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京對魔特異校 >第142章 第 一百四十二章
    一支烏木簪,一雙棉足襪,巴虎喜眯眯地抱着兩個孩子各親了一口,之前有多酸,現在就有多喜。心裏的高興和感動無法發泄出來,進屋抓了一大把銅板給小兄妹,“想買啥就去買,錢不夠了爹給你們拿。”

    對此蜜娘毫不掩飾地翻個白眼,男人啊,總會拿最直白最簡單的消遣人。

    其其格和吉雅都沒要,他們自己賺的銅板數不清,哪會錢不夠用。

    回來的急走的也急,拎着沉甸甸的荷包又去臨時攢的集市上去逛。

    “唉,第一次給人錢被拒絕。”巴虎美滋滋嘆氣,把他空蕩蕩的荷包拿出來,銅板都給丟進去,往椅子上一坐開始發夢:“我就等着我的兒子閨女養我了。”

    蜜娘拎起粉帕子對着日頭看,這麼粉的帕子是吉雅買的,她最初還以爲是其其格的眼光,明顯是給小姑娘們用的。

    公婆倆坐在院子裏樂了半天,到晌午該做飯了才起身,巴虎去屠宰攤上買新鮮的牛肉,回來泡在水裏浸出血水,準備給倆孩子煎愛喫的牛肉餅。

    “我今兒一天不喫飯都不餓。”他倚在竈臺上又把足襪拿出來,“去年你給我買的鹿皮靴就穿過一次,也還是新的,剛好能配這雙新襪。”

    蜜娘不搭理他,越搭理越來勁,“你出去找找孩子,這時候商隊也該收攤往西走了,其其格和吉雅怎麼還沒回來?”

    正合他意。

    然後河邊洗菜提水的人就看巴虎一路走一路問她們有沒有看到他家的孩子,一雙手不住摸頭上烏木簪子,簡簡單單的,也沒什麼特殊的樣式。

    “巴虎,你是頭髮束太緊了?還是簪子刺撓頭皮?”有那提水的男人忍不住問。

    “……都好都好,我去找我家孩子回來喫飯。”巴虎的好心情沒受影響。

    在他走後,一個婦人“哎呦”一聲,“難怪,我想起來了,今兒上午看到其其格在一個攤子上買了兩支簪子,恐怕巴虎頭上的就是其中一支。”

    “那他這麼嘚瑟就說的通了。”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巴虎笑臉迎人。

    “換我我也嘚瑟。”一個老頭挑了一擔子水往回走,“去年我孫女給我用兔皮縫了一對護膝,那個暖和喲。”

    巴虎找到其其格和吉雅的時候,他倆跟三五個大孩子頭對頭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其其格,吉雅,晌午了,該回去喫飯了。”他站不遠處喊,臨山的孩子大多都怵他,他平時也不靠近。

    “好,來了,哥,你把書拿上。”其其格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拍完自己的還拍吉雅的,走向巴虎問:“爹,晌午喫啥飯?”

    “牛肉餅。”巴虎探頭看吉雅拿的書,“你們買的?看得懂?”

    是一本畫冊,妖怪圖,其其格和吉雅把身上的錢花了個乾淨才把這本書買到。巴虎接過來看一眼,還挺有意思的。

    晚上趁孩子睡了,他給借過來湊在油燭下看,看到半夜纔給翻完,書歸還原位,又喚倆孩子起來尿尿。

    第二天起來眼睛裏都是紅血絲,跟蜜娘去搬蜂箱時一個哈欠連着一個哈欠,被瞪了還賴白天太高興,晚上睡不着。

    “你今年早點去把馬羣和駱駝羣找回來,今晚早點睡,明天就過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走。”蜜娘把臉包住,斗笠戴頭上,她今天戴的也是個木頭簪子,巴虎一樣的打扮,蜂箱封好後由他抱到車上。

    “行。”男人應聲。

    秋天的蜜要等回到冬牧場在勒勒車裏取,只搬箱子也不費事,就是有一個蜂箱門壞了,估計就是大斑小斑夏天偷蜜的時候一爪子拍壞的。

    “哎,大斑小斑被蜂子蟄那陣,它們的爪子倒是好好的。”巴虎突然想起這事,山狸子的爪子本就大,比小孩的手還大一點,又厚,看了就想捏捏,要是被蜜蜂蟄了,那腫的可好看了。

    “蜜蜂飛得高,不會貼着地面飛,當年大黃被蟄腫頭,爪子也是好好的。”四十個蜂箱把勒勒車給堆滿了,明年再拉來就要用兩輛車了。在漠北養蜂三年,蜂箱比她在老家攢的還多。

    “要是臨山也能建磚瓦房就好了,我們也不用遷徙來遷徙去,一走就是一個月。”

