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隨後打來視頻電話:“今天喫飯的一個兄弟剛好認識那個男的。那個男的叫汪科是柯之茹的前夫。他不久前用柯之茹的名頭拉了個大項目,可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就離婚了。現在他天天在影視城附近轉悠,十有八九是在堵柯之茹。聽說這人喫喝玩樂,不是個好東西。美夕,你們一個劇組,遇到這男的可躲着點,我聽人說,這人怕是要狗急跳牆……”江信話還沒說完,徐美夕就知道那個男人,爲什麼跑的那麼急了。

    “我得去看看,”徐美夕打開車門,對白維寧說了一句,就要下車。如果她猜的沒錯,柯之茹上午突然心神不寧,連臺詞都說不清楚,就是因爲她前夫,找到了劇組。

    “徐美夕,你等等我。那個人可能會有危險……”

    “你停好車,帶着保安來找我。”

    徐美夕一邊給白維寧發了實時定位,一邊推開了賓館的門。大廳裏沒有那個男人,徐美夕上了電梯。“夏風,”徐美夕敲了敲柯之茹的門,警惕着,並沒有說出柯之茹真實的名字,“你在嗎?我是暖陽。”

    敲了許久,都沒有回答。“她不在房間,我有不太好的預感,”徐美夕給白維寧打電話,“你去值班室看一下監控,看能不能找到她。”

    “我馬上就到值班室,你不要自己過去。”

    “找到了就立刻發給我,”徐美夕推開樓梯上,寫着安全通道的門。

    樓道里空無一人,徐美夕一層層的找了過去,都沒有。賓館並不高,只有八層。三樓到七層是普通客房,八樓是套房,二樓是餐廳。“二樓。”徐美夕突然想到喫早餐的時候,她看見二樓有一個很大的當做儲藏間的倉庫。

    她坐上電梯下了樓,路上她接到了白維寧發來的信息。【二樓。】

    【你在哪兒?我來找你?】白維寧繼續發信息過來。

    徐美夕已經來到二樓,堆放食物和多餘桌椅的倉庫。倉庫裏陰冷,食物和雜物分成了兩個區域。因爲地上堆放着的都是些土豆、蘿蔔之類,好存放的根莖類蔬菜,所以整個房間裏散發着發黴的土味。椅子上落滿了灰塵,看樣子這還是些新的椅子,應是從買來,就一直堆放在這裏的。

    徐美夕向倉庫深處走去,她看到了柯之茹,她就站在角落的空場裏。

    柯之茹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帶着帽子,樸素的似乎要隱沒在這灰塵裏。徐美夕看到那個男人正在說着什麼,柯之茹顯然並不願意,徐美夕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但是從男人激烈的反應中能看出來。

    徐美夕悄悄的靠了過去。

    “你真的不打算幫我了?”男人站在柯之茹對面,似乎在剋制眼中要冒出的火。

    “我們已經離婚了。”

    柯之茹語氣決絕,她不想再和男人說下去,說完這句就往外走,可是她的冷漠卻激怒了對面的男人。男人一把拉住柯之茹的手,一點點的用力,柯之茹掙扎着,卻無法甩開他。“你知道嗎,我最近常常想你會怎麼死掉?”男人笑道。

    “是嗎?”徐美夕猛的衝了出來,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肚子上。男人被踹了個出其不意,他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徐美夕順勢拉過了柯之茹,“柯老師,你沒事吧。”

    “徐美夕?快離開這裏。”柯之茹徐美夕的手就往外跑,“他是個瘋子。”

    “還想跑?”汪科撣了撣身上的土,“柯之茹,沒想到還會有人來救你啊,不過一個女人……”汪科神情挑釁的看着徐美夕,“真是好久沒有打過女人了呢。”

    “打女人?”徐美夕握住了拳頭,“你可以試試。”

    “他就是個無賴。”柯之茹低聲說,她拉住徐美夕,不想讓他們正面衝突,“你先走吧,他是健身教練,練過的,你不是他的對手,你現在悄悄的退出去,你去找趙瑾導演,他知道我的事,不要讓別人知道。”柯之茹說的飛快,說完了,把徐美夕往後一推,攔在了她和汪科中間。

    做完這一切,柯之茹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全身都在抖,她怕他,但是她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我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了。”徐美夕笑了。

    汪科冷笑,“那我們的愛好很不相同了。”他脫掉黑色的大衣,揮起拳頭,打了過來。緊繃的t恤能看到汪科粗壯的手臂,和結實的肌肉。

    徐美夕啐了一口,迎了上去,她一個俯身躲過了汪科的拳頭,一腳踢在汪科的小腿上。

    汪科被着突然飛來的一腳踢中,他疼着咧開了嘴,可眼睛裏閃過一絲興奮,就好像野獸看到了獵物,“好久沒有遇到過會反抗的女人了。”

