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醫別跑,有案相求 >第 8 章 師父爲重
    離開言家班,梁長風並未離開番街,而是拐過兩條街走入一間店鋪,那店鋪門面不大,其上寫有安氏面鋪幾個大字,只是不見有客人上門,較之其他店鋪顯得冷清許多。

    面鋪裏的桌子前,有個男人正撐着腦袋打瞌睡。梁長風走近連磕兩下桌板,嚇得那人從凳子上蹦起來。

    “喲!你怎麼來了?”男人是面鋪的掌櫃,名爲安大元,他五大三粗個兒不高,笑起來滿臉褶子還有些兇相,說是開面館的還真是不可信。

    “你今天不做生意了?”

    “生意嘛什麼時候都能做,不一定偏挑這一天。”安大元答。

    梁長風往鋪裏看了一眼:“嫂子不在?”

    “她啊,可比我忙。”安大元知道梁長風的厲害之處,隨便與他講幾句都能卸了老底,自然是少說爲妙,“不過今天刮的什麼風,你居然跑到這裏來晃盪,料想也不是來看我的吧。”

    “餓了可不就來找你了,先來碗麪吧。”

    安大元樂樂呵呵進了鋪子,沒一會兒就端着碗出來了,但見梁長風如一座石像般坐着不動,卻是十分好奇。

    “說吧,找我什麼事。”安大元把麪碗推到他跟前。

    “這些你怎麼看。”梁長風將手中兩件東西擺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啊?”安大元探過頭,好奇地問。

    梁長風拾起筷子,優哉遊哉撩出一根麪條,回答道:“我也想知道。”

    兩件東西,一件是幅畫,一件是張紙片。安大元先去看那副畫,是淡淡的墨筆勾勒出的一種印記,像是……

    “這是掌印?”安大元遲疑,“這麼小,是小孩子的手掌?”

    梁長風津津有味哧溜着麪條繼續聽着。

    安大元再去看紙片,那紙片也是古怪得很,指蓋半大小,一面黃色一面紅色,在亮光下看去有些閃閃發亮。

    “彩紙啊,哪裏來的?”

    梁長風含糊不清答了句:“撿來的。”

    “這個……”安大元思索片刻,“藥包紙?不像啊,花花綠綠的……難道是紙炮?”

    “紙炮麼?”

    安大元又搖頭:“不對啊,過幾天才是下元節,況且也不是上元節,哪來的紙炮啊?你從哪裏撿來那麼古怪的東西,你不會又在查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梁長風喝了口麪湯,淡淡說了句:“我在找人。”

    “什麼人?”

    “從琅邪來的人。”

    “什麼!”安大元拍桌而起,突然激動道,“琅邪的人?與鳳家有關?”

    “你想太多了吧,怎麼可能是他們。”梁長風對安大元的喫驚表情視而不見,“只是碰巧遇到的,有些在意。”

    安大元臉色難看:“我勸你不要跟那邊的人再扯上關係,當年你爲了他們差點送命,梁家可只剩下你一人了……”

    梁長風聽得厭煩:“我這種人哪那麼容易死掉,我自有分寸。”

    每次提起這話題,安大元總不知道該如何勸他。他與梁長風是舊識,那種所謂不打不相識的交情,明明當初恨他恨得牙癢,可偏偏在他落難時忍不住幫他。

    “有分寸自然好,就怕你仗着腦袋聰明亂來。”

    “今時不同往日。”梁長風收拾完桌上的東西,又掏出一封信遞給安大元,“你把這份信給葒曳,越快越好。”

    “怎麼,你又讓她辦事?有什麼事你儘管跟我說啊,老麻煩人家丫頭做什麼。”安大元老大不樂意。

    “有些事她辦得了,你卻未必啊。你還是把嫂子哄好,好好過日子吧。”

    “哎,姓梁的,你這話說的太不給面子了吧。”

    梁長風也不解釋,只起身背對着他晃了晃手掌,快步朝番街最繁華的中心走去。

    “喂,就這麼走了?”這話題纔剛剛開始卻被梁長風強行結束,安大元顯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此刻,採珍鋪內,客房之中,若心端坐在椅子上已有一炷香時間,然而他的心早就飛到了外面。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原本是件開心的事,可當他爬出浴桶再換上乾淨衣服,難過的情緒又不由自主涌上心頭。

    半日不見師父,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洗澡很好,新衣服很好,可是沒了師父,一切便沒有意義。

    師父是救過他養大他的人,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人,他真的不敢想象沒有師父在身邊會變成什麼樣。

    有人推門而入,若心嚇了一跳從椅子上跳起來。

    來人手裏端着四碟小菜,正是不愛說話的阿遼。

    若心這纔想起已經是晌午時分,肚子果然也鬧騰起來。

    阿遼放下盤子便退到門口,若心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還說話還是不該說話。

    不過多會兒徐朔之也進來了,見若心還傻站着客氣道:“看這樣子肯定餓了吧,這些都是給你的。”

    若心當然餓,只不過他沒有心思動筷。

    徐朔之不喜歡墨跡,拉着若心把他按在凳子上。

    “雖說是受人之託,可既然進了採珍鋪的門,就是我的客人,待客之道我還是懂的。”

    若心似懂非懂地聽他說着,心裏暗想,這位徐掌櫃雖然話不少,但至少比梁長風看起來和善,或許值得一信。

    若心偷偷看了一眼桌上的小菜,一碟醋花生,一盤青菜燉豆腐,一盤被切放得整齊的醬鴨,還有一盆香氣四溢的不知什麼湯。

    若心沒敢往那盤醬鴨上多瞧,他自小在寺廟長大,寺廟裏的清規戒律中最平常也最基礎的一條便是不了殺生亦不食葷腥。

    可那誘人的香氣卻一個勁兒往他鼻孔裏鑽,若心又急又無奈,緊閉口鼻開始偷偷憋氣。

    徐朔之見他小臉憋的通紅,忍不住大笑。

    “小鬼,你太逗了,喫個飯而已,不必拘束。”

    說完,阿遼不知從哪裏端來一碗米飯,放到若心面前。

    “你這身板也太瘦弱了,不多喫點飯是不行的,來來來,別客氣,我傢什麼都多,米飯也特別多。”

    若心一瞅見米飯,心裏一陣激動。這幾個月他喫得不是野果便是麪皮,還沒好好喫上一口飯,如今香甜的大米就在眼皮子底下朝他招手,他當真是投降了。

    可在別人面前,若心不敢放肆,戰戰兢兢說了句“謝謝”,才慢慢端起碗,一小口一張口喫起來。

    “喂,喫菜啊。”徐朔之在若心對面坐下,饒有興致地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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