    “這不可能。”巴虎擺手,臨山的土不能燒磚,應該說漠北能燒磚的土並不普遍,想在臨山建房還要從都城附近拉磚過來,攢十年也未必能蓋起兩間門房。

    “而且都城在古川,那邊有山有湖,一年四季待臨山,連條巴掌大的魚都喫不到。這邊就是建房了冬天還是要回古川,房子空着人不在,寒天雪地的就有虎狼來暫住,久了它們或許認爲那是它們的地盤,人住進去搞不好要被攻擊。”

    蜜娘也是隨口一說,說起湖,她覷着男人,“我今年想去婉兒婆家那邊的蘆葦蕩子撿鴨蛋。”

    巴虎反覷過來,“想去就去,我又不攔你。”

    “我怕你攔我。”之前在秋牧場,他就不樂意她走動過多。

    那是因爲才懷的時候胎不穩,“我娘在三丹四歲的時候還懷過一個,不足兩個月,她那時候剛知道不久,就提了半桶水,晚上就肚子疼,夜裏孩子就掉了。”巴虎說,“等到古川了,你肚子裏這個也長結實了。”像樹上掛的果,不會碰兩下就掉。

    拉着一車蜂箱還沒到家,聞到味兒的先來了,最先“啊嗷啊嗷”跑來的是兩隻山狸子,記喫不記打的,大斑一個猛跳擠在空餘的車轅上,毛絨絨的大爪子勾着蜜孃的袍子,粗啞的嗓子擠出細嫩的叫聲。

    蜜娘顛着它脖子上的十七枚銅板,“想喫?我賣給你,一文錢一勺蜜。”

    巴虎多看她兩眼,連山狸子的錢都賺?

    跟大斑小斑說沒用,主要是要在其其格和吉雅面前過個眼,蜜娘用木勺從罐子裏舀一勺蜜喂小斑嘴裏,從紅繩子上取一枚銅板出來,剩下的交給其其格,“你看,小斑沒意見的。”

    大斑小斑的確沒意見,甜眯了眼睛在地上打滾,舌頭咂巴的漬漬作響,喫一勺蜜,嘴巴一週舔了個遍。

    山狸子喂完了還有大黃,大黃愛喫就是滿滿一勺,剩餘的狗都反響平平,爲了公平,一隻狗半勺,嗦不乾淨的,半勺能糊弄兩隻狗。

    叮叮噹噹的鈴鐺聲順風飄入耳,吉雅笑嘻嘻地提醒:“娘,駱駝回來了。”

    蜜娘跟卸蜂箱的男人對視一眼,一致嘆口氣,他們這一家活在多少雙眼睛的監視下啊。

    …

    巴虎去找馬羣和駱駝,一走就是五天,他在家的時候兩個孩子也就其其格親他一點,吉雅有事多是喊娘。等他不在家了,他的兩個崽一天要問無數遍,喫飯問,睡覺問,出去玩還操着心。

    “娘,我爹還沒回來啊?”吉雅帶着一隻狗跑回來,見院子裏跟他出去的時候一樣,走過去趴蜜娘腿上,甕聲甕氣道:“我爹啥時候回來?都五天了。”

    “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最晚就是後天了。”在外耽誤太久他會回來報個信,蜜娘揉着吉雅的頭髮,“你爹在家的時候也不見你這麼黏他。”

    吉雅嘿嘿笑,過了一會兒扭着手指頭低聲說:“爹更喜歡妹妹。”說到最後還抽了抽鼻子。

    “怎麼會這麼想?你跟妹妹我跟他都是一樣的喜歡,你怎麼覺得他更喜歡妹妹?”蜜娘吞嚥掉涌上喉的酸澀,柔聲問。

    吉雅又抿着嘴不說話。

    蜜娘又細細地說:“你爹抱妹妹也會抱你,騎脖子的時候你倆也是換着來,做錯事了兩人一起挨訓,你喜歡喫肥肉多一點點的牛肉餅,其其格喜歡瘦肉多一點點的,他都記在心裏,你倆喫的牛肉餅也是他分好了肉剁的。”

    吉雅這才嘟嘴說:“他對我妹就是天天笑,對我有時候就不笑,好像在生氣的樣子。”

    “那是他不對,等他回來我教訓他。”不過也是因爲其其格性子外向,嬉皮笑臉的,又是個姑娘,巴虎才笑臉多點。

    吉雅重重點頭,狡黠一笑,“狠狠教訓他。”

    蜜娘聞言愣了愣,低頭瞧見他嘴角的笑,順着他的話說:“我拿雞毛撣子揍他。”她不擔心了,吉雅看着文靜,不是個喫虧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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