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醫別跑,有案相求 >第 11 章 奪命骨匕
    “說曹操,曹操到,長風真是比我還神機妙算啊。”別聽蘇寒逸現在笑聲爽朗,陰鬱起來可是比這多變的天氣還要可怕。

    “這次的醴酒似乎氣味獨特了許多,不過你到底多久沒出門了。”

    蘇寒逸不顧及形象地站在梁長風面前,原本白如雪的長袍上沾染了各色污跡,這換在平日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沒有多久,也就七八十來天吧。”他毫不在意,甚至用炫耀的語氣回答着,“走,陪我痛飲幾杯,我正愁着沒有酒友呢!”

    梁長風無奈地看了幾眼,試圖忽略對方身上難聞的氣味。但是,如果真的要開口求這個傢伙幫忙,沒有比陪他喝兩杯更好更快的辦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蘇寒逸的興致有增無減。他喝起酒來全憑心情,大碗小盅也是輪番上陣,這會兒正是大口喝酒的檔口,嘴裏還不停念着“好酒好酒”,完全是個酒瘋子。

    相比之下,梁長風則文雅的多,端着只小杯細細地啜,品一口放一口,喝完第三杯便再也沒碰過杯子。

    “哎哎哎,你就不能多喝幾杯嘛,好歹也是我親手釀的,太不給面子了吧。”

    “確實是好酒,只是在下酒不過三杯,蘇兄也該知道。”

    “和你喝酒啊,總是無法盡興,要不是看在你這與衆不同的腦袋瓜,我才懶得理你。”

    梁長風拱拱手,略表歉意:“有疾在身,還望蘇兄多多擔待。”

    蘇寒逸豪氣一揮手:“算了算了,我與自己喝罷了,有時對飲還不如獨飲。”

    悠悠然喝了小半碗,才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何事。”

    “蘇兄心明如鏡,確實有事請教。”

    蘇寒逸見他從懷裏抽出一柄扁長的匕首,手掌反轉間看到其上鍛刻的圖案後不禁睜大了眼睛。

    “這個東西,不知蘇兄知曉幾分?”

    飛鷹騰龍紋飾,加上這獨特的材質,蘇逸寒一眼就認出了這匕首的出處,可出現在此實在是不可思議。

    “你從哪裏得來的?”

    梁長風坦白道:“撿來的。”

    蘇寒逸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傢伙又在胡謅,不過也不在意,很大方地接了話:“這麼好的物件都能隨便撿到,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是什麼樣的好物?”

    “你可知這鷹紋和龍紋分別代表什麼?”

    梁長風不假思索道:“龍紋代表封霄,這鷹紋,我只知瑣羅國以飛鷹爲圖騰,可是指的瑣羅?”

    蘇寒逸不住地搖搖頭。

    “錯了錯了,都錯了。先說這鷹吧,不是指瑣羅。”他緩了口氣,又喝下半碗酒,“而是立蚩。”

    “立蚩?”

    “對。你知我蘇氏一族多有族人逍遙於江湖,也聽說過不少舊聞傳奇,這半落地半騰空的飛鷹不是瑣羅的圖騰,而是立蚩,不,更確切的說是立蚩統一的前動亂時期,某個家族的族徽,意爲欲落地的奪命雄鷹。”

    “奪命?”梁長風緊鎖雙眉想到了什麼,“那反面的龍呢?”

    “這龍也有說法,雖然這上面的形態與一般的龍無二,但原型應是取自於燭陰,燭陰又叫燭龍,視爲晝,瞑爲夜。這作閉眼狀,代表的是黑夜。”

    “如此說來,這匕首代表的是……刺客?”

    “聰明。據我所知,那家族本就以刺客爲生,只因族長投錯了主人,在立蚩內亂之際被掌權的游水氏滅了全族。這把匕首是家族的信物,由最堅硬的鷹骨所制,誰持匕首誰就能統一全族。滅族以後,匕首也不知所蹤,如今出現在這裏,你說有多麼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確是太玄了。”

    蘇寒逸抿抿嘴,笑得神祕:“如果沒猜錯,這匕首裏還刻有一排字吧。”

    “對。”梁長風幾乎不費力氣就拔出匕首,鋒刃出鞘,帶出陣陣殺風。

    “嚯,可否給我看看。”

    蘇寒逸毫不掩飾內心的興奮,對落入手掌的分量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這光澤真是和傳言中一模一樣!”

    “當真是鷹骨做的?”梁長風順着匕首逐寸審視,驚歎之餘甚是擔憂。

    蘇寒逸把玩了幾下,忍着歡喜又搖搖頭,似乎是看夠了。

    “自然是真的,不過珍稀之物重現世間未必是好事,不行,回頭我得算上一卦。恕我直言,你可是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之人?”

