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舅子說好,晚上燉個大鵝,周建軍這纔回轉軋鋼廠。

    剛好還能趕上午飯。

    爲什麼之前只吃個半飽呢?

    你瞧瞧,這就能陪媳婦再喫一頓。

    至於何雨柱就不行了,撐着了,想陪也喫不下。

    機修廠的工人,今天也非常高興。

    都在誇讚他們新的食堂主任崔大可厲害。

    機修廠的規模,那跟軋鋼廠沒得比,平日裏生活過的都苦哈哈的。

    現在南易還在打掃廁所呢,人崔大可已經成功上位,當上了這個機修廠的食堂主任。

    崔主任厲害啊,今天整了半扇豬肉,中午食堂也能見見葷腥。

    南易最近日子過的不太好,不知道爲什麼,丁秋楠最近對他的態度,冷淡了很多。

    也不是說生了氣還是幹嘛的,就是給他的感覺,她變了。

    每次約她,總是以要看書爲由拒絕。

    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南易也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要說他南易,也算是讀過書,還做得一手好菜。

    因爲脾氣拗,得罪了上頭,才被搞下去打掃廁所去了。條件並不差。

    倒是最近因爲苦悶,知道梁拉娣跟丁秋楠關係好,兩個人關係緩和了不少,他發現這梁拉娣其實人不錯。

    平日裏看着兇巴巴的,但其實也是因爲不容易。

    一個女人,不想讓人佔便宜能怎麼辦?就得兇,就得厲害一點,這才能讓那些男人望而卻步。

    所以一來二去,梁拉娣倒成了傾聽他心聲的選擇。

    “南師傅,那崔大可弄了豬肉回來,沒請你回去燒啊?”

    “請的着我嗎?那豬肉我看沒有采買批文,也沒合規的程序,要我看,嘿,八成來路不明。”

    “您這話說的可就有點不道義了。人家崔大可,做事挺可靠的,說讓咱們喫上肉,還真就喫上了。”

    “南師傅,您該不是妒忌人家崔大可,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一羣工友,經常聽南易給他們講各種菜,如何做法,什麼味道,沒喫過,但也能過過耳朵癮。

    頗有一種望梅止渴的味道。

    此時也都打趣南易。

    南易脫下套袖,在腿上抽了兩下,抽掉浮土。

    聽了這話,笑道:“我嫉妒誰,也犯不上嫉妒他。你們不信,等着瞧吧。這肉啊,反正我是不喫。”

    南易的條件挺不錯的,還真看不上這一頓肉。

    “南師傅,正找您呢,您擱這窩着呢。”

    “哦……梁師傅來了。南易,你最近跟梁師傅走的可近吶。”

    “去去去,在這兒胡咧咧什麼,不用幹活了你們?

    滾滾滾,下次還想不想聽我給你們說菜了?”

    衆人一鬨而散。

    梁拉娣有些奇怪:“他們怎麼走了?”

    “嗐,一羣人在這兒瞎扯淡呢。怎麼,找我有事兒?倒騰糧票?”

    梁拉娣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您也知道,我家裏孩子多,這糧食確實是不夠喫。

    您看您方便麼?幫我換三斤糧票。”

    要擱以前,南易指定是不能答應。

    因爲梁拉娣總跟那些個男人不清不楚,認爲她是想占人家便宜。

    但現在瞭解之後,知道她不是那種人,都是爲了養活孩子。

    也從來沒做過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這點小忙,他能幫還是要幫一下的。

    “三斤,呦,我這還真沒這麼多。兩斤行不行?您先湊活幾頓,我回頭幫你想想辦法。”

    梁拉娣有些激動:“成,兩斤也成,哎呦,南師傅,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纔好。”

    “嗐,瞎客氣什麼。秋楠最近還在用功呢?”

    梁拉娣自然知道兩個人是怎麼回事,聞言也是嘆了口氣。

    “那可不,這小丁啊看來是鐵了心要考醫學院了。

    要我說,你平日裏也多關心關心她。

    看得出來,她心裏還是有你的。

    雖說我不懂太多大道理,但是也知道這上學是好事。

    你做爲男人,該支持一下。”

    南易砸了咂嘴,點了點頭:“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現在她……唉,說不好。

    算了,我先去給你取糧票去。”

    “哎哎,這個是錢。”

    “錢不錢的回頭再說。”

    南易把套袖抓在手裏,揹着手走了。

    梁拉娣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丁秋楠是怎麼回事,她是清楚的,這事兒要說還是怪周建軍。

    給人忽悠瘸了。

    但是你要仔細想想,又好像怪不着人家。

    丁秋楠自己想考醫學院,人家周建軍只是支持了一番,這也沒錯。

    這裏頭的事兒,真的是複雜。

    “梁師傅,中午食堂喫肉呢,早點去啊。”

    “喫肉?好好好,我這馬上過去!”

    得,什麼事情,都沒喫肉大。

    崔大可現在可是春風滿面,志得意滿。

    廠領導正在表揚他呢。

    “大可,你這個食堂主任乾的不錯啊。咱們機修廠,也不比其他兄弟單位差嘛。

    好好幹!”

    就在這個時候,保衛科科長跑了進來,火急火燎的。

    “廠長,不……不好了。

    公安局的人來了。”

    廠長還有些莫名其妙呢。

    “彆着急,慢慢說,公安局的人來咱們廠子幹什麼?”

    “公安局的同志說,說咱們廠有人買……買偷盜來的贓物。

    人家已經掌握了證據,要來拿人。”

    廠長聽了這話,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荒謬!咱們廠也算是模範廠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公安同志人呢?帶我過去看看!”

    廠長跟着保衛科科長走了。

    崔大可一個人留在那兒,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可是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崔大可有個本家兄弟,名叫崔不亮。

    本家兄弟嘛,沒出五服,以前這崔不亮在村裏也是個二混子,成天偷雞摸狗,不幹正事兒。

    後來來了這城裏,說是拜了個碼頭,混大發了。

    前兩天找到自己,說要幹一票大的。

    能弄來便宜的豬肉。

    崔大可這剛剛上任,正想着要業績呢,這一拍即合。

    “應該不會是來抓我的,嗯,肯定不會。

    不亮都說了,肯定查不到他頭上。”

    崔大可強吸了一口氣,還沒定神,那邊幾個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就到了。

    “你就是崔大可?”

    崔大可一聲哎呦娘唉,坐在了地上。

    “呵,看來你也知道你的事兒發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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