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離不棲隨意道,頭也不回地整理着衣衫。
暮天欹低頭卻看到桌上放了好些記載魔氣和治療魔氣的醫書,想必他是在找治療自己的方法。她內心嘆氣,卻也有些小觸動。
這鳳凰就是心太好,責任感太強了。
“對了,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離不棲刷地轉頭,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珠都快瞪了出來。“你當真?”
暮天欹點頭。
“那你進來這麼久爲何不早說!”離不棲兩步便誇到了她面前,再不覺得距離太近,甚至想上手抓住這人使勁搖一搖,這慢吞吞的性子能不能分下場合!
“額……”她纔不會告訴他,雖然他使的法術很幼稚,但她卻看得井井有味。
“朱姚,還記得麼?”
“誰?”
“就是那天你去公司的時候,被副經理叫來幫你倒水的人。”
離不棲努力回憶了下。說實話他還真沒注意過有這一號人。
“就是叫你帥哥那個人。”
“是他?”離不棲想起來了。此人印堂發黑,雙目無神,眼裏全是血絲。他當時以爲是現在的職員熬夜造成的常態,就沒多想。
“朱姚……姚朱……哼!他也是膽大包天。”
“堯鴸生性兇殘,就算是被一般的妖獸發現了,也不會在意。”
“說到這,”離不棲微微皺眉,有些疑惑,“我當時與他靠那麼近,卻也未曾聞到任何血腥氣。甚至是連妖獸的味道都沒有。”
暮天欹搖頭,這也是讓她困惑的地方。
按理說,只要修爲比對方高,就應該能看出來纔是。但她與堯鴸一起共事了這麼久,卻也沒有發現異常。
“想來是他身上有什麼能夠隱藏修爲的法寶。”離不棲猜測道。
“不僅如此,那日我本想通過神識將其誅殺,卻被他身上什麼東西給反彈了開去,傷到了自己。”暮天欹有點憂心,“所以他身上不僅有可以隱藏修爲的法寶,甚至還有可以躲過神識探測的法寶。”
離不棲聞言亦是一頓。這類功能強大的法寶在現代幾已絕跡,就連他的“崑崙鏡”都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來的,而且還時靈時不靈的。堯鴸一個小小的鳥妖,又是從哪兒得到的這些東西?
“等等,你說你能……用神識殺人?”
“嗯。”暮天欹簡單地爲他解釋了一下原理。
離不棲幽幽地看着她,覺得自己又想發火了。
有這麼強大的能力,要是早點出現,他還用找得那麼辛苦嗎!
暮天欹見狀好似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趕忙道:“也不是隨時都準的。修爲越高,效果就越差。例如,我現在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離不棲還正待說什麼,手機卻響了。
“喂?老秦!我跟你說,我們知道……什麼?”他沉重地看了一眼暮天欹,“好,我們馬上過來。”
“怎麼了。”
“找到堯鴸了。”
“這麼快?”暮天欹一愣,“在哪兒?”
“你家樓上。”
兩人趕到時,秦路安正潛伏在鄰旁的一棟樓上,默默地觀察着堯鴸。他不比暮天欹有金手指,而是憑着手上已掌握的資料多方推理猜測發現的堯鴸。
“他這是在幹什麼?”離不棲不解。
秦路安搖頭:“不知道。已經幾個小時了。什麼也沒幹,只在那裏燒香。”
暮天欹與他們一樣疑惑,猜想是不是某種召喚惡靈的法術,卻忽然感到一種胸悸。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魔氣又開始亂竄了起來。
還果真是召喚惡靈的法術……
暮天欹面上發紅,感到那些魔氣好似受着什麼指引一般,開始全朝她胸口涌去。一時間,經脈被脹得奇痛無比。
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旁邊離不棲的手臂,臉上泛起了一層細汗。
“怎麼了?”離不棲被她一扯,莫名其妙,轉頭卻發現她狀態極差,“你沒事吧!”
暮天欹搖頭,她現在心煩意亂,好似有無數怒火想發。忽然,她轉頭看見了對面樓上那頹廢的身影嘴裏不知正念叨着什麼,讓她覺得無比的吵,於是蹭地起身飛了過去!
“暮天欹!”
離不棲無法只能跟過去。
秦路安:“……”
“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朱姚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配上他那蒼白乾癟的臉,怎麼看怎麼怪異。
“原來真的是你啊,暮天欹。還是……我該叫你青龍大人?”
秦路安聞言一陣,立馬轉頭去看離不棲,卻發現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我到底錯過了多少東西。
暮天欹身份被揭穿卻並不氣惱。她甚至都沒看朱姚一眼,而是緊聽着他面前的那個香爐。
這香爐讓她感覺很不好。
朱姚見狀又是一笑:“看來他說的沒錯,你果然受不了這東西。‘入魔煙’……不知你們聽說過沒有。”
“入魔煙”顧名思義便是能夠引得他人心魔爆發,走火入魔的法器。這種煙很有特點,因爲它對修爲較低的修者而言並無多大作用,反而是對那些大能會產生強烈的影響。只要將與修者有關的物件丟進鉢裏與“入魔煙”一同點燃,這種功效便會發揮得十乘十。
“爲了讓你早點現身,我還專門加了一片龍鱗進去燒,現在看來效果確實不錯!”
“找死!”暮天欹右手成爪,在空中狠狠一捏,“入魔煙”連同黑金鉢瞬間炸裂。
她沒有任何停留,趁着朱姚閉眼的檔,瞬移上前又是一抓,卻被她抓下來一張血淋淋的人皮。暮天欹厭惡地將人皮扔在了地上。
朱姚順利脫身,漂浮在空中狂妄地大笑,還現出了原形。“這樣的人皮你隨便撕,我多得是。”
“堯鴸,你好大膽!罔顧人命是要遭天罰的!”離不棲見暮天欹狀態越來越差,試圖拖延。
他本想直接上去幫忙,因爲這堯鴸看上去很不對勁。可就在方纔暮天欹用神識傳話給他,叫他不要插手。
“天罰!你覺得我還會怕天罰嗎!!”堯鴸瞠目,一雙只有瞳仁的大眼彷彿隨時要從慘白的臉上滾下來,而人臉下卻又是如鴟般的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