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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今晚?”基德說。

    房間裏擠滿了人,基德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在,當丹特陳拜託他今晚趁亂去永井昌宏的房間偷走箱子之後,若林春涼偏過頭,旁邊的莉莉走了出來,表示會和他一起。

    基德一直是一個人行動,可丹特陳十分慎重地說偷箱子並不危險,他相信基德能做到,危險的是拿到箱子之後。

    那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誰也不能保證被永井昌宏經手後的箱子會演變成怎樣的災厄。

    “我會和白朗蒂、丹特陳一起把他從房間裏引出來,晚上不制止暴力行爲,有他們兩個人在,永井昌宏不把箱子隨身攜帶的可能性很低。”若林春涼淡淡說,“拿到箱子後直接交給莉莉,可以麼?”

    “可以。”基德很自信。

    “晚上會有一場大規模的混亂,中石惠會清理沿途的‘阻礙’,莉莉把箱子給我,或是給馬丁尼。請務必保證自己不會受傷。”

    “中石惠先生……不是網球選手嗎?”基德看起來對中石惠的戰鬥力存疑。

    而中石惠還是那副沒睡醒的模樣,被提到名字之後擡起頭,懨懨開口:“啊,我最近剛學會了殺人網球,還算過得去。”

    基德:“……”

    中石惠:“而且京極真會和我一起。”

    基德:“…………”

    那沒事了。

    分工完成,計劃的可行性還算高。

    在拍賣會一結束,若林春涼腦海中就有了行動的雛形。

    馬丁尼摸索出了合理的離開方案,只要稍微透露給其他人,相信會繼續互相殘殺的人會驟減,即使是爲了離開,人們也必須對彼此抱有相對的善意。而爲了讓永井昌宏能和箱子分離,若林只能把自己當作誘餌。

    他認爲對方弄出這麼大陣勢,不太可能會直接對自己用最簡單的暴力來結束遊戲。

    即使有,也必須考慮丹特陳和白朗蒂的危險性。

    【我的超推理就是最強的:你忘了赤井秀一。】

    若林春涼在心裏頓了頓:“那也沒關係,有人記得就可以。”

    他指的是現在都還沒露面的尤金。

    事實上,此時此刻,尤金正和赤井秀一進行交涉。

    他們的這次交談其實在昨天就應該進行,但那時雙方都在觀望彼此的立場。

    赤井秀一不信任這個不管作爲哪一方都略顯怪異的青年,而尤金不能保證他會有怎樣的反應,會不會破壞若林春涼的計劃——雖然他並不清楚計劃的具體內容。

    直到今天的拍賣會結束,若林春涼的行爲已經很清楚了,尤金也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從被屍骨血海填充的走廊越過,尤金踏着不輕不重的步伐敲響了赤井秀一的房門,從拍賣會開始,他就對現場的人逐一使用了“偵查”,赤井秀一很謹慎,每天都使用了不同的面容。

    乾淨整潔的房間裏,剛卸下僞裝的赤井秀一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等着拜訪者的到來。

    見到尤金後他並不喫驚,一種心照不宣的宿命感彌散開來。尤金在第一次和他碰面時說的並沒有錯,他就是可以完美的兼容其他人。

    這讓即使是劍拔弩張的雙方之間也突兀的萌生了可以勉強稱爲默契的東西。

    “你看上去對長官派下的任務沒什麼興趣,不要箱子了嗎?”尤金並不靠近,關上門之後倚靠在牆上,開門見山地說。

    赤井秀一聲音很平穩:“讓FBI誤判箱子的價值,這是你的手筆,我沒興趣替別人打工。”

    “從本質上來說,給FBI賣命和幫我做事並沒什麼區別,你都是被利用被剝削的一方。”

    赤井秀一:“……”

    尤金毫無愧疚感,淡淡道:“所以當你發現不管是琴酒還是波本,他們的第一目標都不是爭奪箱子的時候,就決定抽身離開了。那你還在等什麼?你想要離開沒那麼困難吧。”

    他停了大概兩三秒,又說,“還是說我對你的評價存在虛高的可能——”

    “尤金·利奧波德。”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凝視他。

    尤金:“在呢。”

    赤井秀一:“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能活到現在可真是奇蹟。”

    尤金:“而你的脾氣變壞了。”

    沒等赤井秀一有什麼反應,尤金又毫無眼力地繼續開口:“好吧,我不和你兜圈子,我知道你想趁這個機會幹掉琴酒和波本……哦,沒有波本,你知道他是公安。你們條子真奇怪,明明不是一個組織,隨手一起幹掉纔是正確的做法吧。”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反問道:“你找我是爲了什麼?”

    “我來找你完全出自好心。”尤金說,“好歹我們以前也做過一陣子搭檔,我覺得那段日子你也挺舒坦。”

    說完這話尤金髮現赤井秀一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大概介於“說這話的人可真是個傻逼”與“如果不是傻逼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之間。

    總之不是什麼好的表情。

    “我差點忘了,你還可以找波本,如果能幹掉琴酒,那傢伙應該能忍辱負重和你暫時聯手吧。”

    赤井秀一卻否認了:“我當初差點殺了他的朋友,雖然蘇格蘭威士忌沒有死,仇算是結下了。波本是個……很驕傲的男人。”

    “真可惜,”尤金聳聳肩,“那看來,你只能忍辱負重和我搭夥了。”

    “我爲什麼一定要忍辱負重?”

    “因爲不和我一起的話我就會去琴酒那邊,區別只在於和你一起殺了他還是和他一起殺了你。”

    “我不明白。”赤井秀一虛起眼,“如果說一開始你的目的是箱子,那現在你在幹什麼?”

    “爲了不讓其他因素影響到我們拿到箱子,如果不是我身手不行,最簡單的其實是先殺了你再殺了琴酒。”

    “不動波本?”

    “他被馬丁尼騙着呢,這傢伙比你有道德感一些。”

    “……”

    原本就不融洽的氣氛在尤金直白又不留餘地的肯定語氣中變得更糟糕了,他像是根本不懂得交涉的禮儀,也不想遵循談判的準則,我行我素得讓人火大。

    赤井秀一自認爲自己不是那種喜歡戳人痛點的性格,但此時也忍不住搬出一些話來,只爲了讓這個討人厭的傢伙能稍微體會一下自己被噁心到的心情。

    “你說你身手不行,可我記得你是有身手過人的搭檔在的。他也在這裏,並且看之前的情況應該記起你了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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