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牧羊按照掌櫃長軍的安排早早的就來訂飯,要了一個僻靜的包間,長軍他們來的時候菜已上齊。這崔牧羊也是長軍手下的得力干將,做事謹慎,穩重可靠,深的長軍信賴。
長軍安排胡師傅上座,給大家分別作了介紹。
劉芸也是聽說長軍把小五的事情辦妥了,特意前來祝賀,秋立聽說後也像跟屁蟲似的跟了來。
秋立搶先說話:“聽聞今天小五喜獲自由,我雖是不請自來,但是我真的爲長軍兄妹能團聚而由衷的高興,所以我也就不客氣啦,湊個熱鬧!”
長軍趕緊說:“這是哪裏的話,客氣什麼,說遠了我們都是一個村的,說近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今天確實高興,大家能坐到一起我是求之不得啊!”
劉芸也插話說道:“小五也是我的妹妹,雖然我沒幫上什麼忙,但是我必須要爲我妹妹的徹底解放、重獲自由而乾杯!”
大家舉杯共慶,長軍深情的說道:“今天雖然我的大恩人沒有到齊,我必須敬我的東家、胡師傅,還有戴玉每人三杯,你們都是小五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代小五敬你們!”
小五激動的熱淚盈眶,說不出話來,只是激動的不住點頭。
長軍先端着酒杯來到劉芸跟前,說道:“東家今天不在,這酒劉芸得代替,以此表示我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一切都在這酒裏面!”說完一仰脖喝了下去。
劉芸端起酒杯正待要喝,這時秋立趕緊站起來,攔着劉芸說道:“女孩子不勝酒力,這酒我替你喝吧!”
秋立說着接過劉芸手裏的酒杯,連飲三杯。
長軍又給胡師傅敬酒:“師傅,這酒您得喝,感謝這幾年你對我的全力幫助,客氣話我就不說了,以後只要有我長軍一口喫的,就絕對不會餓着您!”
胡師傅有些動情,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什麼話都沒說,連着喝了三杯酒。
戴玉還沒等長軍說話,先乾爲敬,然後抱拳對長軍說:“大哥!咱倆就不用客氣了,我是你兄弟,客氣就見外了,只要我能幫你一點,我就覺得特開心!”
然後小五又給每人敬了三杯酒。
胡師傅趕緊招呼着大家喫菜。
長軍挨着戴玉坐,秋立挨着劉芸坐。喫飯的的時候,劉芸不停的給秋立夾菜,秋立也給劉芸夾菜,長軍正好坐在對面,所見所聞,心裏忽然間酸溜溜的,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眼瞅着劉芸眉開眼笑的樣子,長軍卻有一種不易覺察的難過掠過心頭。
他喝了不少酒,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劉喜奎的話:“我把劉芸就交給你了!今後你一定要對她好……”
可是他深深感受到了一種失望與絕望,似乎還有即將失去某些東西時的無助與無奈。
長軍又端起酒杯,走到了劉芸的面前,酒壯英雄膽:“芸兒,我想和你喝杯酒,可以嗎?”
劉芸滿臉的驚訝,這麼多年了,他已經聽習慣了長軍對自己“大小姐”的稱呼,多年以來她是多麼渴望長軍能叫她一聲“芸兒”啊!
可是長軍今天突然叫她的時候,她反倒感覺不適應了,感覺有點陌生,有點……
長軍繼續說道:“這杯酒我敬你,敬我們曾經的患難與共,敬我們的絕處逢生,也敬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好!”說完一飲而盡。
劉芸端起酒杯正要喝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秋立,秋立正熱情似火的看着自己。
長軍靜靜的站在原地,突然之間,他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心裏痛的無法呼吸。
戴玉一把將長軍拽着過來坐下,說道:“大哥,兄弟我也敬你三杯!”
長軍沒有說話,端起酒杯,不停的往嘴裏灌酒……
在此期間,在座之人互相敬酒,氣氛熱烈而嘈雜。
戴玉笑盈盈地說道:“我去給你倒杯茶醒醒酒!”
不一會戴玉端着一杯黑褐色的茶水進來,遞給長軍。
長軍這會正是口乾舌燥,接過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啊呸……”長軍一口將茶水噴了出來。
“我說兄弟,這明明是醋,哪是什麼茶水?你倒錯了吧,酸死我了……”長軍皺着眉頭齜牙咧嘴的說道。
戴玉正氣凜然的說道:“沒錯!就是醋,我看你剛纔不是已經喫醋了嗎?既然好這口,兄弟我就給你滿上,讓你喫個夠!”說話的時候故意瞅向劉芸。
劉芸聽出了戴玉的弦外之音,只裝作沒聽見,只顧低頭喫菜。
戴玉不依不饒:“這醋該喫的喫,不該喫的可別喫,喫多了可傷胃更傷心呢!”
長軍心情鬱悶,暗自傷神。
這時秋立起身提議大家喝一杯團圓酒,爲小五慶祝,崔牧羊趕緊轉圈給大夥把酒都添滿,走到小五跟前的時候只給杯中倒了一丁點,悄聲叮囑小五:“你少喝點兒!”
酒席散後,長軍自告奮勇要送劉芸回學校,結果還是劉芸推說秋立順路,便由秋立負責送劉芸回去。
長軍望着劉芸遠去的背影悶悶不樂。
戴玉站在旁邊,旁若無人的說道:“可惜啊,君有情來妾無意啊!”
是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胡師傅就早早起來了,洗漱完畢,便在長軍的永豐糧行裏裏外外仔細查看,轉悠了一圈,口中唸唸有詞。
長軍問胡師傅怎麼不多睡一會,胡師傅說他差鋪。差鋪在關中地區的的意思就是一個人到了陌生的地方,因爲不熟悉環境,總是失眠睡不好覺的意思。
胡師傅說道:“我給你說個法子,你三年之內就能把你所欠的外債全部還清!”
長軍半信半疑的說:“有這麼神乎嗎?"
胡師傅自信的說道:“其實方法很簡單,順風順水的,啥都不用動,你只要把招牌上的‘豐‘字換成繁體字就行!”
“明天中午換就成!”胡師傅補充道。
“好的!師傅,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說的話!”
胡師傅笑着點了點頭。
”今日我打算回村了。”胡師傅說道。
長軍要留胡師傅再住兩天,胡師傅死活不同意。
長軍笑着說:“師傅是在惦記她吧!哈哈”
胡師傅張口便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順其自然吧!”
小五聽說胡師傅要回村,便對長軍說道:“哥,那我今天正好可以和胡師傅一起回去了,我想咱爹和娘了!”
長軍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親自送小五回去。
胡師傅說道:“正好我順路,我把小五送回家吧。你明天還要換招牌,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
長軍便替胡師傅和小五收拾好東西,送他們到路口,看着胡師傅和小五乘騾車而去,直到看不見影了,才返身回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