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洲心裏規劃着如何進行計劃的時候,半個小時後。

    門外響起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江洲一愣,頓時聽出來了,這是自家媳婦兒來了!

    他趕緊翻了個身,從牀上坐了起來。

    剛剛將自己額頭上包着的紗布拆下,門就被推開了。

    “媳婦兒?”

    江洲趕緊掀開被子,準備下地。

    然而,柳夢璃一推開門,見江洲要下地,她當下紅着眼睛,急匆匆走過來,趕緊攔住了他。

    “你別動!”

    柳夢璃道。

    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洲,見他渾身上下包了不少紗布,尤其是腿上居然還打了石膏!

    她的心揪緊,眼見着淚珠子就要往下落。

    江洲心裏一個咯噔,知道這玩笑開大了。

    “媳婦兒,媳婦兒!別哭呀!”

    江洲掀開被子,從牀上下地,雖然腳上打了石膏,但是不妨礙他一蹦一跳到了柳夢璃的面前。

    “這是假的,假的!”

    江洲趕緊解釋,又順手將自己胳膊上的紗布拆掉了。

    他指着那個莫約拇指蓋大小的傷口,道:“你瞧!就是被刮掉點皮,真的沒事!”

    柳夢璃眼裏泛着水霧,湊過去看了一眼。

    果然傷口不大,應該是剮蹭掉了皮。

    而這樣的紗布,江洲的身上大大小小包了十幾處,和狗皮膏藥似的。

    她一愣。

    又指了指那個打了石膏的腿。

    “這個呢?”

    江洲拎起來,動了動,呲牙一樂,“瞧瞧,還能掄個圈!”

    柳夢璃這才放下心。

    她沒忍住被江洲逗笑了。

    噗嗤一聲,走過去,假裝生氣伸手在他的腿上敲了敲。

    “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江洲頓時“哎喲!”叫喚了一聲,側身就朝着柳夢璃的肩膀上倒了下去。

    “疼!”

    柳夢璃嚇了一跳,趕緊低頭瞧他:“哪兒疼?是我剛纔敲的地方嗎?”

    江洲睜開眼,悠悠然在她鼻樑上輕輕一刮。

    “媳婦兒,你以後出門,可要跟緊我。”

    柳夢璃:“????”

    “爲什麼?”

    江洲慢條斯理道:“因爲你太好騙了。”

    柳夢璃旋即反應過來,江洲這話的意思。

    “江洲!”

    她氣得伸手,下意識想要在江洲的身上落下小拳頭。

    然而一見江洲這滿身的“狗皮膏藥”,她又硬生生的攥緊拳頭,收了回來。

    “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夢璃問道。

    她在家裏洗衣服,結果公安同志上門,告訴她江洲被人打,住院了,需要她去照顧。

    柳夢璃一瞬間腦袋空白,進了醫院,第一件事就是看江洲的傷勢。

    這會兒見他沒事,纔想起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江洲當下靠在柳夢璃的肩膀上,將事情大致經過都說了一遍。

    說完後,江洲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柳夢璃的手,柔聲道:“再熬一熬他,過兩天,磨了他的性子,再去談判,他就能說了。”

    柳夢璃這才反應過來,江洲居然是設了一個局,就爲了抓住朱啓文的把柄?!

    “他要是真的動手了怎麼辦?”

    “萬一你真的受傷了呢?”

    “江洲,你下次不可以……”

    餘下的都是夫妻之間的私密話。

    江洲一一笑着應了,顯然是樂在其中。

    …………

    此刻。

    派出所裏。

    朱啓文雙手銬着,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水,還坐着今天抓自己進來的中年公安。

    他腦袋有些發懵,滿腦子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

    “篤篤……”

    中年公安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京都大學學生,朱啓文?”

    中年男人快速翻閱了一眼他的資料。

    他叫做張柳,四十出頭,是負責這一塊轄區的民警。

    朱啓文趕緊點點頭,眼眶發紅,看着張柳道:“公安同志,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設計……”

    “砰!”

    只是,朱啓文還沒說完,張柳就猛地一拍桌子,皺着眉頭盯着他:“進來了,就老實一些!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不然的話治你個流氓罪!”

    朱啓文頓時慫了。

    當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將事情大致說了個遍。

    “你是無意的,就是衝動了些,我相信。”

    張柳也算是個老油條了,說到這裏,壓低聲音道:“可惜人江洲不信。”

    “你要是想解決這事兒,可得好好道個歉,然後賠償人家的損失,順帶醫療費交上,然後人家出個諒解書,你才能回去繼續唸書。”

    “好在你這性質還不算嚴重,否則的話,直接就進去了!”

    “要諒解書!”

    張柳又強調了一遍,拍了拍桌子,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朱啓文被嚇了一跳。

    當下臉色發白。

    諒解書?

    找江洲要諒解書?

    朱啓文的太陽穴突突突直跳。

    他下意識就猛地搖頭。

    “不行,我不能找他要諒解書!絕對不能!”

    張柳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實際上,他當了這麼多年公安,大致瞧出來兩人之間肯定有啥事兒。

    但是他性子中庸,也不願去深究,畢竟拔出蘿蔔帶出泥,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他一點都不想摻和。

    要是兩人能夠單獨解決,那當然是再好不過。

    “你好好想想!”

    張柳猛地一拍桌子,神色冷了下來,“這要是真的走程序,你被關進去了,真的吃了牢飯,你的前途還想不想要了?你可是京都大學的學生!”

    朱啓文渾身一僵。

    京都大學。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名額!

    可是,可是一旦江洲知道了那些事呢?

    他一時之間,糾結又痛苦,抱着頭不再說話了。

    張柳見狀,起身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說着他就要走。

    朱啓文忽然猛地一擡頭,眼睛赤紅的盯着張柳,道:“公安同志!我,我能不能託你帶一封信出去?”

    張柳眉頭一皺。

    不過犯人也有人權,何況這還簡單屬於糾紛,沒上升到刑事案件。

    他走過去,朱啓文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趕緊伸出手,將自己口袋裏的錢全都掏了出來,一股腦的塞給了張柳。

    張柳也是個上道的。

    他不動聲色將錢扔進口袋,旋即道:“我去拿紙筆,你自己悠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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