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影視漫遊 >第兩百一十一章 少女
    霜兒看着他,想着昨夜青藤宴的那些傳聞,神情有些複雜,想了想後說道:“我聽說了你的事情,我必須承認你確實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夫人和我當初對你的評價並不正確。”

    陳長生說道:“你有你的立場,所以不用道歉。”

    他說的是真心話,一直以來,他都只會說真心話。

    霜兒細眉微挑,說道:“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的看法或者有錯,但不代表我就支持你和小姐在一起,就算你背後有落落殿下撐着,但你終不會修行,終究還是個……”

    她雖然不喜歡陳長生,但畢竟沒有什麼壞心腸,把廢物兩個字收了回去。

    但誰都知道她的意思。

    陳長生說道:“你支持與否,對這門婚事沒有任何意義。”

    霜兒有些生氣,說道:“我和小姐情同姐妹,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小姐的幸福,你在青藤宴上拿出婚書,揚眉吐氣了一把,可你想過沒有,小姐和秋山君之間本是良配,卻被你這樣破壞,於心何忍?”

    “所以,你是來替秋山君打抱不平?”

    陳長生看着她說道:“你應該知道,昨天夜裏青藤宴上,你家小姐讓白鶴帶了封信,在信裏她承認了這門婚事,而現在你似乎是對這門婚事有不一樣的看法,甚至還替別的男子打抱不平?”

    “你這樣做,你家小姐知道嗎?”

    霜兒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小姐爲什麼要這樣做。

    陳長生說道:“還有什麼事?”

    “先前那句話確實不該我說。”

    霜兒平靜下來,擡起手臂,擦掉鬃間的水滴,說道:“小姐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

    “你不要誤會。”

    聽着這句話,陳長生沉默了很長時間,先前霜兒說過類似的話,很傷人,徐有容又是什麼意思呢?

    他問道:“誤會什麼?”

    “我不知道。”霜兒看着他的臉,說道:“你自己應該明白。”

    昨夜白鶴帶着那封信越萬里而歸京都,在信裏徐有容表明瞭自己的態度,雖然他很清楚,徐有容不可能真的想嫁給自己,她這樣做一定隱着別的意思,但對她的厭惡感還是減輕了很多。

    但此時聽着霜兒轉述的這句話,他的心情不可能太好。

    “就這些?”

    他看着霜兒說道,這是準備送客的意思。

    霜兒說道:“小姐還說,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直接給她寫信。”

    一聲鶴鳴,白鶴自天空落下,撲扇着雙翅,落在藏書館外,羽上的水珠緩緩淌下。

    陳長生看着白鶴點點頭。

    白鶴踱到他身前,低下細頸,碰了碰他的右臂,顯得有些親熱。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他看着白鶴說道。

    白鶴清鳴兩聲,彷彿在做回答。

    看着這幕畫面,霜兒很是喫驚,自己與小姐情同姐妹,從小一起長大,這白鶴待她也是很冷淡。

    但是對陳長生居然這般親熱。

    昨夜白鶴飛走時,陳長生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當時以爲是廢園地底的黑龍,此時他纔想起來,自己應該寫封信,然後請白鶴帶給徐有容,有很多事情,直接交流會好很多。

    霜兒始終扮演着他與徐有容之間中間人的角色,他不喜歡這樣。

    來到京都後,徐有容只給他寫了一封親筆信,而那封信裏只有四個字,顯得很是吝惜筆墨。

    ——好自爲之。

    少年不服輸的心氣讓他想了很久該怎麼落筆,應該寫出怎樣斬釘截鐵、飽含深意、傲世不羣的四個字,才能不落臉面地回覆對方。

    這也是十歲後他給她寫的第一封信。

    但他最終只是很平實地寫了封信,字句尋常,說的也是尋常事。

    他不怎麼願意和小女生賭氣。

    哪怕她是徐有容,哪怕她只比他小三天,依然還是個小女生。

    ……

    ……

    京都南方萬里之外,是聖女峯。

    聖女峯下皆是禁地,直到三百里外,纔有一座小鎮。鎮上生活的都是普通百姓,有鐵鋪,有酒鋪,有肉鋪,也有賭鋪。賭鋪一般玩的都是牌九、骰子,但這家賭鋪最深處有個裝修素樸的房間,擺着一張桌子。

    這桌玩的是麻將。

    坐在東手的是一名美麗的少女。

    那少女十四五歲,眉眼如畫,眸若點漆,好看的不似凡人。

    桌旁三人知道她肯定不是凡人。

    兩年前,賭鋪老闆準備對當時年齡更小、看上去更怯柔,更容易激起人類犯罪慾望的她下手時,死的非常慘,於是荷官接替了老闆的位置,正是此時坐在桌西頭的那名中年大漢。

    從那天開始,每隔一段時間,這位少女便會來到小鎮,打一場麻將,兩天一夜不準下桌。

    那間裝飾樸素的房間,每數月纔開放一次,陪她打麻將的,便是最開始的三個人,從來沒有換過,那三個人是普通人,真正的普通人,哪能想到會遇到這樣不普通的事。

    從最開始的恐懼不安到砌牌不會手抖,他們用了很長時間,但到現在,他們已經可以很自然地與那位小仙女相處,在牌局裏不會放水,而是真刀真槍地比劃着輸贏,甚至有時候還敢抱怨幾聲。

    能和這麼漂亮的小仙女一起打牌,這是多大的福份?

    而且有的時候,是真能贏錢啊。

    窗外傳來一聲鶴唳,少女說道:“今夜有事,不打了。”

    三人很喫驚,心想發生了什麼事情,今次居然提前這麼久就結束?兩天一夜的規矩還要不要了?

    少女取出幾片金葉子擱在桌上以作補償,便轉身離去。

    三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位婦人擔心說道:“小娘子不知發生甚事情,看着興致不是很高哩。”

    ……

    ……

    小鎮外的野山崖畔,徐有容從白鶴腿上解下那封信,隨意拆開。

    漫天星光下,紙張被照得很清楚,上面的語句尋常,筆跡乾淨,篇幅不長,她卻看了很長時間。

    在那些語句和字跡裏,她看到了拘謹,卻沒有看到怨恨的情緒,甚至連一點負面的情緒都沒有。

    她很難想象,一個少年在京都經歷了這麼多難熬的日子後,還能平靜如此。

    換作是她,她是肯定做不到的。

    她記得他比自己只大三天。

    她望向京都的方向,說道:“如果不是作僞,這個傢伙不是君子,便是真人。”

    白鶴引吭而鳴,明顯不同意她的說法,這裏的不同意,指的是作僞二字。

    徐有容有些無奈,說道:“你爲什麼就喜歡那個傢伙呢?我不記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白鶴低鳴兩聲,提醒她先前關於君子和真人的說法。

    “無論是君子還是真人,都不是能相伴漫長修道歲月的人啊,那樣會太無趣了。”

    她看着白鶴說道:“我可不想過無趣的生活。”

    白鶴微微偏頸,顯得有些困惑,如果小姐你不想嫁給陳長生,爲什麼要寫那封信,要在世人面前承認這門婚事?

    徐有容沒有解釋什麼,她自有想法,無論父母還是師長,教宗大人還是聖後孃娘,都不知道。

    接着她打開霜兒的信開始看,然後她知道了昨夜青藤宴上發生的事情。

    她微微挑眉,有些意外,那個林琅倒是有趣。

    隨後又想着,婚書既然已經昭告世間,那麼至少可以平靜一段時間吧?

    但是她的平靜又是指的什麼平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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