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等周建軍走了好半天之後,依舊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爲什麼周建軍會說那些話。

    其實還真沒爲什麼,周建軍知道像秦淮茹這家人,理解能力跟正常人可能有點不一樣。

    所以有什麼話,一定要直接說明。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聽的懂。

    理由就這麼簡單。

    你要是委婉一點,你不知道他們會腦補出什麼其他的意思來。

    現在就怕,你說的很直接,他們還會腦補。

    這種人,太可怕了。

    到了單位,周建軍被原先辦公室的那個劉大姐給堵在了門口。

    那劉大姐手裏還提着一兜水果。

    “小周啊,哦不是,周科長,周副主任。

    您最近是不是躲着我呢?每次找你,那小孫都說你有事兒。”

    周建軍是一個頭兩個大,對於這位,真的是怕了。

    他有些無奈的說道:“劉大姐,這次又是爲了您那表妹的事情?”

    “那可不,我尋思你之前一段時間是挺忙,那特別週刊做的真叫一個頂呱呱。

    現在廠刊的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您這嘉獎都要下來了。

    我這不過來給您道喜嗎?”

    劉大姐其實心裏挺不是個滋味的。

    這個小周,以前在辦公室裏,地位可不如自己。

    現在倒好,人家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啊。

    而她呢,還得低聲下氣的求人辦事兒。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有辦法的事情。

    周建軍打開了門,也嘆了口氣:“得,您還是進來說吧。

    我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您爲什麼一定要把您表妹給弄到宣傳科去?

    您那表妹我可是見過的,那許大茂也見過。

    您說說,就她那體格子,您說她會跳舞,您自己相信嗎?”

    這劉大姐的表妹,叫風浮萍,呵,那活脫脫一個女李逵啊。

    長的那叫一個五大三粗,膀大腰圓,走一步路,地都得跟着顫三顫。

    一個女人,長鬍子你能信?

    周建軍甚至都懷疑這是最初的女裝大佬。

    就這樣,劉大姐非睜眼說瞎話,說她這表妹跳舞非常好。

    你要說她會舞兩把宣花大斧,我姑且就信了。

    周建軍愣是沒敢讓她展示,生怕這辦公室經不起造,再把地板給踩塌了。

    畢竟他的辦公室這擱二樓呢。

    有一點能確定的是,這風浮萍這姑娘家名字起的賊拉好。

    人說賤名好養活。

    她的父母做到了。

    浮萍啊,這名典型的屬於孤苦無依的那種,也確實好養活,這年頭喫成這樣,着實能顯露家境富裕。

    聽周建軍這麼說,劉大姐也有些不好意思。

    “小周啊,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

    我那表妹,看上了咱們廠的一個人,求到我這兒,你說我能不幫這個忙嗎?那可是我表妹。”

    周建軍嚇壞了,誰啊,這麼幸運?我認識嗎?

    乾笑兩聲:“誰家孩子這麼倒黴,啊不是,我是說,誰這麼幸運。你家那表妹,她家庭條件,挺好的吧?”

    劉大姐臉上閃過一抹驕傲:“那是,我跟你說,就我表姨這家庭……嗐,我跟你說這個幹啥?

    這是我表妹的一點心意,你就說你能不能幫吧?”

    劉大姐覺得再這麼說下去,沒什麼說服力。

    直接把水果放在了辦公桌上,然後把一個蘋果擰開,裏頭明晃晃兩條小黃魚。

    周建軍眼睛都直了,還有這操作?

    “這裏頭有十八個蘋果,小周,我表妹這心意可是送到位了。”

    周建軍心裏那個糾結啊,我也不想答應啊,但是她給的太多了。

    尼瑪啊,這年頭拿三十六根小黃魚,就爲了追一個男人?

    這倒黴蛋,啊呸,這幸運兒到底是誰?

    年少不知富婆好,錯把蘿莉當成寶。

    年少不知軟飯香,錯把青春倒插秧。

    富婆好,富婆香,富婆是黑暗中的一縷光……

    這年頭就已經有這種爲了愛情,就使出金錢大法的款婆了?

    “不是,劉姐,您這表妹,家裏幹什麼的?”

    “我也不瞞着你,我表妹家,在香江有兩座金礦。金燦燦珠寶行,就是我表妹家的,那也是香江的老字號了。”

    真別說,這個還真觸及到了周建軍的知識盲區。

    他只聽說過周大福,周生生之類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金燦燦。

    畢竟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買過什麼金銀首飾。

    不過人家既然家裏有礦,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個劉姐,這些蘋果你還是收回去吧,我是真沒本事把你表妹給弄去宣傳科。

    您看,您是不是把這個蘋果給主任送去?畢竟他要是點了頭,什麼事情都好辦。”

    說實話,周建軍對於這些金子,只是有些眼熱,但要說有多貪心,還真沒有。

    畢竟婁家那好幾箱東西,都在自己空間裏裝着呢。

    眼前這些,還真動不了他的心。

    劉大姐也沒想到周建軍竟然能抵擋住這蘋果的誘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周,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表妹也可以不加入那個宣傳科,你能不能幫着組個飯局,把那人約出來,讓我表妹跟他說說話。”

    說實在的,周建軍對於這個幸運兒,也是很好奇。

    “不是,說了半天,您口中這人,是誰啊?”

    “哦,就是原先西三區宣傳科的顧星辰,現在已經調到咱們區文藝科來了。”

    顧星辰?

    這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

    想了半天,周建軍才恍然。

    原來是他!

    這個顧星辰,也算是軋鋼廠的傳奇人物。

    傳奇就在於他癡情,他曾經有一個未婚妻,名叫柳葉心。

    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這柳葉心,也是有名的才女,還在文化報上寫過好幾首詩,反響很熱烈。

    只是情深不壽。

    柳葉心生了一場病,最終離開了這個世界。

    顧星辰將他與柳葉心的所有書稿信件全都給燒了,要下去陪她。

    被人救下之後,顧星辰泣血,聲稱:世上再無柳葉心,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無人陪我顧星辰。

    如此,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在對任何女子笑過,情癡之名,全廠聞名。

    所以有一段時間,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嗯?小媳婦劃掉,就暗地裏打賭,說誰是那個能再次打動顧星辰的人,這樣,那個人,就是最有魅力的。

    可惜,廠花啥的一大堆,再也沒讓這顧星辰打開心扉。

    周建軍回憶起這段過往,嘆了口氣,把所有蘋果裝好,然後遞給了劉大姐,把她推出門去。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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