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漾的日記》
-
溫薔穩了穩情緒,不想在高靜雯面前暴露出來,故作平靜道,“這個我知道的。”
即使跟自己說了無數次不要再喜歡景揚了,不要再喜歡景揚了。
可一聽到關於他的消息,自己還是會潰不成軍。
“你知道?”
高靜雯感到好笑,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那你怎麼還這麼死皮賴臉啊。”
“......”
明明只站了一小會兒,溫薔卻覺得手中的碗愈發沉重,壓得她快要無法拿穩。
“你不是都說了嗎。”溫薔慢慢直視她的眼睛,“只是演戲而已。”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明白,自己越是展露弱點別人就會越得寸進尺、越高興。
心已經開始變得斑駁了,她不想再添加被人嘲笑的部分了。
“都是女人,你什麼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嘛,奉勸你不要再自欺欺人自作多情了,有時間就去求導演大發慈悲給你發下手機,認清一下現實,看看始末到底是怎麼樣的。”
高靜雯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看戲一樣地看着她。
“高靜雯。”
溫薔眨了下眼,有點乾澀,“這裏有攝像頭,說多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你說的那些也影響不了我什麼。”
溫薔面色很平靜,但平靜的表面下是波濤洶涌的浪潮。
她這纔想起,或許高靜雯就是故意的。
景揚是藝人,就算有女朋友,按他的人氣被爆出來一定會引起不小轟動,屬於嚴重塌房,要是是真實的話,她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而且景揚這幾天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可她在宿舍樓底下卻真真切切地看見了景揚和那個陌生女生。
一時間,矛盾充斥着四肢百骸。
“啪嗒!”
碗盤碎裂的聲音響起。
正在揀菜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音,連忙轉頭看向蹲在地上收拾碗筷的溫薔,“溫薔,你怎麼了?沒事吧?”
只見幾個盤子七七八八碎了一地,尖銳的瓷片上還沾有殷紅的血跡。
陣陣刺痛從指尖傳來,一抹熱流順着紋路滑下。
溫薔把手藏了起來,搖了搖頭,“我沒事,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
“抱歉。”
她又道了次歉,說着另一隻手就要去撿地上的碎片。
正欲伸手,突然一股大力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禁錮在半空中。
工作人員原想開口阻止溫薔的動作,見了此景不由頓住,到嘴邊的話也不得不嚥了下去。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應該是道歉。”
耳邊風聲瀟瀟,一道異常認真的語氣融入風中,傳入她的耳膜。
鏗鏘有力,不停撞擊。
“應該是處理傷口。”
景揚把她牽了起來,掌心爲她渡去陣陣熱意,“手伸出來。”
溫薔此時被他半抱着懷裏,想起高靜雯那些話,有點不自然地掙脫景揚的桎梏。
果然還是很在意啊。
“怎麼了?”感受到她的抗拒,景揚問。
“又害羞了?”
他湊近她的耳朵,聲線裹挾着酥麻盡數灑在她耳畔,交匯的氣息像在熱吻。
溫薔攥緊了手,聽見他的話語,心裏複雜得很。
她對他夾雜着太多私人的私人感情,即使是假戲又即使是真戲她都忍不住多想。
“沒有。”糾結了一番,她說。
攝像師或許就在他們身後。
這應該是牽手的環節。
景揚沒再說話,低頭看了下她受傷的指尖,然後徑直把她拉到房間一角。
溫薔也不動作,仍由景揚給自己處理傷口,內心不停告訴自己——
再忍忍。
拍完戲就好聚好散。
他的曾經他的未來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疼不疼?”他用棉花沾了點碘伏,敷在她手上。
溫薔有點失神,好半天才問了句,“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我問你的手疼不疼。”景揚不厭其煩地再次重複。
“不疼。”溫薔後知後覺道。
“咔。”景揚忽地對着鏡頭比了個手勢,接着他對攝影師說,“我跟她聊兩句。”
“好的。”
攝影師當然不會拒絕,他了然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還未兩人貼心地關上了門。
“溫薔,你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麼?”景揚直接開門見山,拉了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他感覺到了,她不對勁。
心裏也猜到了幾分其中原因。
“......”溫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想了想,她乾脆直接承認。
果然是這樣。
景揚想起這幾天的輿論,他知道熱搜是誰買的,但想着溫薔沒有手機,暫時還看不到,他也沒來得及去管。
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之人泄露了出去。
兔子可能不高興了。
他有罪。
“這件事比較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景揚沉了下眸,仔細觀察着溫薔的神情,心有一瞬緊繃。
怕她生氣。
“我現在只問一句,你相信我嗎。”
他話音落下,現在換作是溫薔猶疑了,不太敢直視他真摯清澈的眼眸。
她要怎麼說,他都猜到了,還坦坦蕩蕩地說了出來。
要是隻是合作的話,他沒必要向自己告知這些...
不知怎的,聽見他的承諾,鬱悶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我不知道。”溫薔說,“...可能是相信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相沒相信,但她知道自己在逃避這個話題。
“不夠堅定。”景揚看了她一眼,“再說一次。”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溫薔有點爲難,連被創可貼包着的傷口部分都在隱隱發熱。
“怎麼不重要?”他反問,“你是我女朋友,天大地大你最大。”
語氣頑劣恣意,又像是在宣誓主權。
“......”沉默了一會兒,溫薔才慢慢吐了那三個字眼,“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