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離不棲二人混在一起之後,暮天欹就再也沒回過這裏。她原以爲房屋到期房東聯繫不到她就會轉租。誰知道離不棲竟然一直幫她交着房租。
據他說是因爲自己也在那裏住過一段時間,不想再讓其他人住。
不過他的願望顯然破滅了。
此刻出租屋裏不僅擠滿了警方的人,中央的水池裏還躺了一具無頭男屍。
“你們來了。”高警官比他們早到一個小時,現場滿是忙着工作的刑偵與鑑定科人員。
“麻煩您了。”離不棲由衷道。
“哪兒的話,這是應該的。你們看,這現場是不是很眼熟?”
三人環顧一週,發現整個佈置乃至地上的陣法都與高家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的陣法看上去更加清楚明瞭,且更加嫺熟。
休何羅的頭同樣被人割了。警方是從他身上的證件判斷的身份,但在鑑定科鑑定出確切結果之前,這並不能被認定就是休何羅。也因此高警官在電話裏詢問他們是否感興趣,如果沒有就不用來了。
不過三人此前都是見過休何羅的,因此從屍體的身型和打扮以及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很容易便辨認了出來。
就在剛纔,他們還想着要趕在休何羅再次犯案之前將人抓住。現在可好,他自己道躺下了。還好巧不巧,專門躺在暮天欹平時“泡澡”的地方。
離不棲看着就不爽,特別想一把火將這死了都礙眼的傢伙燒了算了。
“說來也奇怪,”高警官也看着這屋子中間的池子,“暮小姐怎麼會想着在這客廳中間弄這麼大個坑呢?”
暮天欹:“……”
她現在哪裏有心情去編什麼理由,索性想直接告訴高警官,她是龍,離不開水。反正他也當他們是神棍而已。
秦路安見她不答話,出來解圍道:“這是因爲阿離之前幫暮姑娘算了一卦,發現她命中帶火,但五行缺水,所以需要在廳的中央弄一個水池,長期滋養。”
“這樣啊。”高警官顯然對這些事沒有興趣,一聽是風水方面的考量,就再不過問。
“沒事吧?”離不棲見暮天欹面容冷漠,有些擔心。
暮天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搖頭。
離不棲忍不住將她的手牽過來,藏在自己的寬袍底下握着。這讓暮天欹瞬間覺得心情好了幾分,心裏不再像剛纔進門時那樣地沉重。
當她聽到休何羅死在自己家的消息時,就想起了上次堯鴸在她屋頂等她的事情。這段時間心裏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她很想問問離不棲是否也有同感,還是隻是自己太過神經質。
離不棲:“怎麼了?”
“無事。去臥室看看吧。”
兩人來到之前暮天欹住的臥室裏,發現裏面的陳設一應照舊,沒有遭到破壞。兇手似乎對這裏面並不感興趣。他恐怕根本沒有進過這裏,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客廳的陣法上。
正當暮天欹掉頭準備出去的時候,離不棲卻叫住了她。
“等等!”
他從窗臺上拿起了一個被窗簾遮住了大半的相框。
“這是之前蘭蘭和我出去玩時,她非要幫我拍的。”提起蘭蘭,暮天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
她當時好像是這麼說的。
離不棲不答。他神色凝重地將那個相框遞給暮天欹。
只見照片上,被窗簾這部的那半,暮天欹的頭被人撕了下來。
“……”
暮天欹看了半晌,竟是笑出了聲:“還當真是對我恨之入骨。”
“天欹……”
“無事。他若是真有本事,來取便是。”暮天欹擺擺手,並不介意。
從古至今,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了。她又何曾怕過。
“不許這麼說!”離不棲見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面色嚴肅起來。
暮天欹見狀握着他的手搖了搖:“好啦。怪我口無遮攔,咱們先回去吧?”
三人在現場看了好一會兒,並無太多發現,於是跟高警官說了聲就回家了。
剛一到家,暮天欹就以有些疲憊爲由率先上了樓。
“不跟上去看看?”秦路安見離不棲分明十分擔心,卻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裏,拿手肘撞了撞他。
“……先讓她一個人靜靜罷。”
夜深人靜。
暮天欹躺在牀上,呼吸平緩。窗外的月光柔和地鋪灑在她的牀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朦朧而不真實,彷彿下一刻就會在這銀白色的光暈中消失一般。
離不棲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將手裏的食盤放到一邊,然後走到牀邊靜靜地看着她。
暮天欹平素裏已經很安靜了,現下更是清冷得厲害。但就是這麼個清冷的人,卻讓離不棲看得心中無名之火亂竄。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喝醉酒的暮天欹,突出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動。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離不棲一邊告誡自己,一邊卻不受控制地朝暮天欹俯下了身去。
暮天欹的臉在月光下皎潔得發光,精緻的五官投下錯落的陰影。離不棲忍不住伸手點上了她還有些微微皺着的眉心,幫她撫平。然後又順着挺拔卻纖細的鼻樑一路下滑,來到了那晚讓他繾綣旖旎過的地方。
自從有了“太陰戮魄罩”之後,暮天欹的面色雖然還是有些過白,但脣色卻越發豔麗了起來。此刻在這月光下更是亮眼,就好似兩片飽滿的等人採摘的玫瑰花瓣。
離不棲低頭,含住了暮天欹的脣。
嘴上傳來的觸感幾乎瞬間就摧毀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本以爲心中的燥熱會因爲這一吻稍微平息,誰知道卻越發活躍起來。
離不棲停留片刻,定了定神,這才捨得離開。誰知他剛在牀邊坐下,卻發現暮天欹醒了。
暮天欹:“你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
“我是說,你親我幹什麼。”某人指了指自己的嘴,那上面彷彿還留有離不棲的溫度。
“你看錯了。”
“……”暮天欹眯了眯眼,“你過來。”
“?”
暮天欹霸道地將離不棲的脖子一拉,微微仰頭便又親了上去;並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靈活地將舌頭探入了他的口中,沒有章法地一通亂攪。
一吻畢。離不棲稍微擡身,從兩人脣上牽出了幾絲銀線,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