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出個笑臉來，低頭給特納夫人道了歉後離開了醫療翼。
上午的課程剛剛結束，一衆巫師們正在往禮堂趕去。
湯姆驚覺他總能從這些人羣辨認出一些莉蒂婭朋友的面龐，也許是因爲他平時總會在她和她朋友交談時站在一旁等她。
如果她能夠和朋友說完話後就回到自己身邊，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湯姆很快否定了自己這樣的想法，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她。
也許這樣也好，他會有更多的時間讓自己更強大。
聖誕節一旦結束，期末考試也就快到了。
莉蒂婭幫着加比亞複習了不少重點，他開朗的個性讓莉蒂婭完全忘記了和湯姆的爭吵。
自從那天在醫療翼爭吵後，她和湯姆·裏德爾已經完全成爲了陌生人，他們默契般地不再坐在一起，他和奧賴恩成爲了新的搭檔，而莉蒂婭接受了加比亞的邀請。
對於這樣的分組，斯拉格霍恩教授樂見其成。這意味着斯萊特林學院將有三名學生都能爲學院加分。
莉蒂婭順時針攪拌着魔藥，她倒沒什麼別的想法，但湯姆卻有了競爭之意。
"很好，完美的藥劑，爲裏德爾先生和布萊克先生各加五分！"斯拉格霍恩教授高興地滿臉通紅，加完分後就若有若無往莉蒂婭那邊移動。
身爲斯萊特林的院長，他等待着爲自己的學院再加上五分。
莉蒂婭和加比亞也很快做好了，下課後他們一起收拾好桌面就往草藥課教室走去。
不同於湯姆，和加比亞搭檔時他總會適時地誇讚她，這讓莉蒂婭覺得每節課過得輕鬆極了。
等到考試結束，莉蒂婭更是成爲了加比亞心中神一樣的人物。他們一起從教室出來——
"莉蒂婭，莉蒂婭，莉蒂婭。"他像個小地鼠一樣在她左邊竄出來，又從她右邊跳出去。
莉蒂婭已經懶得迴應他，她抱着課本目不斜視。
"你說你怎麼這麼聰明呢？你怎麼能把要考什麼都知道的那麼清楚呢？要我說，你肯定是個先知！莉蒂婭是個先知！"
梅林！他的聲音也太大了！
莉蒂婭連忙捂住他的嘴，她的臉頰微紅："別說了，好丟人！"
加比亞連忙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她鬆開捂着他的手。
最近一段日子，格林一直待在她的寢室裏，她走後它就爬在她的牀沿，等她回來就纏在她的手腕上。
"嘶嘶——"格林伸出猩紅的舌頭，向她傳遞着訊息。
它告訴她湯姆在休息室等她。
不想去，莉蒂婭直接把格林從手腕上拿開，自己翻身上牀。
斯萊特林的休息室位於湖中，夜裏裏有着鑽進骨頭的寒意，湯姆坐在沙發上，時間嘀嗒奔走，已經是半夜了。
湖中有一隻烏賊緊緊貼着玻璃看過來，它本能地追逐着光源和溫暖。
睡不着，也不想待在休息室。
湯姆·裏德爾站起身，準備在霍格沃茲走一走。
他知道霍格沃茲的五樓有一間廢棄的教授，他第一次夜遊時進入那裏，看到了一面鏡子，那鏡子裏的景象能讓他安下心來。
那面魔鏡正放在教室中間，湯姆走過去，魔鏡漸漸浮現出他熟悉的畫面，那個畫面他看過許多次——
他坐在高處，衆人匍匐在他腳下，他們的神色敬畏，信徒一般看着生殺予奪的地獄之神，四周瀰漫着黑霧，這濃重的霧氣像蠶食了匍匐之人的臉，看不真切。
但其中一個擡起了臉，是莉蒂婭。
她的面容蒼白，神情滿滿是崇敬和迷戀。
她淪爲這衆多信徒中的一個，不再那麼張牙舞爪，卻失了色。
這是他所渴望的嗎？湯姆後退一步。
魔鏡的景象逐漸破裂，重新聚成一個全新的畫面——
這是伍氏孤兒院，他玩着玩具熊的眼睛，莉蒂婭靠着樹低頭看書。午後的和風吹來，讓她的髮絲飄揚，有幾根纏繞上了他的脖頸……
"裏德爾先生，我想聰明如你，一定知道厄里斯鏡的作用。"是鄧布利多。
湯姆快速整理好自己的神色後轉過身去："是的，教授。"
面對鄧布利多，湯姆完全不像在其他教授面前那般健談。進入霍格沃茲學習後，他深刻明白了說多則錯多的道理。莉蒂婭曾經制止過他將自己會蛇語的事情展示給鄧布利多，現在的他只剩下慶幸。
"那麼可以告訴你看見了什麼嗎？"
"我看見了我成爲了斯萊特林的級長，"湯姆的眼神有些迷濛，好像陷入進了一場美夢："獲得了霍格沃茲特殊貢獻獎，我看見了我、妹妹還有爸爸媽媽坐在一起。教授，我……"
裏德爾痛苦地低下頭，他的眼睛中隱隱有淚水流下來："對不起…教授，我實在太想念我的父母了，儘管我從未見過他們。"
"沒關係，孩子。也許你能夠找到他們，他們一定是兩個優秀的巫師。"
鄧布利多還在試探他。
"是的，我一定會的，不管他們是不是巫師，我是說…就算他們不是巫師，只是個…普通人，我想我也會找到他們。我想他們一定有苦衷，纔會不得已拋下我和妹妹。"
"對了，提起莉蒂婭，你們最近是鬧矛盾了嗎？我注意到你們上課有段時間不坐在一起了。"鄧布利多問。
"哦！教授，您知道的，女孩子總會嫌棄自己的哥哥而喜歡自己的新朋友，我想我能做的就是給予她交朋友的自由並且永遠保護好她。"
"是的，你是個好哥哥，裏德爾先生。"鄧布利多點頭："莉蒂婭還很小，你們都是。年輕的小巫師總是有着很多愛的機會。"
鄧布利多朝裏德爾眨眨眼，他並不等待湯姆迴應，繼續說道："已經很晚了不是嗎？快回去睡個好覺吧！"
“再見，教授。”湯姆·裏德爾走向門口。
經過鄧布利多身側時，這位青年巫師摸了摸他的頭："代我向莉蒂婭轉達問候，祝你們擁有一個美妙的假期。"
廢棄教室的門被輕輕合上，鄧布利多看向厄里斯魔鏡，鏡子裏出現羊毛襪，過了一會又出現一隻金色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