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原來是先禮後兵來了!

    汪明月一下子就怒從心起,上前一步把小公主擋在身後,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已經將小公主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見到面前的十一皇子就怒道:“你比和孝大那麼多,居然還幫着永璘來欺負和孝?”

    “還有你永璘!”永璘纔想開口辯解,就立即被察覺到他意圖的汪明月打斷,汪明月伸手指着永璘,氣沖沖問,“永璘,上次是不是你妹妹冒着危險救了你?你現在知道你妹妹生病了,居然還趁她沒恢復的時候上來惹事兒?你趁人之危,算什麼男子漢?!”

    永璘本來就有些左右爲難,被汪明月這麼一說更是急得團團轉:“哎呀惇嬪娘娘,我不是來找事兒的!十妹妹救了我,我心裏面感激着呢!是先前……”

    他猶豫着沒有說出口,十一皇子卻上前一步,將永璘攔下來,微笑着注視着惇嬪:“先前永璘和我說過此事,那時候我就記在心裏,並且四處收集書本,就是爲了來跟十妹妹驗證的,十妹妹若是身體不適,再過段時間探討也不遲。惇嬪娘娘不必怪責永璘。”

    汪明月哼道:“這是永璘跟和孝打的賭,和你有什麼關係?”

    永瑆一點兒都不肯退讓,道:“所有書籍都是學者嘔心瀝血所作,若是隻憑一兩句傳言便否定旁人的一番苦功,我認爲這並不對。”

    他堅持地看着惇嬪,語氣溫和,但態度卻分毫不讓:“十妹妹雖然還小,但也不能一味慣着她,不是麼?”

    汪明月幾乎要氣笑了,只是她還沒出聲,身後的小傢伙就奶聲奶氣反駁道:“我沒有胡說,我許多年前就到過湯川,知道……”

    這句話一出來,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就被打破,永璘哈哈大笑起來:“許多年前?我說十妹妹,你才幾歲呢?你就有許多年前了?莫不是你把夢境都當真了?”

    不只是永璘,就連一直很嚴肅的永瑆都有些哭笑不得:“十妹妹,我在跟你說正事,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見沒人相信自己,小公主就更生氣了,她鼓着腮幫子,咬着一口糯米牙重重重複:“我沒看玩笑,我就是去過!”

    小孩子說話再怎麼咬牙切齒,也只像是軟綿綿的撓癢癢,衆人哭笑不得,永瑆永璘兩人對視一眼,永璘見兄長態度軟化,忙湊近一步說道:“十一哥,我就說了,咱們不必和十妹妹一般計較,她纔多大啊?”

    汪明月這會兒摸摸快要氣炸了的小公主的腦袋,她算是知道這永瑆是個什麼路數了,當即心裏有了計較,嗤笑一聲:“我還以爲你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也是個沽名釣譽之人!”

    汪明月這波嘲諷一開,火力頓時被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永瑆雖依舊是維持着風度翩翩的模樣,但開口時已經帶了火氣:“惇嬪娘娘何出此言?”

    汪明月此時看都不看永瑆,低頭去撥弄小公主頭上的花冠,一面輕蔑說道:“你就揪着三歲孩子的話不放,口口聲聲說是和孝輕易否定了別人的辛苦,事實上,不是你上綱上線,硬要扯着和孝說的話來說事,誰會覺得這些人的苦功被埋沒了?再者說,她才幾歲,你幾歲?抓着和孝的話不妨,你也真是有意思!怎麼,反駁了和孝的話,顯得你很尊重旁人是吧?”

    汪明月一口氣說了這許多,她也不管永瑆的臉色多難看,她的手指撥弄着小公主的花冠,便有一瓣落了下來,汪明月輕輕皺眉:“這內務府的手藝這麼差的麼?走,咱們去容妃娘娘那裏,給和孝挑個漂亮的花冠好不好?”

    小公主雙手攬住汪明月的脖子,軟軟答道:“好!”

    她們母女二人如此自在,反倒把永瑆鬧了個大紅臉,他站在那裏久久不動,還是汪明月走過來的時候,瞟他一眼:“怎麼,我這主人都不在了,難道十一皇子還想在這久留不成?”

    永瑆一怔,永璘連忙上來拉住永瑆的手臂:“我們這就回去了,送來的書也是給十妹妹看的,多認認字,回頭我還來教十妹妹讀書呢!”

    汪明月輕哼一聲,牽着小公主施施然離開。

    永瑆怔愣片刻,被永璘推了推纔回過神來,他恍然大悟:“永璘,惇嬪娘娘說得不錯,真正沽名釣譽那人是我!若不是我想着爲了這些才子們出頭,我不會跟十妹妹計較,更不會一直糾纏此事不放手!若非如此,我……我!”

    永瑆說到激動的地方,還忍不住重重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懊喪至極。

    永璘看得嚇了一跳:“十一哥,你別被惇嬪娘娘忽悠傻了!她就是詐你兩句,誆你呢!你要是全信了她的,那就傻了!”

    但無論永璘怎麼勸說,永瑆都好像着了魔一樣喃喃自語,始終不斷重複這一句話:“沽名釣譽的人是我,是我啊!”

    寶月樓。

    小公主被按在鏡子前,頭上左一支右一支地簪滿了各色絨花,活像個移動盆景一般,滿眼的花團錦簇。

    容妃嫌棄地皺眉:“你這是什麼審美?哪有人戴這麼滿頭花的?多俗氣!”

    汪明月不以爲然:“那是別人俗氣,和孝這麼可愛,戴一頭花算什麼?就算是全身都給她戴滿了花,那也不俗氣!”

    她想起來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的永瑆,就冷笑一聲:“想說和孝不好,先問問自己經不經得住別人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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