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是那個小屁孩?
景揚聞言回頭,果真是他。
第一次來遊樂場碰到的小哭包。
“哥哥。”小男孩飛叉叉地跑到他身邊,嘴巴嘟囔,“巧,巧。”
“是挺巧的。”景揚糾正。
“姐姐,是挺巧的。”小男孩學到了,轉頭便對着對面的溫薔道。
溫薔溫柔地笑了笑,“可算記得叫我了。”
“你是哥哥的女朋友,我當然記得啦。”他說。
笑容僵硬了一瞬,溫薔本想開口,便被高靜雯搶了去,“我纔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別亂認人哦小朋友。”
誰知小男孩呆萌一愣,指着景揚的鼻子說,“渣男!”
景揚:???
“誰教你的?”
景揚捏了捏他的肉臉,他手上有顏料,連帶着小男孩的臉頰也沾上些許,看起來像個小花貓,“小屁孩懂得挺多。”
他扒拉開景揚的手,不服氣的吐吐舌頭:“略略略~你就是!”
想着跟他解釋他也聽不懂,景揚懶得再搭理,浪費時間。
“哼,我去找我媽媽了!”
小男孩見他們都不理自己,氣沖沖地朝着門口跑了,期間打倒了高靜雯身邊的水罐,水濺了她一身。
“啊!”
高靜雯尖叫着站了起來,不停地抖着身上的水,白裙上面已經沾染了不少顏料,“這個熊孩子!”
“我去洗一洗。”
她皺着眉,加上剛纔溫薔的事使她更加煩悶,說完就走了。
“”
這高靜雯可真夠衰的。
默了一會兒,蔣華率先打破僵硬的氣氛,“景揚,你的龍貓還需不需要補救補救一下?”
“補救?”
景揚單挑着眉,似是覺得這詞用得過於靈性,笑了下,“幾個意思啊?”
“就是這個顏色有點……不可描述,你要不要考慮換換?”
溫薔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那邊有原圖卡片,我去給你拿過來,然後你照着上面塗?”
語氣溫和而富有耐心。
完全像是哄三歲小孩一般。
瞧這兩人一唱一和的。
“我知道龍貓長什麼樣。”景揚略微不滿,“只是想自由發揮而已。”
溫薔這才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趕緊爲自己圓場:“哦,那其實還是挺好看的……”
“說這話真是爲難你了。”
景揚見她硬誇,於是妥協,兩手一攤,一副大少爺的姿態,“行,那你幫我拿過來吧。”
不明白他的態度爲什麼轉變得這麼快,溫薔點點頭答應,“好。”
蔣華在旁邊看着,心裏很不是滋味。
溫薔有沒有當他cp的自覺?
就這麼聽景揚的話?
真寵啊。
溫薔在店員的指引在仔細的在裝畫片的箱子翻找着,找了好久她才找到原圖。
原來是個帶着帽子舉着芭蕉的龍貓。
溫薔拿着畫片去給景揚的時候,又不由地多瞟了幾眼桌子上的石膏。
都被他嚯嚯成什麼樣了……
心裏爲其默哀一分鐘。
“給你。”溫薔遞給他。
“謝謝。”景揚接過,低頭看了看。
“不客”溫薔的“氣”字還沒講完,便被景揚打斷——
“原圖也不怎麼樣嘛。”
景揚放在桌上,“我先試試看。”
“好。”
溫薔還以爲他會拒絕改造,聽到這樣的回答後,她便開始專心做自己的事。
剛剛去找畫片了,導致水彩只上了一半色,那些顏色早已乾涸,溫薔再次塗色時上面不免有一絲無法遮掩的痕跡。
爲了最大化的彌補瑕疵,溫薔全身心地投入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
“怎麼樣?”
語調上揚的聲音,總是帶着絕對的自信。
溫薔還未來得及回答,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龍貓石膏重新推入她眼簾。
看着眼前此景,溫薔愣了片刻,不得不說景揚的還原能力是真的高。
現下龍貓的膚色已經變淡,溫薔的視線挪到上處,微微疑惑,“我記得它的帽子不是綠的嗎?”
“?”景揚因爲自己幻聽了。
“綠帽子?”
他重複了一遍,連眼尾都裹挾着“你確定?”的意味。
“啊?”溫薔紅脣微張,一臉迷茫,“不是嗎?”
說完她伸手去拿卡片,只見龍貓頭頂稻黃色的草帽,手打着嫩綠色的芭蕉。
“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
溫薔面上浮出朵朵紅暈,緩緩放下手中的卡片。
“長點心吧。”景揚無所謂笑道。
蔣華在一邊看了許久,他們的互動太頻繁,他一點也插不上。
他心想這可怎麼行,一天的鏡頭全給了他們,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到時候滿屏的話題又是圍繞他們兩的了。
想到這裏,蔣華拉了拉溫薔的手,“我的兔子畫好了,你看看怎麼樣,我可是專門爲你畫的。”
“可可愛愛的,跟你一樣。”
對於誇讚女生這種事,蔣華毫不避諱毫不多想,只要能搶到鏡頭吸引眼球的他都說。
溫薔聞言一臉尷尬,雖然明白這是蔣華追求的節目效果,但心裏還是瀰漫着一股不太自在的感覺。
好像,有點油。
“謝謝你啊。”
溫薔看着那隻潔白乖巧的兔子,是她原先想選的那個石膏娃娃,還是很惹人喜歡的。
蔣華:“跟我還說什麼謝謝。”
溫薔拿着那隻兔子,這樣就等於她收下了,她不太想欠人人情,於是道:“等我畫完景揚然後再給你畫一張水彩畫吧。”
不然她心裏過意不去。
“可以啊。”蔣華很是開心。
“我畫技不太行,要是畫得不好還請別見怪。”
“沒事沒事,只要是你畫的我都喜歡。”
溫薔笑,“那就好。”
她絲毫不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掉入景揚的耳朵裏。
他挪過視線,看着龍貓的帽子。
溫薔是故意的?
真可以。
這一波是來回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