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軍過來不是爲了調和秦京茹跟許大茂父母的關係。

    他們關係怎麼樣,跟他小周郎有什麼關係?

    問題是現在自己還頂着個名頭呢,院子裏什麼事兒都得找他。

    他現在就懷疑,以前這三個大爺到底是怎麼處理這些事情的。

    感覺這些事兒到他手裏也不復雜啊。

    嚇唬嚇唬,也就齊活了。

    出了門,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低頭一瞧,頓時樂了。

    “呦,就你是那垃圾啊,還敢絆我,走你!”

    然後那堆垃圾,嘭的炸開了。

    周建軍嚇了一跳,這玩意竟然還會炸,塞了多少爆竹在裏頭?

    估摸着肯定是棒梗乾的。

    四下裏看了看,果然就看到棒梗在一旁貓着呢。

    見周建軍沒被崩到,恨恨的甩了甩手。

    這個小機關,還是他在街面上跟別人學的。

    “可惡,這都沒炸到他。”

    “棒梗,你躲什麼?過來,叔跟你友好交流一下。”

    棒梗見周建軍陰測測的笑着,那是拔腿就跑,只恨老孃少生了兩條腿。

    “哎呦,棒梗,你跑什麼?撞死我了。”

    周建軍聽到痛呼,擡頭一瞧,頓時樂了。

    秦淮茹!

    這正端着一笸籮饅頭往秦京茹那走呢,這一下子直接被撞飛了。

    秦淮茹整個人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棒梗看到秦淮茹摔倒,回頭想扶一把。

    但看到周建軍已經衝着這邊來了,跺了跺腳,撒腿就跑。

    “棒梗!你個死孩子,你去哪?”

    棒梗哪敢答話,一溜煙跑沒影了。

    周建軍從笸籮裏拿起一個乾淨的饅頭,咬了一口,頓時眉毛跳了跳。

    呦,這裏頭還包着糖呢。

    糖饅頭。

    而且還是白麪的。

    看來這位日子最近過的不錯啊。

    “秦姐,你沒事吧?”

    周建軍退後了兩步,滿臉關切的問了一句。

    這是怕秦淮茹再訛上他。

    秦淮茹本來已經伸出了一隻手,想着周建軍能拉她一把。

    但沒想到周建軍退後了兩步。

    秦淮茹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這退兩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我……我沒事,你倒是拉我一把啊。”

    周建軍又咬了一口饅頭,笑着搖了搖頭。

    “那個秦姐,我瞧您這也沒啥事兒,趕緊起來吧。

    不知道還以爲是我把您撞倒了。

    這饅頭挺好喫的,伙食不錯。”

    然後啃着饅頭,一手插着兜,走了……

    秦淮茹兩條腿在地上蹬了兩下。

    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

    “周建軍,你就不是個人你?我幹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我……”

    不等她喊完,一團紙飛到了她的跟前。

    秦淮茹愣了一下,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一塊錢加一兩的糧票。

    “秦姐,這是饅頭錢,我覺得你靠自己的力量,是能養好家的。

    真的,以後離那些臭男人遠一些。

    日子如果當真過不下去,大家都能幫你一把。

    新年都過了,這人啊,總不能抱着以前的生活辦法。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達。

    您琢磨琢磨這個理兒。

    您再瞧瞧這個院子裏,誰還是以前的活法?”

    周建軍這番話倒是出自好心好意。

    一個女人,帶着孩子過日子,用點手段,博取同情,無可厚非。

    但如果把這種手段當作自己的魅力,或者本事,那就讓人瞧不起了。

    偶爾爲之可以,但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就不能怪別人說你什麼了。

    秦淮茹坐在地上仔細尋思了一番周建軍的話,越想越覺得挺有道理的。

    看看一大爺,現在也有了自己的閨女,天天圍着閨女轉,整個人都感覺年輕了許多,也有了盼頭。

    再看二大爺,哦,二大爺現在還天天打孩子,天天吵架,倒是沒變。

    但問題是二大爺一家的名聲,本來也不好啊。

    再瞧瞧三大爺,人家現在改變也挺大的,自從上次於莉幫着做了點事情,現在三大爺竟然破天荒的開始讓於莉學着管家了。

    雖說日子還是那樣,但明顯有了些許不同,至少三大爺過年之後,就沒再算計過誰家的東西。

    還有何雨柱,於海棠,結了婚,於海棠性子最近都收斂了很多,見人也不再是一副高傲的樣子了。

    周建軍一家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還有她們自己家。

    是啊,現在家裏就她跟三個孩子,緊巴一點,也能過的不錯。

    惡婆婆已經沒了,沒人再折磨她。

    現在她已經明白了周建軍跟何雨柱這些人疏遠她的原因了。

    無非是覺得她髒,不願意來往,怕被沾上。

    一大爺都跟她劃清了界限,不再晚上看月亮交流了。

    秦淮茹想通了這些,就有點想哭。

    她自以爲如魚得水,周旋在這些飯票之間。

    但在很多人眼裏,她就是跟那些半掩門的沒什麼區別。

    但這一次,她沒哭,自己爬了起來,把那些饅頭一個個都撿了起來。

    落在地上的就把饅頭皮給揭掉,照樣喫。

    只不過很多事情,不是靠一時想通就能夠改變的。

    曾經看過一個帖子,問的是,年輕不懂事,坐過臺,還能回頭麼。

    有個高贊回答特別有意思,說的是,兩個人打遊戲,一個建號艱難的通關,另外一個充了錢,第一個人很艱難才能獲得的金錢,道具,第二個輕易就能得到。

    等第二個有一天玩了不能充錢的遊戲,就發現,根本連一關都闖不過去。

    有些錢,太容易賺,過習慣了那種生活,你還願意回頭嗎?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人家在工地,一個月辛辛苦苦搬磚,賺點錢。

    你在豪華大酒店,喝着紅酒,跳着舞,一夜賺的都比人家一年多,那這個人還願意回到工地嗎?

    道理都懂。

    秦淮茹把饅頭撿完,到了一瘸一拐的進了秦京茹家裏。

    發現秦京茹正在收拾東西。

    “京茹,你幹嘛呢?”

    秦京茹頭也沒回:“姐,這個家不能呆了。許大茂犯了大事兒了,回頭再牽累我。

    我這收拾收拾東西,馬上就回老家。”

    秦淮茹本來還有點感觸,聽了這話,頓時急了。

    “你胡扯什麼呢?你現在走了,你就不怕這房子被人搶了去?”

    “哎呦,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房子呢。

    這房子誰愛住誰住吧,反正我是不要了,小命要緊,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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