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鵬自從上次在石階上滾落,一身骨頭碎了七八塊,好容易花光積蓄購置到幾株療傷靈草,保住了小命,又在牀上躺了足足一個月時間,才重新下地走路。

    等段天鵬養好傷,便被分配到了靈獸餵養雜役。

    顧名思義,段天鵬的雜役任務,就是每天投喂指定的靈獸,爲靈獸梳毛,清理靈獸的糞便。

    這不是一份清閒的雜役,每個靈獸的性情各異,有的暴躁,有的敏感,一旦稍有動作疏忽,驚擾了靈獸,便容易被靈獸攻擊。

    而清理靈獸的糞便,更是一份苦活累活。天劍宗中圈養的靈獸,普遍個頭高達,體型魁梧。段天鵬每天要清理的靈獸糞便,正常要數萬斤。

    這天夜裏,段天鵬剛剛將一身難聞的靈獸糞便味道洗淨,累的癱倒在牀上。心中感嘆當初真不該聽信那人的話,暗中對江川動手,結果反倒是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當時清掃外門石梯,雖然不清閒,但勝在還算體面。

    如今的自己,每天與靈獸爲伴……真是一言難盡。

    忙碌了一整天的段天鵬,身上痠痛無比,正在牀上一邊活動手腳,一邊哼唧着。

    他一擡頭,卻看到一個黑影站在了自己的牀前。

    對方穿着夜行衣,臉上蒙着面罩,手中拿着一柄長劍。

    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無形威壓,段天鵬就能判斷出,這個人絕對是個築基境界以上的修爲。

    “你叫段天鵬?”易容後的江川盯着段天鵬顫巍巍的肉臉,用沙啞的聲音問。

    “我……我不是……”段天鵬被江川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嚇得面如死灰,語無倫次。

    “救命啊!”他張嘴大聲呼救。

    江川動作如電,劍柄重重的撞在段天鵬的肚子上,這一下就讓段天鵬痛得彎曲成了一隻蝦米,鼻涕眼淚齊齊流出。

    “再叫就要你的命。”

    段天鵬再不敢大聲呼救,他臉色慘白的看着江川:“師兄。”

    “誰是你師兄?”

    段天鵬哭喪着臉:“您找我有什麼事呀。”

    “有人託我來要你的命。”

    段天鵬嚇得魂飛魄散:“我……誰要我的命,我……有事好商量。”

    江川冷笑,手中的劍架在了段天鵬的脖子上。

    冰涼的劍身,讓段天鵬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誰要你的命?”江川桀桀冷笑,“自己答應了什麼不記得了嗎,現在事沒辦成,當然要你來償命了。”

    段天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跪在地上求饒。

    “我的確收了費少爺一百顆下品靈石,要我處處刁難江川那個廢材,找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殘或者殺死他。可我那天不知道怎麼就稀裏糊塗的摔下了石階,結果自己摔成了重傷,還被分配到這個鬼地方。我可是從來沒有泄露半點關於費少爺的消息啊,求求您了,給費少爺帶句話,饒了我吧,我願意退還一百顆下品靈石,不……我願意把我所有積攢下來的靈石都給費少爺。”

    江川搖頭冷笑,這個段天鵬真是嚇得胡言亂語,他之前爲了治傷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入不敷出,現在還怎麼可能有靈石還給那個所謂的“費少爺”。

    江川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直接單手拎起段天鵬。

    “看着我的眼睛。”

