祈求上天保佑,若是花芽出事,那不是要了她半條命去。
馬車很快進宮,之後要換步攆,姜晚傾發現,今日的皇宮守衛極其森嚴,有許多巡邏的禁衛軍,每個人神色都很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步攆是往幽冥殿的方向去的,而百里一直守在宮殿門外等她,神色十分難看慘白。
步攆才停還沒完全落下姜晚傾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她着急不已,聲音竟然帶了哭腔:“花芽呢?是不是花芽出事兒了?”
“姜小姐放心,出事的不是小少爺,而是……殿下。”
姜晚傾才鬆了口氣,心卻又提了上去:“鳳南靖怎麼了?”
百里帶着她進殿,邊走邊說。
原來,是皇宮內不知何時混進了一批刺客,不是一兩個,而是一批,他們化作宮人潛伏在鳳南靖的必經之路,那時鳳南靖剛去尚書房看花芽,爲了保護孩子,他纔會受傷的,否則以鳳南靖的功夫,那些刺客根本傷不到他。
“那花芽……”
“放心,小少爺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如今蘇嬤嬤在安撫了,小姐您還是趕緊去看看殿下吧。”百里說。
大殿內,姜晚傾一進去變嗅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股血味在進入鳳南靖的寢宮時味道更濃。
她皺眉,雖未見其人,但也知道他傷得很深。
姜晚傾是跑着進去的。
昔日威武冷傲的男人,此時此刻卻蒼白的躺在龍牀上,他眉頭緊蹙,胸前明黃色的衣袍被血浸溼了大片。
姜晚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即提着醫藥箱上前查看。
男人聽到動靜,狹長的眸才慢慢睜開,他的薄脣抿的很緊:“誰讓你來的。”
“……”
這個男人,都這樣了居然還給她甩臉色。
百里說:“顧太醫受了很嚴重的傷,無法給殿下醫治,所以只能請姜小姐來了。”
將瓦尼羣那個想不到,居然連顧太醫也受傷了,看來刺客在襲擊鳳南靖時,也設計好要顧太醫的命。
顧太醫是鳳南靖的心腹,也是整個太醫令醫術最好的,若是她出事,太醫院其他人未必有他這麼好的衣裳。
那些刺客,是早有準備。
鳳南靖蒼白的臉冷硬的不像樣,也不知是疼得還是不滿,但他並未拒絕姜晚傾的醫治。
姜晚傾用剪刀鳳南靖傷口的衣服,發現不是劍傷,而是被弓箭射傷的,而且箭頭還留在了肉裏,難以取出。
百里看出她的疑惑,道:“這個箭是處理過的,顧太醫受傷後我們又找了別的太醫,但才動手弓箭就斷了……這弓箭頭還十分軟,有倒刺,只要受到外界壓力,很有可能會破碎。”
姜晚傾蹙眉,這的確有點難辦,古代並不似現代那般儀器充沛,而且這箭頭還有毒。
“你先準備鑷子,鑷子,還有一把小刀。”姜晚傾時候,倒出兩顆救心丸讓鳳南靖服下,頓了頓,她又道,“有麝香嗎?有的話最好也拿上來些。”
先帝后宮中,就有不少妃嬪利用此物禍害其他嬪妃跟皇嗣。
姜晚傾差點沒忍住翻白眼,若不是百里是個古代人,姜晚傾道真懷疑他是不是甄嬛傳看多了。
麝香其實是具有麻痹中樞神經的作用,是陣痛奇寶,三國時期,關羽中箭,需刮骨療傷,但古代沒有麻沸散,在華佗替其刮骨療傷時,能下棋,還能大口喝酒大口喫肉,這並非是關羽能忍痛,而是因爲華佗點了麝香。
刮骨並非是小傷小痛,除非得了無痛症,否則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有這般的忍受能力。
“這麼多廢話,讓你去拿就去拿。”姜晚傾開始不耐煩了。
百里也驚覺自己話太多,便立即去招手姜晚傾需要而已工具。
姜晚傾剪掉鳳南靖胸口的衣服,如今還未拔箭,出血量並不多,但胸口的位置已經有些發黑發紫,毒性已經有蔓延的跡象。
算着中間距離心臟的尺寸,姜晚傾其實還挺好奇,箭上有毒並且靠近心臟,鳳南靖是怎麼撐到現在的,難道……
她的手倏地按在他的胸口處。
鳳南靖忽然攥住她的手,黑眸危險的睜開,如同一頭手上發出警告威脅的雄獅:“做什麼?”
姜晚傾一怔,若無其事:“你這什麼態度,當然是給你治病。”
“別亂摸。”
“……”這話咋這麼猥瑣呢,她就算是個色中餓鬼,但也不至於這麼飢不擇食連個垂危的男人都不放過。
姜晚傾無語說:“知道了,你先鬆手,拽疼我了。”
鳳南靖微微一頓,低眸望了眼她沾着血跡的蔥白小手,手掌一鬆。
“雖然點了麝香,但估計也挺疼的,你忍着點,可別死了。”姜晚傾說,但左右一想,又覺不妥,萬一是在牀上,那他兒子豈不是傷心死了。
想着,她又去翻醫藥箱給他找救心丸。
鳳南靖眯着眼望着眼前的少女,因爲毒素,他的視線已經有迷霧重影的跡象,就連眼前的人的羸弱的身影都看的不太真切,可方纔握住她肌膚的細膩彷彿還留在掌心中
她的手比他想的要細很多,彷彿一用力就能折斷她的手,這空氣中除了腥熱的血味,還有一股淡淡的果香,這股味道在麥家時,她親他的時也聞到過。
他很好奇那究竟是什麼果香。
姜晚傾找着藥想讓她服下,但眼前的男人卻望着她失神。
鳳南靖的瞳孔已經不是很有焦點了,姜晚傾只會認爲他是痛失了神,拿着藥遞到他嘴邊:“是不是很痛?你先服藥,麝香很快就來了。”
作爲醫者,她還是很用同理心的。
“本王沒你想的這麼較多。”他似乎有些變扭,但還是張嘴喫掉了藥丸。
男人其實很注意不要咬到她的手,但姜晚傾還是感覺到他的脣劃過她手指的觸覺,心下倏地顫了顫,也不知是不是天氣的緣故,她甚至還覺得臉頰有些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