    “我這麼個隨遇而安的性子,哪會有膽招惹可惡之人,倒是蘇兄最近是否太沉迷於釀酒,可別誤了不該誤的事。”

    “哦?此話怎講?”

    “只是覺得這宅子比上次來時多了幾分變化,比如那庭院內多了幾株芍藥。”

    蘇寒逸多喝了幾杯,斜斜撐着腦袋看似有幾分醉意,眯着細長的眉眼,嘴角邪魅地勾着。

    “是涼煙植下的吧,那地方早就交於她管了,平日對她們管束太狠,這些也就隨她們去折騰了。”

    “許是我多慮了,總覺得那芍藥與這宅子不太相配。”

    “長風是一個人待久了,心思太密了吧,不如也收個徒兒作伴。”

    梁長風一副怕了的樣子,難免不想到若心那個麻煩,連連擺手。

    “免了免了,一人足矣。蘇兄,我倒是還有一事相求,需麻煩你出行一趟。”

    “可是與這匕首的事兒相關?你知道我的脾氣,我可不想捲入什麼是非,這作怪的世人那麼多,我眼見心就煩。”

    梁長風知道請他這座大佛出馬必定沒那麼容易,但他也有他的辦法。

    “北城的言家班,蘇兄可知?”

    “言家班?聽起來怎麼那麼像街頭的那幫雜耍藝人。”

    “你說對了,不過這些民間藝人並不是普通的雜耍藝人。”

    “哎,想我年少時別說聽來的,就是在蘇老宅裏見也見多了,那些小把戲全然不值一提。”

    這反應完全在梁長風的預料之內,心高氣傲又目中無人,這蘇老九的古怪性格在蘇氏家族內若排第二,許是無人敢排第一了吧。

    “那你可見過會凌空穿越的彩鳥,會算經識字的小猴兒,會隔箱變人的幻術,會……”

    “慢着,你說幻術?這言什麼班的還會人懂幻術?”

    “自然。”梁長風不過是把他從帳篷內看到的表演掛牌隨口說了幾個,就勾起了他的興致,“據稱這幻術乃言家班獨創的絕技,別處就算是到龍曜帝都也難得一見。”

    “呵,口氣還不小!這幻術豈是信手拈來的,搞不好是那空晃一招,騙騙孩童老兒的小把戲吧。梁弟,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怎麼對這種東西來了興趣,你要是過得無趣,還不如讓我畫幾個迷陣給你破一破,可比那些可有趣多了……”

    梁長風拿起支竹筷,沾了沾杯底的酒在桌上塗畫起來:“只是我對他們的手法尤爲好奇,一個方方正正的箱子裏,什麼都沒有,蓋上再打開,就蹦出來一個活人,你說怪是不怪。”

    低頭一看,那畫的真是難以入眼,酒水被滴得到處都是,歪歪扭扭看不出任何形狀。蘇寒逸頭疼着,果然是比他還要麻煩的傢伙。

    “這有什麼了不得,肯定是箱子裏做了手腳。”

    “可是,在下愚鈍,這腦袋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雨落了太多天,與其對着這酒自樂,不如我請蘇兄看一場言家班的表演。你可覺得好?”

    “不去不去。”蘇寒逸擰着眉毛,手一揮繼續倒酒。

    “你不是想知道這匕首哪兒來的嗎?”

    “嗯?不想不想。”話雖如此,眼睛卻已飄到梁長風懷裏。

    那骨匕實在出衆,只露一角也蓋不住鋒芒,他沒告訴梁長風,像這種沾染殺氣之物,要麼被人心駕馭,要麼駕馭人心,但終歸是好物。

    “那族羣既然早被游水氏滅了,落到我手裏也是一無用處,索性……”

    “你做什麼,難不成要丟了它……咳咳咳……”蘇寒逸被一口酒水嗆得喘不上氣。

    “哦?蘇兄是這個意思?”

    “什麼這個意思那個意思,雖是好物也不該亂丟。”蘇寒逸一拍桌子,敢這樣與他玩心計的人要麼還沒出生,要麼被他整沒了,就這位裝瘋賣傻的還好端端地坐在此地。

    梁長風卻是笑吟吟地看着他:“誰說不是呢。”

    蘇寒逸佯裝動怒:“得了,我就破例一次隨了你願,不過這討去的人情你要怎麼還?”

    “欠着吧,我那長風堂又搬不走,你隨時來取。”

    梁長風嘴角一勾,料定從他取出骨匕那刻起,就牢牢勾住了蘇寒逸那顆不安分的好奇心。

    至少,在這方面,他們從來都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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