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夢溪和程正臉色訕訕。
旁邊圍觀的人，已經開始懷疑他們的正式身份。
有個病人的家屬還在問郝院長：“剛纔這個洪大夫真是中醫嗎？那姑娘不是拉肚子嗎？怎麼吃了他的藥，越拉越厲害了？”
“這個……”郝院長不知怎麼解釋。
旁邊一個來看病的大爺大聲道：“我看他就是個庸醫，我都不敢在這個醫院看病了，這都請的什麼大夫啊，我來看前列腺炎的，我怕他們給我治成睾丸癌。”
立即就有幾個前來看病的人響應，離開了仁德中醫院。
郝院長也不好說洪夢溪不是自己醫院的醫務人員，但又不敢說什麼。
這時那個卞茜從洗手間出來，起先流淌在雙腿上的稀便已經被她擦拭乾淨，但裙子和底褲可都沒換，在她經過的路途，空氣彷彿都被污染了，臭味依舊濃烈。
“都是你找的庸醫，拿我來跟人比試，當我是小白鼠嗎？快給我拿乾淨的衣服，我要換衣服，不然我跟你沒完！”卞茜怒氣衝衝的衝向郝院長。
郝院長不敢怠慢，要是治好了她的病還好，現在沒治好，反而更嚴重了，如果鬧起來，醫院聲譽必然受損。
立即叫了一個工作人員，帶卞茜去換病號服。
“嘖嘖，區區腸胃炎被你治成這樣，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十二良醫之首就是這種水平？”紅藥牙尖嘴利，繼續得勢不饒人的譏諷。
洪夢溪面色鐵青，憤憤的說：“這治療還沒結束，待會兒我繼續給她治，她不過是拉肚子而已，我豈能治不好？”
“那也要人家讓你治啊。”
洪夢溪一時無言，看卞茜剛纔的狀態，估計是不肯繼續讓他治了。
程正不忿的說：“你得意什麼？葉凡治不好病人，這一場比試，我們也不能算輸。最多隻是打平。”
“不是有三天時間嗎？你怎麼知道阿凡就治不好這個病人？”
“哈哈，這位是神經性癱瘓，仁德中醫院治療三個月，沒有任何起色，說明他受的傷很重，給他三天就能治好？”程正冷笑了幾聲，滿臉不屑，“你以爲他是誰？華佗啊？哼，他要能在短短三天治好患者的雙腿，我拜他爲師！”
話音剛落，那個叫夏坦之的患者突然叫道：“葉大夫，我的腿剛纔好像動了！”
洪夢溪和程正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急忙上前，直直盯着夏坦之的雙腿。
“你再動一下試試？”
夏坦之努力了一會兒，但雙腿現在又動不了了，說道：“剛纔確實動了。”
“放屁！一定是你的錯覺，這麼一會兒工夫，怎麼可能？”程正說。
洪夢溪看着夏坦之身上的毫針，冷笑道：“我看了這麼多的醫典，就沒見過這樣的行鍼佈陣，估計是這小子胡亂扎的，怎麼可能治好你的腿？做夢呢？”
突然，葉凡在紮在夏坦之左腿環跳穴上的毫針輕輕撥動了一下，夏坦之像是條件發射似的，左腿猛地踢了一下。
這一下，衆人看得分明，不由張大了嘴巴。
“不可能，這不可能……”洪夢溪像是失了魂似的，向後踉蹌了兩步。
“這是仁德中醫院的醫生嗎？小夥子，你給我看看唄。”一個大媽走上前去。
紅藥趁機開始宣傳起來：“各位，這位是我們橘泉齋的坐堂大夫葉凡，大家可以到橘泉齋去，就在五口井大街。”
“千萬別走錯了啊，這兩位庸醫的醫館叫仁心堂，也在五口井大街。”
洪夢溪怒目而視：“你說誰是庸醫呢？”
“你連病人跑肚拉稀都治不好，你不是庸醫是什麼？”紅藥隨口懟了回去。
洪夢溪啞口無言。
卻見程正突然一把抓住葉凡的胳膊，問道：“你這是什麼針法？”
“自創的，還沒名字。”
“好，好，你真是個天才啊，我求你救救我女兒？”程正神情激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葉凡掠過一絲茫然：“你女兒怎麼了？”
“我女兒你還記得吧？叫馮苗苗，以前跟你一個學校，不過你在一場解剖青蛙卵的比試中，你贏了她。苗苗這孩子心氣很高，失敗之後她就出國了，結果就出事了。如果不是你，她不會出國的。”
“關我什麼事？”葉凡很是無語，這事也能怪到他頭上。
沒有搭理程正，伸手又撥動了一下夏坦之右腿的毫針，毫針顫動之下，針尖在夏坦之肌理中散發出來的靈氣，也在跟着波動，這就像電流一樣，一直刺激的夏坦之的腿。
緊接着，夏坦之的右腿又踢了一下。
“我真的動了，我在這家醫院治療了三個月，雙腿毫無知覺，現在好像有知覺了，謝謝你啊葉大夫，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夏坦之感激萬分的說，同時又夾雜着無限的欣喜，因爲他本來以爲自己要一輩子做個殘廢的。
“喂，程大夫，剛纔你說，要是阿凡能夠治好這位病人的雙腿，你就拜他爲師？”紅藥突然想到什麼，笑盈盈的走向了程正，“你們儒家平常鼓吹什麼信啊義啊，不知道你說過的話算不算數呢？”
程正老臉一紅，猶豫了一下，走到葉凡面前，雙膝猛地跪了下去：“好，葉凡，今天我程正拜你爲師。”
“老程，你幹什麼？”洪夢溪怒喝，“你要改換門庭嗎？”
“洪師兄，現在只有葉凡能救苗苗，剛纔他的針法你也看到了，苗苗也是癱瘓在牀，他能治這個病人，也能治苗苗。”程正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眼眶滿懷熱淚。
“難道咱們儒家的醫術會輸給農家嗎？儒家那麼多醫者，總有人會治好苗苗的。”
“屈大醫不是在給苗苗治療嗎？他一定有辦法的。”
程正搖了搖頭：“屈大醫治療了半年，苗苗還是沒有什麼起色，但葉凡剛纔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就把病人癱瘓的雙腿給治好了。”
“屈大醫不行，還有聖醫，你何必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你還給人跪下，儒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聖醫都十幾年不出面了，上哪兒找他？”
洪夢溪沉默不語。
儒家醫者分爲四個等級，最低等級的是普通醫者，然後就是良醫，大醫，聖醫。
良醫十二名，大醫三名，而只有一位聖醫，據說以醫入道，修成聖境，是儒家五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