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剛在飯桌上的事情，慕書書不服氣地說道：“這個慕棠連學都沒上過，怎麼會被保送進京大？”
蘇曉韻撥弄着竈臺上煮着的中藥，聽慕書書這麼問，她冷哼道：“慕棠哪裏有被保送進京大的本事，一定是慕盡歡靠關係走的後門。”
慕書書聞言，轉頭看向蘇曉韻，“媽是說，姑姑認識京大的老師？”
“肯定認識，你忘了，你姑姑也是京大的學生。說不定，現在在京大教書的教授還有不少是她的同學，所以她肯定認識京大的老師。慕棠之所以能上京大，估計靠的就是慕盡歡的關係。”蘇曉韻一臉篤定。
慕書書又問道：“可是姑姑都離家出走二十年了，她從前那些朋友同學還能記得她？”
“這你就不懂了。”蘇曉韻關掉燃氣竈，轉過身體靠在櫥櫃上，語氣尖酸：“你姑姑當年可是朵交際花，她拿捏人心的本事可是厲害着呢。”
說完，蘇曉韻就把砂罐裏的藥湯盛了出來。
她端着熬好的藥湯，跟慕書書說了句，“我得把給這養生湯給你爸和你奶奶送過去，你也早點回房休息。明天晚上不是還要去參加江大少的生日晚宴？你可得早點睡，明天才能漂漂亮亮地去赴宴。”
“放心吧，媽。”
慕書書拍了拍蘇曉韻的胳膊，朝她擠出來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
看着眼前出落的宛如清水芙蓉般的女兒，蘇曉韻心裏滿是驕傲和滿意，她的女兒這麼好，將來要嫁的夫君絕對不能是宋家那個瘸子，而是像江慕楓一樣的達官顯貴人家的子弟。.七
慕書書站在廚臺前，看着砂罐裏剩下的一點藥渣，想了想，拿起開水壺倒了進去，接着攪拌攪拌，見白水染上了藥色，就把到裏面的水盛進了碗裏。
然後也端着藥湯離開了廚房。
***
慕棠將慕盡歡扶到牀邊坐下，從浴室裏接了盆熱水端了出來，“媽，我給你洗洗腳。”
“不用了，媽自己來。”
慕盡歡說着，彎下腰去脫襪子，不過她還沒碰到襪子，腳上的棉襪就被一雙纖細白皙的手褪了下去。
慕棠將脫下來的襪子放在一旁，看見慕盡歡腳腕處兩圈觸目驚心的紅痕後，她動作一頓。
雖然母親身上的傷痕她看過無數遍，但每一次看見時，心底依舊會有一股無名火在心口蔓延。
陸靖年，死的太輕巧了。
見慕棠眼底殷紅，慕盡歡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連忙出聲喚道：“棠棠……棠棠……”
“嗯。”
慕棠回過神，將手伸進水裏試了試水溫，然後動作輕柔地握着慕盡歡的腳踝，將她的腳放進水裏。
“睡前泡腳對身體好。”
“嗯，媽知道。”慕盡歡欣慰地看着蹲在她腿邊把溫水一點一點淋在她小腿上的女孩，眼底溫潤，這輩子遇見陸靖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錯誤，但這輩子能有慕棠這個女兒，卻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慕盡歡垂眸盯着慕棠，淺笑道：“棠棠……”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急躁的敲門聲。
“姑姑，您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