    江川施展出迷魂術,這是一種低級的功法,在外門弟子中偶有人練習,能夠在不經意間催眠一個人,問出想要的答案。

    經過滿級功法光環的加持,江川以滿級迷魂術,順利的從段天鵬口中驗證了關於費少爺的信息。

    這個所謂的費少爺,正是天劍宗外門弟子費才俊,築基3階修爲,仗着有一個身爲內門長老的父親,在內門中橫行無忌。

    江川沒想到,費才俊這種紈絝子弟居然也捲進了針對自己的陰謀中。

    從段天鵬處無聲無息的離開,江川趁着夜色,又潛入了費才俊的府邸。

    這是費才俊仗着自己父親的長老特權,佔據的一棟獨棟的住宅,內設簡單防禦陣法,院內天地靈氣充沛,在內門中屈指可數。

    江川魂穿以來,早已在不聲不響間,將內門、外門的情況全部掌握。

    天劍宗,是天瀾界十大宗門之一,以劍修爲主。

    宗內,分爲本宗、內門、外門,三個部分。

    外門,是天劍宗的最外圍,各種山丘分佈,有稀薄靈氣,爲外門長老會管控,外門弟子約三千人。

    內門,是相較於外門的內圍,分佈一些府邸、洞府,布有陣法,靈氣較爲濃郁,受內門長老會管控,內門弟子約六百人。

    而本宗,纔是天劍宗的核心力量,也是底蘊所在。

    本宗坐落在覈心區域,天劍山上,遍佈守護陣法,仙霧繚繞,山中有天生靈泉、靈礦,靈氣純粹。

    所有的長老以上人員,真傳弟子,都常年住在本宗的天劍山上。

    真傳弟子,也是未來天劍宗發展壯大的根基,每一位都在天瀾界中闖出赫赫威名,而數量也較少。

    天劍宗最鼎盛時期,真傳弟子也不足百人。

    正是因爲本宗、內門、外門的如此分佈。

    才讓醜郎君輕易便能尋到江川住所,無聲無息佈下陣法,企圖誅殺。

    而江川,也正因爲此,才如此肆無忌憚的,直接屏息前往了費才俊的內門府邸。

    江川觀察到四周無人,以強大的金丹修爲,直接破開費才俊府邸禁制。

    “大膽狂徒!居然夜闖我府邸!”

    費才俊在睡夢中驚醒,只穿着貼身睡衣,運轉真元,引動佈置在府邸周圍的一套飛劍,向江川飛來。

    這套飛劍,名爲子母連環乾坤劍陣,乃是費才俊的長老父親所賜,爲一套飛劍陣法法寶,在內門弟子中極爲罕見。

    遇到這一套飛劍陣法,即便是築基高階的修士,都可抵擋一二。

    江川毫不留手,直接展露出金丹境修爲,一劍揮出,混着無比強大的劍意,將費才俊的飛劍全部斬斷。

    費才俊口吐鮮血倒地,直接被江川控制住。

    “你是金丹境!”費才俊恐懼的看着江川,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築基境面對金丹境,完全是境界上的鴻溝,靠功法、法寶難以彌補。

    “前輩,不知小子何處惹到了前輩,家父是天劍宗內門長老,費獻通。只要前輩饒過我性命,我必有重謝。”

    江川獰笑:“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前輩請講,只要小子定然知無不言。”

    江川扯下面罩,露出一張疤痕交錯的臉。

    “我問你,你爲何要對江川動手。”

    費才俊恍然大悟:“你是江川的人,我錯了,我給江川師兄磕頭賠罪!請您大發慈悲饒過我。其實我並不是想要殺江川,只是因爲江川色膽包天,褻瀆了我的女神秦凝雪,我纔想找機會教訓他。”

    費才俊驚恐萬分,不停磕頭求饒。

    “呵呵,我不是江川的人。我是要殺江川的人,之前江川褻瀆玄陰大世界縹緲宮聖女秦凝雪沐浴祈福的事情,便是我們暗中佈局的。”

    “可惜他命大,被廢了修爲打碎靈根居然沒死。上次我們打算再動手,誰料卻被一頭名叫段天鵬的蠢豬給破壞了,我剛從那頭蠢豬那裏回來,他說是你讓他暗中動的手。”

    “我……”費才俊完全錯愕的愣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如果直接殺了江川,我們不僅不會來找你,反而還要感謝你。但你錯就錯在沒能成功,反而讓我們錯過了最佳時機。導致我們再次動手時,被東文耀撞破,還折損了醜郎君這樣的高手。”

    “所以,你必須死!”

    說着,江川眼中寒光一現,不容費才俊再說什麼,一劍落下,直接將費才俊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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