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羣人急衝衝闖入江川的藥田住所。

    帶隊的長老面如死灰,眼神充滿仇恨,正是內門長老費獻通。

    他的兒子費才俊昨晚死掉了,被一個金丹境的修士一劍斬殺。

    費獻通很喜歡這個兒子,功法、法寶、陣法、靈石,都儘量給予最好,正常情況下,費才俊即便是遇到築基10階的敵人,也可以與之周旋一二。

    然而殺死費才俊的居然是一個金丹境。

    費獻通在兒子的住處早有佈置,當即施展了天劍回溯術,將費才俊死前的經歷的情景短暫再現。

    他清晰的看見,一個臉上疤痕交錯的男人,狂妄的將自己的兒子殺死。

    即便是兒子費才俊已經報上了他的名號,依然肆無忌憚。

    只因爲,兒子費才俊無意中破壞了他們擊殺江川的計劃。

    費獻通當場暴怒如雷,將那一座好好的府邸,瞬間夷爲平地。

    在天劍宗的宗門之內,隨意的殺死一個天劍宗的內門弟子,而且是內門長老的親兒子。

    簡直狂妄至極!

    費獻通怒火中燒,一是因爲最喜歡的兒子費才俊死掉而傷心,二是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是天劍宗內門老牌長老,在內門長老會中也一向很有話語權。

    現在,在內門的範圍內,在他自己管轄的一畝三分地上,自己的兒子無端被人殺死。

    這簡直是把他的臉面扔在地上摩擦。

    如果這都能忍,那麼今後,在內門,誰還會服他。

    所有的長老和弟子都只會覺得他費獻通,軟弱可欺!

    在江川的住所,費獻通帶人直接將江川從睡夢中叫醒,問詢究竟是什麼人,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要殺害江川。

    面對暴怒的是費獻通,江川倒是平靜如常,他搖搖頭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也不清楚一直要殺害我的人來自何處,實不相瞞,自從我被人陷害破壞聖女祈福,導致修爲被廢,我幾乎重傷死去,後來僥倖活命,卻莫名失憶,以前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

    費獻通臉色鐵青,周身真元瘋狂涌動,隨時在失控的邊緣。

    “我問你!我聽說三個月前,你在外門被金丹境的成名高手,醜郎君追殺,是東文耀路過出手,你才僥倖活下來,是也不是?!”

    江川點頭:“這倒是真的。”

    “醜郎君有沒有說過,是什麼人要他出手殺你?”

    江川又搖頭說:“的確是什麼也沒說,費長老,我直到現在也還是一頭霧水,我只知道,正是因爲要躲避人追殺,我才被江家從玄陰大世界,送到了天瀾界避禍。”

    費獻通深吸一口氣,氣極反笑,瞪着血目看向江川:“好好好,本來是你被人追殺,卻連累我兒橫死當場,而你卻好好在一旁安然無事,這世上如何有這般的道理!”

    “你既然什麼也不知道,就下去陪我兒吧!”

    費獻通電光火石間出手,一掌拍向了江川的天靈蓋。

    “不可!”

    “費長老住手!他是東文耀點名保護的人!”

    跟隨費獻通而來的幾個長老臉色大變,紛紛撲上來要阻止,卻因反應不及,眼睜睜的看着費獻通一隻手掌,攜萬鈞之勢落在江川頭頂。

    只聽一陣金鐵交加的聲響,一柄紅色的劍罡在江川頭頂浮現,硬硬與費獻通拼了一記。

    江川安然無恙,費獻通卻臉色慘白,連退十步,口吐鮮血。

    “東文耀!”費獻通怒喝一聲,整個人氣得渾身顫抖。

    “你既然不讓我殺此子,我便告上宗主,讓宗主爲我兒慘死主持公道!”

    說罷,費獻通恨恨的看了江川一眼,御劍遁去。

    其餘的長老弟子面面相覷,片刻,一名長老開口,點了幾個修爲不錯的內門弟子,讓其留下看護江川,其餘人等都追隨費獻通而去。

    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間,江川關好屋門,自顧坐在桌前,面色如常,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打着費獻通。

    事情正在按着他引導的方向發展,費獻通將此事鬧得越大,隱藏在暗中欲要謀害自己的那羣人就越被動,越容易暴露出蛛絲馬跡。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東文耀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居然無聲無息的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保護劍罡。

    “東文耀,我問過了許多弟子,都沒摸清楚你的底細,一些長老雖然知道你的來歷,卻對你諱莫如深。”

    “你究竟會是什麼人?”

    再說費獻通擊殺江川不成,與那道保護江川的紅色劍罡對拼之下,反而受了內傷。他一怒之下,直奔天劍山宗主大殿而去。

    外門、內門都可以一路御劍飛行,到天劍山山腳時,費獻通卻收起飛劍法寶,開始步行上山。

    本宗,不同於外門和內門的鬆散管理,遍佈各種禁制、殺陣,在這裏稍有胡亂走動,就會被護山大陣困住圍殺。

    而天劍山從山腳的宗門處,一直到山頂的宗主大殿,劃分爲十幾個不同區域,有本宗長老和親傳弟子日夜巡邏守護。

    一般無事發生事,很難察覺到他們的位置。但一旦有人闖入山門,或者是發生什麼動亂,他們就能第一時間到場,將一切事情平復。

    費獻通雖然是內門的資深長老,但走在天劍山上,也保持着謹小慎微。

    他徑直上到山頂的宗主大殿,在店門外直接跪倒不起。

    “內門長老費獻通,肯請宗主主持公道!”

    他高聲大喝,然後重重扣頭。

    每喊一聲,便扣一下。

    頗有一種宗主不出來主持公道,他便在此地長跪不起的架勢。

    在宗主大殿內,一行人正在論道交流。

    天劍宗宗主,在天瀾界素有劍神之稱的柳木凡。

    天劍宗的幾位太上長老。

    天劍宗副宗主,宗主柳木凡的三師弟,齊承天。

    還有一人,便是劍癡東文耀。

    原來,東文耀在宗門中的地位極高。

    乃是宗主柳木凡的二師弟。

    他劍道天姿過人,甚至不弱於柳木凡。

    只是整個人對劍道太過癡迷,任何劍道,只要產生了興趣,便一定要鑽研練習。

    他曾經爲了練習血海劍訣,居然甘冒成魔風險,修行邪道功法,血海真經。

    爲了修成血海劍意,他在凡人國度隱居數十年,成爲凡人國度將軍,親率大軍交戰,坑殺戰俘二十萬。

    他這個人亦正亦邪,依照本心行事,曾在天瀾界諸多宗門中惹下滔天風浪,被很多宗門下過追殺令。

    正因爲東文耀的種種事蹟,讓天劍宗如何對待他一貫極爲頭疼。

    索性給了他一個名譽長老的虛名,將其雪藏。

    這就導致,很多外門、內門弟子,都不知道他的來歷。

    而在天瀾界的金丹境界以上的修士口中,東文耀卻是名聲在外,讓人不寒而慄。

    很多人稱他爲劍癡,也有很多人稱他爲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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