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是便宜一點,但不多。”程春波一副不願意說的樣子。

    “那你們多少錢拿的?”那人湊到了程春波身邊。

    “我們多少錢拿的告訴你幹啥?你們想拿,去廠子裏拿就是了。”

    程春波記得江陶跟他說的,萬一有人跟他打聽進價,他一定不能特痛快的說出來,要不然那些人不會相信,越是這樣吞吞吐吐不說,那夥人纔會相信。

    “說說,說說。”那人碰了碰程春波的胳膊:“你看咱們都在一塊兒也挺長時間了,算是兄弟了,大傢伙有錢一起賺唄。”

    “這會兒是兄弟了,之前也沒見你們拉我一把。”程春波不高興的往邊挪了挪。

    那人跟着挪了過來,勾住程春波的脖子:“以前是兄弟不對,這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你是我大哥,你說東我不往西,拉弟弟一把,你也知道我家情況。”

    “行吧行吧,不過我是看在你家那病重的老孃份上哈。”

    程春波不情不願的說了個數:“你們去過,也知道廠子裏沒人啥也不行,我們也是生面孔,誰都不認識,這是好說歹說,看我們又拿貨多,纔給了這個價。”

    “這價可以了啊。”那人合計了一下便問到程春波:“春波,你們這價勻給我幾輛咋樣?”

    “不行。”程春波拒絕的很痛快:“我們僱車來回運費就不少,拿是拿這個價,但出不可能。”

    “那加上運費,你再掙點。”

    “不想勻,我自己還不夠賣吶,再勻給你。”

    “都是兄弟,別這麼小氣。這樣,我再給你加點,這個數咋樣?”那人又說道:“不止是我,還有幾個人吶,我們都拿貨,你這也掙不少不是?”

    “掙啥啊,我自己出貨啥價,給你們啥價?”

    “可我們一下子弄走不少啊。”

    “我回去跟我合夥人商量商量,這攤不是我一個人弄的。”程春波其實挺想答應的,不過他覺得應該回去問問江陶的意見。

    “行,不過你儘快給我們回哈。”

    “嗯。”

    程春波回店跟江陶說了這事,江陶點頭:“可以給他們,不過他們得答應兩個條件,第一,不拖欠貨款,全款拿貨,一輛如此,十輛也是如此。

    第二,必須按照咱們的定價賣,也就是不能比咱們的便宜,如果被咱們知道了,那以後就別想再跟咱們拿貨。”

    “陶姐,我記住了。”

    程春波晚上找到了那人,說了他的條件,那人皺眉:“不能賣的比你們便宜,那肯定都找你們買啊,我們的還能賣得出去。”

    “別告訴我,你們手裏都沒幾個人哈,這本來就是各憑本事。”

    程春波把江陶跟他講的道理說給了這幾個人聽:“你們想想,降價是能賣出去,但你降我也降,最後降得低到不行了,咱們都還怎麼掙錢?

    想要掙錢,那就得咱們共同維護這個市場,別圖一時的小錢,最後弄的一團糟,要不然還是咱們收拾爛攤子。”

    “兄弟,你說的這個有道理哎。”幾個人紛紛點頭贊同。

    “那這條件,你們答應不答應?答應現在就能跟我去拿貨,不答應,那就算。”

    “答應啊。”

    “行,那簽了這個協議。”程春波拿出江陶事先擬定的分銷協議,遞到幾個人面前。

    “我知道就算你們簽了,有些人還是會耍小聰明,背地裏悄悄降價,可這事事關大家,回去後都好好想想,若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咱們就互相監督一下。

    要知道誰真這麼做了,那就是他一個人掙錢,咱們大傢伙跟着喫虧。反正我是不樂意。”

    “我們也不樂意啊,憑啥他一個人掙錢!”

    “對!”

    程春波提議:“那這樣,以後價錢變動,咱們就都商量一下,漲價一起漲,降價一起降。”

    衆人紛紛表態:“我同意。”

    江陶跟程春波是刨去各自已經共攤的本錢後,利潤均分。

    比如一輛自行車賣出去利潤是七十,那他倆一人三十五。

    程春波回家後興奮的跟英子說到他又掙了多少錢,他盤算着等也買處院子,春林肯定要跟他住一起,他跟春林沒了爹孃,那就把英子爹孃接過來,他會當對待親爹孃一樣孝順他們二老。

    英子說她現在的工作不順心,等不行就不幹了,他能養着她,只要她快快樂樂的就行。

    可他還沒說完,徐英子沉着個臉打斷了程春波:“那東西都是你賣出去的,爲啥要分給那個女人?”

    程春波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英子說的是江陶。

    “陶姐是咱的救命恩人啊,當初……”

    見英子臉色一變,馬上要爆發,程春波趕緊閉住了嘴。

    那件事成了他們彼此間的禁忌,他只要一提,英子就會發瘋。

    可就算程春波已經閉嘴了,但徐英子還是將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都是她,要是沒有她烏鴉嘴,我們怎麼可能出事!還她是咱們的救命恩人!我寧可死,也不想這樣不死不活的活着!我這樣活着有什麼意思!”

    徐英子說着從地上撿起水杯的玻璃碎片就要往自己胳膊上劃,程春波趕緊雙手緊緊抱住她,從她手裏奪下了玻璃碎片:“英子,別這樣!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強!”

    “不,我不想活着!我這樣活着真的不如死了!”

    英子扭頭如厲鬼一般質問到程春波:“爲什麼?爲什麼你當初不先救我?如果你先救的是我,我就不會變成這樣!都是你!是你害了我!毀了我的一輩子!”

    “是,都是我的錯!”程春波頹廢的跨下肩,垂着頭,如一個罪人一般:“是我沒能及時抓住你,我那天就不應該帶你去滑冰!但這事跟陶姐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咱們滑的好好的,她非要告訴咱們小心!她是不是故意要害我!”徐英子猛地抓住程春波的胳膊:“她要害我,她要害我!你幫我打死她!打死她!”

    “英子!”程春波心力交瘁,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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