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京對魔特異校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喫飯的時候還在落雪籽,等飯後人走,雪籽已經輪換成雪花了,沒有暖炕的屋頂上已經是一片白。野外的牛羊馬駱駝皮粗毛厚不怕這些薄雪,但還是要往羊圈裏趕,就怕夜裏雪大了,有羊迷了方向走遠了。

    門外牧仁大叔來打招呼要走,蜜娘讓他等一會兒,“待會兒巴虎回來了送你回去,讓他把火竈通好燒着了再回來。”他那房子還沒開火,老頭別摸黑沒弄好,夜裏炕裏的火再滅了,人老受不得凍經不得病。

    “哎,那我再等等。”老頭應的乾脆,他帶了點炫耀的意思去跟金庫老伯說,“巴虎跟蜜娘擔心我,說要送我回去把炕給我燒着了,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先回。”看吧,他雖然是孤家寡人沒子沒孫,沒人在雪天來接他,但也有人惦記着。

    “你個老傢伙有福,那你等着,我先走了。”金庫老伯走進黑夜,大門外有個男人上前來扶住他,他也有福,有兒子來接他。

    牛羊入圈,巴虎送牧仁大叔回去,檢查好門窗再回來蜜娘帶着孩子已經坐進被窩了。他去狗窩裏看了看,兩隻山狸子和大黃帶的兩隻狗崽在,其他的都在羊圈的乾草窩裏。

    “火爐子上有水,你洗了臉記得抹面脂。”蜜娘在炕上坐着衝外面喊。

    男人擦臉的動作一頓,聽話地挖了一點油麪脂搓在臉上,提水壺進去問:“還喝不喝水?”晚上喫的羊肉太多,夜裏必定口乾。

    “不想喝,你給我洗兩個山柰。”

    分吃了山柰,果核扔進雪裏,門一關,夜就靜了。

    …

    宰牛宰羊,熱騰騰的牛羊肉在砍成塊兒扔進筐的時候還在冒白霧,提進門從前院走到後院,肉的油就上了凍。

    “小孩走遠點,別擋路。”外面有人在喊,還有喊狗喊山狸子去喫碎肉的。

    蜜娘早上的時候還想過兩個孩子會害怕會哭,但巴虎說要帶出去試試,按他說的,生來就是喫這碗飯的哪能害怕。果然如他說的,其其格和吉雅也只在看到刀插進羊心時撇開臉抱着巴虎的腿喊疼,羊沒聲了又撇過臉跟狗蹲在一起看剝羊皮,什麼都不懂,卻會在羊皮完整剝下時拍手。

    “不愧是我的種,幸好沒隨了你的膽子。”巴虎得意極了。

    蜜娘剜他一眼,“你不是說兩個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男人笑,無賴說:“先借我一會兒,明天我就不跟你爭。”

    “沒臉沒皮。”蜜娘把鍋裏的火壓住,“你的孩子你看着,我去西邊問問今年還開不開私塾了。”別把她漏下了又找上門說她逃學。

    這場雪下的太急,雪地裏還有挑着擔子蒙得嚴實的人在雪地裏找牛糞,蜜娘想到盼娣她們撿了牛糞後還剩了好些,路上攔了人告知了方向,“那是我家的,你們多些人過去,都是不要了的。”

    有人認出了她,支吾了一會兒說:“那要是有人不讓,我們就說是你讓去的。”主要是怕巴虎那個煞星和他家的一羣狗,不然早就過去了。

    “都是不要的,不會有人不讓。”話落繼續走,她先去找了盼娣她們,“今年還開不開私塾了?可有聽到信?”

    蘭娘聞言苦了臉,“不止開私塾,還要像去年那樣聽薩滿唸經,我聽說還要站雪地裏,也不知道真假。”

    應該不會,今年主事的是扈大人,他做事溫和,“那要是有確定消息了,讓鶯娘往我家跑一趟給我說一聲,我別又忘了。婉兒嫁遠了,今年她不用喫這個苦了。”

    “前幾天白梅來了,她也有喜了,不知道婉兒如何了。”盼娣把一碗酥油茶端給蜜娘,“嚐嚐我們打的酥油。”

    又壓低聲音說:“木香好像奶水不夠,我聽說鍾齊天天還在擠牛奶駝奶,這不,前些天還在救濟院裏找人買母雞燉湯下奶。之前你送母雞過去他還瞧不上,估計是掏錢買的肉香些。”

    蜜娘瞥了她一眼,沒接話,“家裏還有事忙,我先回去了。鶯娘,有消息了去通知我一聲。”

    “好,蜜娘姐姐你放心。”鶯娘送她出去。

    “不用送了,天冷,趕緊回去。”

    “我出去走走,不想聽盼娣姐說些有的沒的,你剛剛給她個冷臉,她估計不得勁,我過一會兒再回去。”鶯娘小聲嘟囔,“一點都不大氣,木香姐沒奶喂孩子她還看笑話。”

    蜜娘揉了揉小姑娘的頭,小丫頭也開始有主見了,“要不要跟我回去陪我家小孩玩?”

    “不去,我轉一會兒就回去了。”去了難免又要給喫的,次數多了她也不好意思。

    …

    又過了三日,鶯娘淌着沒過腳踝的雪來通知:“蜜娘姐姐,官府裏通知了,後天開課,但要先聽薩滿講課十天,不是在雪地裏。”

    巴虎還打算後天去瓦湖鑿冰捕魚,蜜娘說:“今年我就不陪你去了。”

    誰陪誰啊?等鶯娘走了,巴虎朝她心口按了按,在她看登徒子的眼神裏問:“不能去滑冰,心裏有沒有滴血?”這兩天天天唸叨,在冰上還要人扶,還敢放大話說以後要教其其格和吉雅滑冰。

    蜜娘不應聲,半響說:“今年開課這麼早,就是去年那事搗的鬼,也不知道這私塾要辦幾年?”

    “不是喜歡唸書?這就不想去了?”巴虎故意羞她,“去年是誰說的不要錢的私塾年年辦年年去的?”

    她懶了,除了藥草,平常也用不到學的蒙語和什麼韃靼王朝的起源,隔的時間又長,去年學的差不多忘光了,一想到還要考覈她就心慌。今年又加一門聽薩滿唸經,還聽不懂,唸經的男人長得又可怕,跟淌雪去聽課相比,她更想坐在家裏納鞋底。

    蜜娘藉口道:“我只是不想聽薩滿唸經。”

    不管她想不想,時日到了就要按時過去,艾吉瑪沒去,他在家帶其其格和吉雅,等七天過了,他再跟她一起去學蒙語學認草藥學寫字。

    木香還沒出月子不用過來,白梅挺着肚子也來了,兩人在救濟院門口碰到,往裏走的時候見鍾齊肅着臉在安排聽課的屋,她走過去問蘭娘:“怎麼回事?不是隨便坐了?”

    蘭娘翻個白眼,“誰知道他搞什麼鬼。”等進屋的時候就發現她們五個人被分開了,未嫁的跟成親的不在一個屋。

    蜜娘扶着白梅往另一邊走,進門的時候剛好鍾齊往外走,三人的眼神搭在一起,他臉上的笑立馬就冷了,扭身就走。

    蜜娘忍不住嗤了一聲,不像個男人,拿不出手的東西。

    白梅左右看看,什麼都沒問,事情的大概她從盼娣那裏聽說了,她回去後就把給木香準備的羊絨襪壓箱底了,以後她總有趕在冬天生娃的時候,留着她自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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