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段鐵面看着車外漸漸倒下的那名將士,臉色瞬間鐵青,但此時的他,仍舊保持着一絲冷靜。
畢竟是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考驗的鐵血將士,雖然段鐵面久坐輪椅,但是身爲一名戰士的素養,卻從未放下過。
此時此刻,他極力保持着一絲清明,然後手緩緩移到了座位的下方。
在那裏,藏着一支手槍,也是他此時唯一的活命機會。
“呵呵……這就是白衣戰部大名鼎鼎的鐵面教官?我看,也不過如此嘛。”嘭的一聲,段鐵面乘坐的轎車車門,直接被人強行卸了下來,緊接着,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便是朝他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神色。
“你是死歌組織的貪狼?”段鐵面的手,摸着座位下的手槍,一臉鐵寒地說道。
死歌組織當中,每個人的身份都不一樣,常年隱匿在龍境各處。
而貪狼便是其中的一員,也是段鐵面手上,爲數不多知道點線索的死歌成員。
貪狼最顯著的特徵,便是他的身份,乃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流浪漢。
被他盯上的對象,往往會忽視他的存在,但這樣所帶來的後果,便是生命的代價!
貪狼這些年在龍境當中犯下的血案,不計其數,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的手上,早已經沾滿了人命。
但無奈,貪狼的隱匿手段實在是太過於巧妙了,哪怕經歷過數次圍剿,也能全身而退。
據傳,他的實力,早已經達到了戰神級別,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刺殺手段,想要抓住他,並不是一件簡答的事情。
“還不賴嘛,竟然連我的代號都知道,看來,這段時間,你沒少在我們身上下功夫啊。”貪狼一臉戲謔地開口說道,聽起來有種貓逗老鼠的感覺。
“貪狼,你別得意得太早,我知道你今天來是想幹什麼,但我告訴你,龍境不是法外之地,你們這些藏在暗處見不得人的蛀蟲,遲早有一天,會被我們通通揪出來!
你若是個明白人,就應該知道,你們死歌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是有多麼的令人不齒!
爲了錢,你們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曾放過,難道,你們就真的喪盡天良了嗎?你們沒有家人的嗎!?”段鐵面義憤填膺,一根手指,已經在說話的時候,搭在了扳機之上,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扣動!
“鐵面教官果然不愧是鐵面教官,教訓起人來,頭頭是道的,只可惜,我不是你手下的部將,你的這番話,還是留着跟閻王爺說吧!”言罷,貪狼的手裏,驀然多出了一把寒光碩碩的匕首。
但就在這時,段鐵面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猛然掏出手槍,扣動扳機!
嘭的一聲,一串火舌從黑洞洞的槍口處噴薄而出,銳利的子彈,瞬間彈射了出去。
可就在段鐵面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出其不意的時候,貪狼的匕首,卻是先一步,直接洞穿了他的手掌。
射出去的子彈,也打在了車頂之上。
嘶!
瞬息之間,鑽心的痛楚,襲遍了段鐵面的全身,但,比起心中的絕望,身體上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段鐵面深吸了一口氣,義無反顧地看向貪狼:“要殺就殺,別特麼在老子面前廢話!”
寧可站着死,也絕不跪着生!
這是段鐵面身爲戰部一員的尊嚴,哪怕知道死亡近在眼前,但此時的段鐵面,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膽怯之意。
“呵呵……你們戰部的人,還真是一個德性,滿口的家國大義,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便祝你早登極樂!”貪狼沒有猶豫,手中再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乾淨利落地在段鐵面的喉嚨上一抹。
一瞬間,血柱再現,段鐵面的目光,也逐漸暗淡了起來。
往事重重,也像走馬觀花一般,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來。
他想起了自己離鄉背井,進入戰部的畫面,那時候的他,青澀,執拗,就像一頭初生牛犢,敢與老兵爭高下。
但結果,菜鳥始終是菜鳥,自己自以爲過人的體能,在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面前,不堪一擊,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那一刻,他終於是明白,自身的不足,開始玩命訓練,別人跑十公里,他便給自己加到二十公里,別人跑二十,他就負重越野。
終於,在他三十歲的那一年,他成爲了別人眼中的老兵班長。
也是在那一年,他遇到了一個跟他當年一樣青澀,一樣執拗的年輕人。
他身上那股不服輸的勁,像極了自己。
從那一刻開始,他開始關注他,開始給他加練,開始給他開小竈。
但,那時候的自己,根本沒想到,這個跟自己一般執拗的年輕人,會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裏,成爲一方統帥,成爲至高軍主,成爲整個龍境的守護神!
往事如煙,漸漸隨風散去,散去的,還有段鐵面那脆弱的生命。
而另一邊,解決完段鐵面之後,貪狼還若無其事地將現場所有有關於他的痕跡,通通清理乾淨。
做完這一切之後,貪狼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當然搞定了,不就是一個大頭兵而已嗎,而且還是退役了的,我殺他不比殺一隻雞難多少。”貪狼得意忘形地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段鐵面,仍舊強撐着一口氣,死死地看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做事你放心,現場都已經清理好了,又不是第一天執行任務。
我特麼知道閻王現在就在京都,用不着你來教我怎麼做事。
掛了,特麼的!”貪狼跟電話那邊的人吵了起來,當即便是罵罵咧咧地把電話掛了。
掛完電話之後,貪婪又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段鐵面死得不能再死之後,便重新化身成爲一個毫不起眼的流浪漢,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段鐵面在彌留之際,也是盡到了自己作爲一名戰部將士的最後一份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