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喫過飯,徐美夕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坐地鐵又打了車,到了劇組。劇組的一切都如此充滿生機,雕樑畫棟的古代建築上,燕子飛來飛去的做窩。工作人員跑來跑去,調整着佈景、燈光,準備着新場景的拍攝。

    負責這部劇的總造型師邢蘭,正在讓髮型師給宮女調整頭飾,看見徐美夕趕忙跑了過來,“美夕,東西放我這邊吧。”她熱情的拎過了徐美夕的行李。

    負責妝發的服裝間陳列着各種各樣的古代服裝、鞋子、假髮、和各種配飾。按照人物場次,分門別類的掛着牌子。其中有一整個架子的衣服,都是給女主角準備的。

    “導演知道你過來了嗎?”徐美夕一進門,邢蘭就拿起一件霞映晚照胸衣和一條煙綠色的梨花羅裙,在她面前比劃,女主角本是按照姚桃的身材定製的,現在換了主角,衣服得一件件改。

    “還不知道。”徐美夕知道邢蘭着急,就任她比劃。現在還是中午,導演過會兒也要喫飯休息,今天沒她的戲,簽了合同就可以。

    “要說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些衣服都是請專門的師傅做的,”邢蘭一臉焦急,“現在只能我們自己改了。”

    “時間確實太趕了。”徐美夕點頭。這些衣服都是按照姚桃的尺碼定製的,姚桃比徐美夕豐滿些,每件都要改瘦些。現在來不及請專門的師傅,如果邢蘭她們改也趕不上,拍攝時,只能在隱藏的地方加別針了。

    說話間導演他們散了,徐美夕從服裝間往外看。一個穿着紅色長袍的男人走了過來。這個人就是這部劇的男主謝向遠,徐美夕在網上搜過他,稍微做了些功課,科班畢業,但是除了那張臉,專業能力着實一般。

    畢竟要在一起共處幾個月的時間,徐美夕還是希望和他和睦相助的,於是她笑着看過去,正準備開口打招呼,卻發現他就跟沒看到自己。確切的說他看到了,但是選擇視而不見的走過去了。“這謝向遠怎麼回事?”邢蘭放下衣服,向他離開的方向望過去,“平時挺客氣的呀……這是拍的不順利?”

    “邢蘭,邢蘭!”邱雲喜小跑着衝了到門口,“姚桃要來了,他經紀人打了電話給導演和張製片,八成是要回來了,你衣服先別改。”邢蘭不知所措地看着徐美夕,邱雲喜順着她的目光,才注意到正在試衣服的新女主。“小徐也在啊,”邱雲喜有點尷尬,他聲音發虛,“那個姚桃他們公司也是製片方,所以女主這個角色……可能……要不,等見了導演再說?”

    徐美夕當下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好,”她笑着對邢蘭說:“這下你就不用着急改這些衣服了。”

    邱雲喜本來還因爲,是自己發現的徐美夕有點自豪,沒想到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進了服裝間,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瓶礦泉水,然後坐在凳子上,用手背擦了擦嘴,“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還不是什麼大牌,就都得圍着她轉。”

    邢蘭瞥了一眼邱雲喜,放下手中的衣服。“你就少說兩句吧,都是打工的。誰還能跟錢過去。要不是錢,羅導也不會來拍這種小製作的網劇啊。美夕你也想彆着急,隨他們折騰吧,羅導心裏有數。”

    發完牢騷,邱雲喜回導演那邊兒了,出門的時候沒注意,還被凳子絆了一下,邢蘭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樣子,對着徐美夕無奈的笑笑。

    徐美夕也跟着笑了笑。就在這時謝向遠回來了,和他並肩走在一起的是姚桃,後面還跟着姚桃的經紀人和製片人張響。姚桃穿着一件鵝黃色連衣裙,她中等個頭,皮膚白皙,圓臉帶着點嬰兒肥,一雙杏仁眼看起來,純淨極了。她走在謝向遠身邊,不時擡頭看他說話,鏡頭之外都帶着幾分養眼的cp感。

    “哎,真不知道那些粉絲,看到這兩個人在一起會是什麼反應。”邢蘭說,“現在時代真的變了,也不知道有粉絲是好還是不好,怎麼就連演戲的自由都沒有了?”

    【山上的尼姑,300塊,下午拍,來不來?】羣頭髮來信息,【給你搞到一句有臺詞的:施主這邊請。】

    徐美夕握着手機,這……不算軋戲吧?“蘭姐,你說他們這邊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早着呢,上次說不拍了,磨了兩個小時。”邢蘭把女主的裙子掛在衣架上,“她當羅導那麼好說話嗎?羅導不要面子啊,這次至少一下午。”

    不然就先去把這300塊錢賺了?徐美夕心想。她當初沒有選擇加入經紀公司,就預料到會遭遇各種突然事件。畢竟不用迎合市場,不用考慮資本的劇組太少了,就是羅導換了自己,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我還有點事兒,先出去一趟。行李先放這兒,我一會兒來拿行嗎?”

    邢蘭一臉同情,她以爲這個小姑娘一定是太難過了,不想直接聽到被換下來的消息,才找藉口說離開的……“去吧,去吧。我加你個微信,有什麼事,我通知你。”

    “那謝謝蘭姐了,”徐美夕加了邢蘭微信,“我大概兩三個小時就能回來。要是那邊確定了,我就不進去,一會兒直接來拿箱子就行了。”

    和邢蘭告別,徐美夕在影視城找到了羣頭。還是宋一民主演的網劇,這次拍攝的地點在影視城裏的一座寺廟前。

    “挺快呀?”羣頭說,“這次演姑子,姑子也曬不着,你不用把自己化那麼黃。但你還得注意點,那個金菲天天坐在導演旁邊,一會兒瞧見你,指不定又出什麼幺蛾子。你不在這段時間,女二、女三都受了她的氣。”羣頭往金菲的方向撇撇嘴。

    “知道了,李哥。”徐美夕點頭。

    “這段戲是男主出去辦案,數月未歸,女主爲了給男主祈福到庵裏上香。剛好遇到大雪封了山路,不能下山。男主辦案回來,第一時間就來庵裏接女主。他遇到了你,你就說出‘施主,這邊請。’然後帶他走過去就行。”導演助理給徐美夕講了戲。

    換好衣服,徐美夕站到了她的位置上。“導演,”導演監控器前的金菲分析說,“尼姑的妝,化的這麼好看不合理吧?不會覺得她勾引男主嗎?”

    導演真沒想到,這個金菲還能有這樣的想法,“去,給她補個妝。”趙瑾不想耽誤進度,就讓助理去通知徐美夕補妝。

    “羣演就是羣演,不懂戲。”金菲說。她第一眼就看出這個扮演尼姑的羣演,是那天路上打傘的路人。這是金菲的第一步戲,她一定要保證自己是最美,最出挑的。想比她好的,哪怕只出鏡幾秒鐘,也不行。

    聽了導演助理的話,徐美夕沒有立刻補妝,而是走到導演面前,“導演我想了解一下人物設定,我扮演的尼姑是剛剛入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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