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淡淡掃視一眼:“我爲什麼要救你女兒?”
“你不是大夫嗎?醫者父母心,你難道見死不救?”程正似乎沒想到葉凡竟會如此絕情。
“我是大夫不假,但我並非什麼人都救,我有我的原則。”
“什麼原則?”
“七不醫。不信醫者不醫,不敬醫者不醫,不求醫者不醫,不遵醫者不醫,求死者不醫,該死者不醫。”
程正心裏默默數了一下,問道:“這裏只有六不醫,還有一條是什麼?”
“我心情不爽,不醫!”
程正:“……”
他從來沒有想過,葉凡竟有如此古怪的規矩。
尤其是最後一條,那也太任性了,醫者豈能因爲心情不爽就不給人治病?
而且這跟農醫的規矩也不符合啊,農醫在整個中醫流派裏,雖說醫術算不上頂尖,他們的醫德一直有口皆碑,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葉凡,我知道之前我對你有些衝撞,而這一切都是由於我女兒苗苗。在龍醫大的時候,苗苗輸給了你,纔會轉校出國。”
“她不出國,就不會發生意外,我是個父親,我沒辦法接受這一切,就把這一切都怪在你頭上。這次來到東海,聽說你要開醫館,我就故意在你對面開一家醫館,我想報復你。”
“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這不是你的錯啊。葉凡,我跟你道歉。求求你,救救苗苗,她怎麼說也是你同學。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人能救她了。”
說到最後,程正聲淚俱下,重重的一個頭磕在地上。
圍觀之人相互在議論着,紅藥微微皺起秀眉,問道:“程正,你說了這麼多,你女兒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四年前,她私自去了漂亮國,剛剛出了機場,就遇到了恐怖襲擊,機場發生了爆炸,她被衝擊波給撞飛了,也不知道磕了什麼東西,送到醫院的時候,除了還能說話,全身都癱瘓了。”
聽了程正的訴說,羣衆開始同情起來,有幾個人就對葉凡說:“小夥子,你連別人癱瘓的雙腿都能治好,全身癱瘓說不定也能治好,你幫幫他吧。”
“怪可憐的呢,葉神醫,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了,救人要緊啊,他都給你跪下了,你就原諒他吧。”
紅藥聽到這麼多人在給程正求情,如果不救馮苗苗,恐怕對橘泉齋的名聲不好,反而救了,能給橘泉齋帶來一波好名聲,同時也能幫葉凡樹立形象。
於是走到葉凡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葉凡點點頭,看着跪地的程正,可憐天下父母心,這老頭身爲儒家良醫,爲了女兒,竟然能夠給他下跪,倒也是難得了。
“你起來吧,我們堂主答應給你女兒治病了。”紅藥說。
程正起身,又給葉凡說:“葉先生,只要你能救苗苗,我一定有重謝。”
“你把苗苗送到橘泉齋就行了。”葉凡說。
程正突然猶豫了一下,皺眉道:“這恐怕不行。”
“可能需要你走一趟。苗苗在我老婆家裏,說來不怕你笑話,我老婆……”程正看着身邊這麼多人圍觀,有些難以啓齒,走到葉凡身邊,壓低聲音,“我老婆家權勢很大,她不可能讓我把苗苗接走,只能上門纔有可能給苗苗治療。”
程正姓程,他女兒姓馮,葉凡自然也能想象程正的家庭地位,既然已經答應給馮苗苗看病,也就無所謂走一趟了,於是點點頭,沒拒絕。
這時突然看到卞茜被兩個醫務人員攙着過來,她換上了一件病號服,走路的時候,雙腿都在發軟,臉色越發蒼白。
“怎麼了這是?”郝院長急忙上前詢問。
一個醫務人員說:“換衣服的時候,她又去了兩趟廁所,拉虛脫了。”
“都怪你這個庸醫,你……”卞茜上氣不接下氣,指着洪夢溪,“你不配當醫生,我要……我要投訴你……”
洪夢溪滿臉窘迫的神色,說道:“你讓我給你再看看。”
“看泥煤啊,我都被你治成這樣了,再給你看……我……還要不要命了?”
“沒理由的,我是按症給你看病,不可能會變成這樣的,我的方子沒問題,是不是有人換了我的藥?”
郝院長立即詢問剛纔煎藥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沒有,洪夢溪衝上去,一巴掌扇在那個煎藥工臉上:“你還不承認,肯定是你煎藥的時候開小差,是不是有幾味藥沒放進去?要麼就是沒按我教的方式煎藥。”
“洪大夫,不關我的事,我都按您說的做了啊。”煎藥工委屈的說。
洪夢溪憤憤的說:“不是你煎藥的問題,就是抓藥的問題,剛纔是誰抓的藥?”
“自己開錯了藥,卻反怪抓藥和煎藥的人,真有意思。”葉凡一邊拿針繼續刺激着夏坦之的環跳穴,一邊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也沒看洪夢溪一眼。
洪夢溪怒道:“我這個方子用了多少年了,治好了多少腸胃炎,怎麼可能有問題?”
“你看看病人的臉色,沒看到白斑嗎?”
洪夢溪看了卞茜一眼:“她臉色那麼蒼白,哪裏還能看到什麼白斑?”
“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那又怎樣?”
“說明她的腸胃炎,是腹蟲引起的,你給她開的是治中焦溼寒的方子,那就大錯特錯了。她表現出來的症狀是中焦溼寒,但真正的原因是肚子裏的蟲在作怪。”
卞茜一聽,忙道:“小帥哥,你能治我的病嗎?我……”
話沒說完,她捂着屁股又跌跌撞撞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葉凡知道她又控制不住了。
扭頭對郝院長說:“讓食堂炒兩碗鹽,炒到焦黃。”
“啊?”郝院長一臉茫然。
“給剛纔那個病人熱敷在肚子上,半個小時蟲子就能隨着糞便拉出來。”
“真的假的?”
葉凡沒搭理他,愛信不信。
不過郝院長還是讓人去了一趟食堂,剛纔葉凡的表現,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