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天吼了幾嗓子,然後發現,沒人理會他。

    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哪怕是坐在那兒喝茶的,都沒瞧他一眼,完全把他當成是透明的了。

    這讓劉光天怒火中燒,但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總不能上前一個個揪過來打一頓吧?

    這麼多人,也打不過啊。

    而且以後還要在這兒混呢。

    把人都給得罪了,以後還玩不玩了?

    狗日的周建軍,肯定是他在背後交代的。

    “行,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把我這個科長當盤菜是吧?

    你們給我等……”

    還沒等放完狠話呢,小孫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紙包。

    “劉科長,我剛剛看您這牙掉了,都出血了。

    所以去醫務室給您拿了點止疼藥。

    這個白色的,喫兩粒……”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小孫的態度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劉光天還真不好跟人家臉色看。

    只是這硬生生的把火憋下去,別提多難受了。

    這就好比你上廁所,上到一半,突然有人跟你說,廁所要塌了。

    你是見好就收?還是堅持上完?

    就很淦!

    “謝……謝謝啊!”

    “您太客氣了。雖說以後我不在這兒了,但總務科畢竟也是我之前工作的地方。

    您有事,只管招呼。

    反正您的辦公室,離我們周主任的也不遠。”

    嗖嗖嗖!

    劉光天捂着胸口,只覺得一箭紮在了心口。

    這貨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吧?

    “你叫什麼來着?”他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

    不咬牙不行啊,容易往外崩血。

    “呵呵,劉科長貴人多忘事啊,我姓孫,您叫我孫哥就成。

    看着歲數,我比您要大一些。

    您剛剛在這兒喊什麼呢?

    要開會是吧?

    這些人太不像話了。

    您還開嗎?

    我幫您把人招呼起來!”

    神特麼孫哥!

    還開個屁!

    劉光天陰沉着臉,拿着藥就走。

    等他辦公室門一關,大家才爆發出鬨堂大笑。

    小孫也是帶着笑意,伸手壓了壓。

    “不許起鬨,不要做的太過分了,畢竟這面子得給人劉科長。

    畢竟你們還得跟着他幹呢。”

    這話倒是提醒了他們。

    想想也對,人家周建軍高升,作爲左膀右臂,這孫副科長,肯定是要跟着走的。

    但他們這些小科員,可沒法跟着周建軍一起走。

    不然那不成了周派了嗎?

    不興這些。

    一個靠近茶水房附近的工位上,喬焓淇拿着小銼刀,正在磨指甲。

    全程他都沒有參與,也沒有笑話劉光天。

    見大家又安靜下來,各司其職,他把小銼刀裝進揹帶褲的兜裏,端着茶杯站了起來。

    “老喬,倒水啊?幫我倒一杯。”

    “唉,好!”

    喬焓淇臉上笑嘻嘻,心裏媽媽批。

    每個單位,每個辦公室,總有這樣的一個人,充當端茶倒水的角色。

    而他因爲工位靠近茶水房,所以就變成了這種角色。

    喬焓淇人長的很可愛。

    嗯,一個大男人用可愛來形容,是有點不妥當。

    但他確實是可愛掛的。

    圓頭圓腦圓肚皮,還帶着一個圓圓的眼鏡。

    就連那髮型,都跟一個碗扣在腦袋上的一樣。

    他喜歡粉色,而且擅長織毛衣。

    所以同事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娘味兒。

    有人調侃他是喬大娘,但他每次都笑着應了。

    這年頭能起這樣名字的,家裏肯定是有讀書人。

    喬焓淇上頭有七個姐姐,所以難免沾染點脂粉氣。

    他接了同事的水杯,進了茶水間,笑容緩緩消失了。

    “該死的,憑什麼讓我給你倒水,呸呸呸!”

    他衝着那茶杯吐了幾口口水,這才重新換上一副笑臉,接了水,送了過去。

    “呦,老喬,這是往裏頭加了料了?怎麼甜絲絲的?”

    喬焓淇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自己的工位,而是去了劉光天的辦公室。

    坑坑坑……姚主任辦公室的專屬音效之下,劉光天惱火着拉開門。

    把喬焓淇嚇了一跳。

    “你是誰?有什麼事兒?”

    喬焓淇看着面目猙獰的劉光天,陪着笑臉。

    “科長,我跟他們可都不一樣,我是過來給您提供情報的。”

    劉光天從他討好的笑容上,獲得了極大的滿足,頓時樂了。

    “呦,看來你是個聰明人。

    快快快,進來說。”

    嘭,辦公室門被關上了。

    “哎哎哎,你們看,喬娘娘進了劉光天的辦公室!”

    “呦,還真是唉。你們說這喬焓淇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不就是想巴結新科長嗎?”

    不過這種事情,大家只是嗤笑兩聲,也不在意。

    所以瞧瞧,很多時候,對別人造成傷害的施暴者,往往不自知。

    只是自己覺得好玩,覺得自己是在開玩笑,但殊不知已經對當事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

    所以平時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巴,積點口德。

    不然出門容易被人打死。

    周建軍下午直接沒來辦公室,而是去見了一趟自己的老師。

    何雨水正在畫山水,周建軍瞧了瞧,畫的還挺好。

    老齊同志親自給他倒了杯水,不免有些埋怨。

    “你說你小子,也就過年前來了一趟。

    從那以後就沒見人影了。

    怎麼着?

    你一個總務科長,就那麼忙?”

    周建軍瞥了一眼正在偷偷吐舌頭的何雨水,不用問,肯定是這丫頭在背後編排自己。

    “老師,您這話,不是讓我無地自容嗎?

    確實,事情多了一些。

    您就多海涵吧。

    今兒過來是有正事兒。”

    老齊也只是吐槽一句,倒也不真是怪罪什麼的。

    “是爲了陳柔那幾個?”

    “嗯,是關於他們畢業的事情。

    您最近應該聽到風了吧?

    如果有可能,儘快讓他們幾個畢業吧。遲則生變。”

    老齊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你倒是有心了,不過這事情,我說了也不算,等我走動走動。”

    “那是那是,您記在心上就成。

    您這年紀,還是早點退休吧,沒天天溜溜鳥,下下棋,也挺好。”

    老齊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現在你倒開始教我做事情了,我心裏自有打算。”

    周建軍訕訕笑了笑,也不多勸。

    反正他已經提醒了,這位有什麼心思,他真攔不住。

    (某些人如果覺得罵作者兩句,或者噴幾句能讓你現實中快樂一點的話,那你隨意。我就一寫故事的,也沒能耐讓所有人都喜歡。如果你看的不爽,那我只能說,不是寫給你看的。你能因爲你不喫川菜,就把人川菜廚師給打死嗎?對吧,都是文明人,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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