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影視漫遊 >第一百八十九章 書信點破
    一隻白鶴破夜而出,渾體潔白如雪,飄飄然落在了大殿的地面上,細頸微轉,神情淡漠孤傲。

    場間有不少人都識得這隻鶴,比如徐世績,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比如聖女峯那位師叔和弟子,她們的心情有些緊張,比如苟寒食等離山弟子,他們曾在師兄的茅舍外見過這隻白鶴數次。

    陳長生也認識這隻白鶴,只不過已經有數年時間未見,看着這隻白鶴,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隻白鶴來自南方,帶來了徐有容的一封信。

    ……

    ……

    莫雨看完那封信,望向殿內衆人,只見場間一片安靜,她輕嘆一聲,說道:“今夜就這樣吧。”

    殿內響起議論聲,嗡嗡不停,有些煩擾,人們很是驚訝,不知道那封信裏寫着什麼,爲何莫雨姑娘要直接宣佈青藤宴結束,小松宮臉色陰沉說道:“這封信的內容不便透露?”

    莫雨微微挑眉,她自然支持南方使團提親,但聽着這位離山長老的話,不禁微怒,心想自己是給你們留些顏面,纔想提前結束青藤宴,既然你們不識好歹,那便罷了。

    她把信遞給陳留王,不再理會此事。

    陳留王看着那封信,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精彩。

    然後他開始當衆宣讀這封信,這本來就是寫信者的要求。

    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十數行,要表明的意思卻很清晰。

    與殿內所有人想象的不同,這封信雖然來自南方,但並不是來自聖女峯,因爲徐有容不在聖女峯,原來數十日前,她便去了南海苦修,算算時間,剛好在南方使團出發之前。

    徐有容這封信的言語平靜而淡然,對參加今夜之事的諸方尊敬有加,對師門長輩前往京都提親表示感謝,因爲那代表着師門長輩對她的親切關懷,但對這件事情她有不同的看法。

    這封信的前半段結束,她沒有點明任何事情,但殿內很多人都明白了她想點明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南方使團來京都提親的事情,換句話說,南方教派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沒有徵徇過她的意見。

    很多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有的如釋重負,總之各種精彩。

    婚姻終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君親師在上,與當事者沒有太多關係,普通人家訂婚確實不需要女子同意,但徐有容不是普通人,更何況先前有人還說過那樣一番話。

    人們望向苟寒食的眼光,有些複雜。

    林琅也是微微一笑看向苟寒食說道:“原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情投意合,所謂的尊重。”

    林琅說話時沒有嘲諷也沒有揶揄的味道,但是聽來卻讓人覺得諷刺無比,

    苟寒食先前說徐有容與秋山君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說陳長生應該尊重徐有容的想法,應該有男子的氣度。

    然而南方教派根本沒有徵求過徐有容的意見,便派人來京都提親,這難道便是尊重?

    苟寒食沉默不語,他不知道提親的事情徐有容居然不知情,他很不理解聖女峯上的長輩們究竟在想什麼,他更不理解徐師妹爲什麼會派白鶴送這樣一封信過來,難道她……真的不想嫁給師兄?

    不,應該不是這樣的。

    他想知道這封信的後半段寫着什麼內容。

    殿內很多人也有如此想法,都看着陳留王手裏那張薄紙。

    在這封信的後半段,徐有容沒有流露出任何憤怒或者恚憎的情緒,就像前面說過的那樣,師門長輩和家裏的親人替她操持婚事,無論怎麼看,都可以理解爲關心與愛護。

    她是真鳳轉世,是下一代南方聖女的不二人選,擁有無數人羨慕敬畏的天賦與潛質,可以擁有更多的自由,也值得更多的尊重,所以當她在信裏隱隱點明自己不知道提親之事後,殿內的衆人的反應並沒有多激烈。

    在她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她首先依然還是東御神將府的小姐,聖女峯的弟子。

    所以衆人的心裏依舊還是相信着徐有容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不知道提親的事,但是她和秋山君之間一定是情投意合,情比金堅的,依然是接受家裏以及師門的安排的。

    然而這封信的下半段,直接告訴所有人,他們都想錯了。

    徐有容在信裏很明確地寫道,她與秋山君之間只有同門之誼,兄妹之情。

    她敬重師兄,卻未想過要與他在一起。

    她在信中又寫道,不知道這封信來不來得及,但不管來不來得及,總之……

    她是不會嫁的。

    ……

    ……

    很簡單的十幾行話,很明確的意思,只是還差了一點道理。

    殿內的人們看着陳留王手裏那張信紙,震撼無語。

    爲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她爲什麼說的如此平靜,如此肯定?

    這場婚事是南方教派與大周朝之間的聯姻,這是聖後孃娘、教宗大人、南方聖女、離山劍宗的集體意志,在這樣恐怖的意志面前,即便她是徐有容,又有什麼理由表示拒絕?

    徐有容用這封信的最後一句話,對整個大陸做出瞭解釋。

    這個解釋很簡單,卻無法辯駁。

    和先前陳長生解釋爲什麼要反對她和秋山君訂親的話很像。

    “因爲我已經有婚約了,我的未婚夫叫陳長生。”

    ……

    殿內一片沉默,鴉雀無聲。

    先前沒有人相信陳長生的話,即便證實他的婚書是真的,也沒有人真心認同這件事情,直到白鶴帶來了這封信,帶來了徐有容的態度,這封信就像是在所有人的臉上打了一記耳光。

    莫雨先前看過這封信,心裏默默想着,這死丫頭究竟想做什麼?

    站在陳長生旁邊的落落的眼睛裏彷彿閃起了星星,讚歎道:“果然不愧是徐有容……真帥。”

    陳長生微低着頭,看着殿內金磚上自己的倒影,先前陳留王當衆頌讀這封信的時候,隨着那些話語,他的神情越來越平靜,心情越來越輕鬆,最後卻有抹說不明白的惘然。

    你明明不想嫁給我,今夜卻寫封這樣的信,這又到底是爲什麼?

    便在這時,那隻白鶴緩緩踱至他的身前,探頸與他親熱地碰了碰。

    陳長生擡起頭來,看着白鶴笑了笑,伸手把它的細頸攬在臂彎裏,輕輕拍了拍。

    看着這幕畫面,殿內的人們更加沉默。

    人們都知道這隻白鶴除了萬里寄書,向來與徐有容形影不離,而且極爲孤清高傲,此時竟然與陳長生如此親近,那麼只能說明陳長生與這隻白鶴乃是舊識,而且極爲熟悉。

    鶴猶如此,更何況人?

    但只有陳長生知道,他與徐有容根本不熟悉,也知道徐有容也根本不想嫁給他。

    所以他心裏纔有些不是滋味,不明白徐有容當衆說出來是什麼意思?

    也許這是身爲男人的他自尊心在作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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