    “你是該見見會打人的女人了。”

    徐美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拖住汪科,但是從他的表情中,她看出他此刻的貪婪,他像嗜血的獸,渴望通過對弱者的暴行,獲得成就感。一來一回之間,徐美夕繞着彎,不讓他近身,她希望柯之茹能先離開。

    “她動不了了。”汪科似乎猜出了徐美夕的想法,說得得意。

    “每次都是這樣。”

    汪科猛的掀起一把椅子,向徐美夕拍過來,他揮舞椅子的樣子,就跟手裏拿個筷子一樣輕鬆。徐美夕猛的向後一跳,跳到了安全區域,椅子劃過了空氣。幾次都撲了空之後,汪科被徐美夕撿起的一根棍子,打到了肩。

    汪科發了狠,他見打不着徐美夕,就高舉凳子,向倚在牆上動彈不得的柯之茹拍去。徐美夕見狀,連忙伸手去攔,椅子擦在徐美夕的手上,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紅的口子。

    ……那鮮紅的血刺痛了白維寧的眼睛和他的心。白總從沉睡中醒來,他就像一頭雄獅,一拳打在汪科的臉上,血從他的鼻子流出。緊接着就是一個反手,白總把汪科摔在地上,椅子落下發粗咚的一聲。

    “你這個人渣,”白總周身散發着寒意,他踩在汪科的手上的腳用了力,“竟然和女人動手。”白總是在一瞬間出現的,他看看到汪科手裏的的椅子在徐美夕手上劃過,他周身是抑制不住的憤怒,這一刻他恨不得殺了這個人渣。

    汪科被狠狠的牽制在地上,他掙扎着想要起來,被白總一個翻身,用膝蓋狠狠的抵在地上,動彈不得。當汪科不再掙扎,白總看向徐美夕,那強烈的擔心,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保安帶來了警察。倉庫裏雖然沒有人,但是攝像頭清清楚楚的錄製下了所有的一切,汪科無法爭辯。“我記得白維寧告訴過你,不要一個人來。”白總冷冷地說,“是不是每一次遇到危險,你都要這樣逞能,如果真打中你怎麼辦?”

    徐美夕那雙清澈的眸子,只有對白總的內疚。他出現了,他明明放棄了一切離開,卻在危險的關頭再次出現了,徐美夕心中的內疚更深了。“我一直想要再見你一次……那天我對你說的話,是我太着急了,對不起……你不應該爲我們的感情負責。”

    白總想起那天徐美夕說話時的痛苦,只覺得心口宛若針扎。“我不需要同情。”

    徐美夕怕他再次消失,拉住了他的胳膊。“白總,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你這麼想幫白維寧?”

    “只是我和你。”徐美夕放下白總的胳膊,真誠的看着他,目光對視中,她感受到白總在等着她說下去:“從前我並不知道那麼多關於你的事。”徐美夕想到那天江信的話,沒有感情,甚至沒有感受的白總,只是爲了家族的責任,在週而復始的工作。

    “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那都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干涉。但是我想讓你體會一些普通的快樂。”徐美夕沒有感受到白總的排斥,於是繼續說道:“我們去玩吧?沒有工作,沒有那些需要你負責的人,就我們兩個,好好玩一次。”

    “這就是你想到討好我的方法嗎?”

    徐美夕咬住了脣。

    “別找機會了,我說過離開,就不會改變。”白總冷冷地說。

    “隨你怎麼想。”徐美夕說:“至少你得去派出所把這件事說清楚再離開。白維寧他不瞭解經過,如果你不在的話,他可能沒法描述細節。”

    “……還有,不管你怎麼想,我的提議都有效,如果你想通了,就來找我。而且我再說一遍,這不是爲了白維寧,這是爲了我自己,我不知道那些話,會讓你做了徹底離開的決定。這讓我覺得虧欠了你,我不想虧欠任何人,所以纔想要彌補。”

    說完,徐美夕走到柯之茹身邊,扶着她。“要打電話給導演嗎?”她能感受到柯之茹的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

    “今天真的抱歉了,我的助理會來處理這件事的,但是你和你的朋友可能還要去一趟派出所,幫我做個證。還有,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我希望你們能……保密,好嗎?”

    “放心吧,”徐美夕點頭,“你現在自己能走嗎?”

    “已經可以了,”柯之茹任徐美夕攙扶着,走出賓館,坐上了警車。白總冷冷地看着徐美夕的背影,在她身後也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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