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暗地裏撇了撇嘴。

    劉光福則陪着笑臉,低着頭,眼睛裏沒有半點溫情的看着腳尖。

    心想着上次那一板磚,許大茂力氣是太小了一點。

    二大爺看兩個人悶不做聲,心裏更氣。

    手指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指着。

    “你看看你們兩個,哪有一點你老子的風範?

    廢物!

    都是廢物!

    老子爲什麼能當上這個主任,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不等兩人回答,劉海中滋溜,又是一口酒。

    哇哈哈,那叫一個舒坦。

    “就因爲上次你們老子,我,整治了許大茂。

    嘿,許大茂這個小畜生,之前讓老子去後勤端茶倒水,我忍了。

    現在怎麼樣?還不是我贏了?

    事實證明,我上次整治他,牽着他,嗯,是吧?就溜。

    這就說明,我做對了!

    他現在被攆出了軋鋼廠,這放映員的工作都丟了。

    這叫什麼?

    這就叫,與人鬥其樂無窮。

    你們兩個,得跟老子好好學學,就學,就學鬥爭!

    沒錯!

    男人嘛,就得鬥爭!

    贏了,就當主任。

    輸了就被溜!

    你說說你們兩個,在廠裏,在學校裏,連一官半職都沒混上,我能指望你們什麼?

    老子還不是得靠自己?

    你們要是有老大一半省心,我也就知足了。”

    二大媽又炒了盤豆芽,端了上來。

    “行了,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們兩個,趕緊喫飯了。”

    劉海中一拍桌子:“喫喫喫,喫個屁!天天好酒好菜的,就養出這兩個廢物來。

    還有臉喫!”

    二大媽皺了皺眉:“你別衝我嚷嚷啊,你要罵,罵他們倆。我這天天伺候你,不是跟你一頭的?”

    劉海中臉色這纔好了點。

    “都愣着幹什麼?等老子請你們呢?坐下喫飯!”

    說着自己兩口把兩個煎雞蛋給喫完了。

    劉光天兩兄弟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爲常了。

    “嘿嘿,那個劉主任,您跟我們說說,您這主任是幹嘛的成不?”

    劉光天趁機吃了兩顆花生米,動作那叫一個快。

    他算是知道他這個官迷父親的癢癢處在什麼地方。

    果然,劉海中被搔到了。

    “這個問題,問的好。

    我這個主任啊,管文藝團。

    上面領導器重我,專門成立了一個新的部門,叫做文藝團。

    排戲。

    戲看過嗎?

    海瑞罷官聽說過嗎?

    說到這兒,給你們兩個一個任務,回頭去把那海瑞罷官的故事給我抄回來。”

    劉光天跟劉光福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一個成天在車間裏的工人,跑去排戲,這捱得上嗎?

    “爸,不是,劉主任。您不是說這是鬥爭得來的嗎?

    這跟您排這戲有什麼關係?”

    “哈,怎麼樣?還說你們兩個不是廢物!

    這戲,你以爲真是戲呢?

    你們兩個狗屁不懂,說了也是白搭。”

    與此同時,許大茂在家裏,也終於是醒了過來。

    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家裏的一切。

    除了這一張牀,就剩下一個桌子。

    我櫃子呢?我傢俱呢?

    我家裏的東西呢?

    “秦京茹,你給我解釋解釋!”

    許大茂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又昏了過去。

    秦京茹端着一碗黑不溜秋的窩窩頭,縮着脖子躲在角落裏。

    “解釋……我解釋什麼啊?

    家裏的錢,你一分都不給我。

    我孩子沒了,小產了,不得喫點東西補補?

    那我沒錢,我怎麼辦嘛?

    就,就拿這些東西,換,換點錢,我也要喫飯啊!”

    許大茂聽了這話,好懸一口氣沒上來。

    “你,你這個敗家娘們啊你!

    合着我在裏頭受罪,你在外面變賣家產。

    我看你是不想過了是吧?”

    許大茂掙扎了幾次,愣是沒爬起來。

    劇烈的喘着粗氣。

    秦京茹看着他那面目猙獰的模樣,也挺害怕的。

    這要是真的給氣死了怎麼辦?

    “大茂,你別生氣呀。那你在裏面,我還給你送過東西來着。

    幹啥不得花錢啊,你說是不是?

    東西沒了,咱們可以再買。

    錢花了,還可以再掙啊。

    你這不回來了嗎?

    我,我回頭就去找個班上,我也去掙錢。

    大茂,你別兇我行不行,我害怕!”

    許大茂瞧她那樣,也是悲從心來。

    他許大茂一生浪蕩不羈,怎麼就有了今日?

    不過仔細想想,秦京茹還真沒做錯什麼。

    要不是那梁天秀坑他,他怎麼會進去?

    他又怎麼會沒了孩子?

    說起來,這秦京茹也是受害者,可憐人。

    想明白這些,許大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梁天秀!

    許大茂這個時候,要還沒意識到自己被人玩了,那就可以一頭撞死了。

    “好了,我不生你氣,你弄點東西給我喫。

    咱們家,不是,你身上,現在還有多少錢?”

    秦京茹見他平靜下來,這才壯着膽子走過來。

    “就,就這八毛錢了。咱們家糧本,我沒怎麼動過,都還在呢。”

    八毛……

    許大茂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這娘們這小半個月到底是吃了多少東西?

    “你下次再喫雞,把雞骨頭丟掉。”

    毀滅吧,累了!

    許大茂看着牆角一堆雞骨頭,感覺人間不值得。

    秦京茹下意識的擋了擋,有些臉紅。

    “大茂,是我不好,你千萬別跟我離婚啊!”

    “傻瓜,我最喜歡你了,怎麼會跟你離婚。

    這次是我不好,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吧。

    我餓了。”

    “哦哦,好,我還藏了半隻燒雞,我拿給你喫。”

    許大茂:……

    果然,還是毀滅吧。

    秦京茹現在真的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心說棒梗這個大外甥的主意還真不錯。

    這段日子過的可舒坦了,隔三差五就能喫一次肉。

    許大茂家裏這些家當,還真值不少錢。

    姐姐說的對啊,女人就得有錢傍身。

    只要掌握了錢財,就不怕許大茂離婚。

    “媽,你嚐嚐這個九轉大腸,這是惠豐堂的招牌呢。

    今天我跟師傅去了一次,那裏特別大,喫飯的人也都特別有錢。

    等哪天,我帶你跟小當,槐花兒,咱們也正經去下一趟館子。

    這雖然是剩菜,但都沒沾口水,都是好菜。”

    棒梗今天跟着小八爺出門,收穫着實不小。

    (假期一眨眼就要沒了,晚安,大家放心,不會亂安排客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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