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酸。
“她最近總是躲着我們。”
暮天欹想了想:“八成是上次壞人好事,心有愧疚吧。”
離不棲好笑:“你怎地還記仇呢?”
“她以前什麼都會跟我說,最近卻總是藏着掖着,我覺得這樣不行。”離不棲嘆了口氣,補充道:“不過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小孩子見到那種場面,確實容易驚慌失措。”
暮天欹將果子嚥下去,嘴裏酸得不行:“她驚慌失措,我又何嘗不是?”
“真的?”離不棲微微挑眉,“我見你當時鎮定得很呢。”
“自然沒有離仙君鎮定。手都伸進人家衣服裏了,臉上卻還是一副清心寡慾的表情。”
“……”
“不過,你說的也在理。她最近確實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暮天欹並不想在大白天就爲難他,肯定了他之前的想法:“你倆同出一族,她也只聽你的。找時間同她好好聊聊吧。”
離不棲點頭,表示贊同。
“對了!”他忽然想起一事,“這段時間忙昏了頭。我一直想問,爲何不用神識直接尋鬼車?”
暮天欹也是一愣,竟無法回答。對啊,爲什麼不?
“還真是……忙昏了頭。”
兩人都笑了起來。
說幹就幹,暮天欹當下催動神識開始搜尋。
半晌,卻什麼都沒找到。
離不棲見她秀氣的眉頭微皺,便知肯定是搜索出了異常。
“如何?”神識搜索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不想她太過勞累,離不棲出聲詢問。
暮天欹有些挫敗地放下手,恢復片刻,道:“竟是找不到。”
“這世間,竟還有你探測不到的靈物?”
“倒也不是。”暮天欹搖搖頭,“你還記得之前我找堯鴸的事麼?”
“記得。那次你氣急了,想直接動用神識殺人。結果被他身上的某種法器給彈了回來,還傷到了自己。”
“沒錯,”暮天欹面上有些難看地說:“這次也是被屏蔽掉了。而且和上次的法器是同一種。”
“什麼?”離不棲不可置信。
法器這東西可不常見,更何況都是用來對付神識搜索的法器。這幾乎像是專門爲暮天欹準備的一般。
“看來,這次的事也沒那麼簡單……”暮天欹望向離不棲。
兩人都有些自責。
這次雖然很早就知道了兇手是誰,但現在想來,卻好像一直被人牽着鼻子走一般。不是等待就是碰壁。
離不棲又想起了之前嶽酌說的,讓暮天欹最近小心的事。
“放心吧。”暮天欹倒顯得很坦然,“該來的躲不掉。我們做好準備就是。這不還有你嗎?”
她握住離不棲的手捏了捏。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一週後,秦路安從黑市裏的法器師那裏買來了能夠隱藏修爲的陣法,埋在了離不棲的房子下。幾人再次梳理了可能發生的情況,然後便是等待鬼車的到來。
好在這一次沒再讓他們失望。
暮天欹聽到樓下門被風撞開的聲音,不一會兒又關上了。
瞬間安靜的屋內能夠聽到一個沙啞的女聲正在喘氣,好似很痛的樣子。
“寶寶……”
嘭!
鬼車撞開了一間房門。
“我的寶寶……在哪裏?”
嗙!又是一間。
她一間間地找,看了看躺在牀上的秦路安,沒有停留。接着又撞開了江蘺的房間,但也只停留了一會兒。
“寶寶!”
鬼車尖叫了一聲,忽然發起狂來。
“沒有,沒有!都沒有!”
暮天欹只感到一陣惡寒從背後傳來,下一秒鬼車便已來到了她身後。
“找到了。”鬼車笑得猙獰,“我的寶寶。”
說罷便亮出長如尖刀的手指,朝暮天欹的肚子抓去!
暮天欹將被子一掀,兜住鬼車的頭,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亂喊什麼?你想叫我寶寶也得問他答不答應!”
這個“他”當然是睡在一旁的離不棲。
鬼車胡亂撕開被子,見暮、離二人不過是普通人,放鬆了警惕,再次朝暮天欹抓去。
暮天欹身形一晃躲過了她的攻擊,卻並不反擊。
這鬼車太過機警,得再露些破綻。
果然,鬼車見她只顧着閃躲,分明不會法術,以爲她怕了,於是大起膽子又朝她靠近了些。
就在這時,暮天欹右手一晃,變出了龍爪,那指甲雖然不比鬼車的長,卻能在一擊之下將泰山劈開。
鬼車嚇得發出一陣尖叫,竟是自損一命,倉皇逃脫。
該死。暮天欹暗罵一聲。還是太急了。
鬼車有九條命,她一爪竟然只換來她一命,簡直虧大了。
暮天欹甩掉手裏的人皮,立馬追了出去,卻發現前方忽然飄來幾朵紅豔豔的桃花和一陣芬芳。
“不好。”
下一秒,暮天欹和離不棲已經置身於一片桃林之中了。
離不棲四處望了望,微微皺眉。
“又是幻境。”暮天欹有過一次經驗,倒不覺得奇怪。“不過這次怎地忽然轉性,不弄些殘肢斷體,倒是學會附庸風雅了。”
正覺得奇怪間,她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異樣的聲音。
“嗯?”暮天欹仔細聽了聽,發現竟是自己的聲音。
“哈……哈!阿,阿離……”
離不棲:“……”
“啊,啊,啊啊啊~慢,慢一點。”那聲音這麼說着,卻顯然正是噬骨銷魂的時候。不一會兒,便帶上了哭腔:“阿離,你快把我弄壞了。”
暮天欹捂臉,難得有幾分難爲情:“原來是‘心想事成’境啊。真是太……”
“太深了!啊,別……那裏不可以!”
暮天欹:“……”
“不是我說的!”
“我知道。”
“不過阿離你也真是的,”暮天欹有些忿忿地道,“竟然一點慾望都沒有麼?”
按理說,兩人現在都在“心想事成”境中,那就應該同時投影出兩人的慾望。但現下卻只有一處在發生着事情,這就表明其中一人並沒有任何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