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請問，但凡老奴知道的，定會如實回答。”
“長凌她平日裏的喫喝，都是由誰負責的？”
“回王爺，都是老奴負責，公主想喫什麼，會提前一天告訴老奴，老奴就準備，有時候是宮裏的膳房做，有時候膳房沒有的，老奴就在小廚房自己做。”
邱嬤嬤頓了一下：“公主有時候也會去太后宮裏用膳，那就不歸老奴管了。”
霍沉淵目光看向窗外，似是看向很遠的從前。
“她去太后宮中用膳的日子，有規律嗎？還是說不定什麼時候？”
邱嬤嬤認真想了想：“這個……老奴沒有發現什麼規律，說不定哪一天。”
“除此之外，除了喫喝，還有什麼別的？比如說，每日必用，長期出現在她日常生活裏的。”
邱嬤嬤擰眉，霍沉淵沒有催促：“不急，慢慢想。”
好一陣子，邱嬤嬤才說：“有一種澡豆，香氣好聞，公主很是喜歡，沐浴的時候都會用，不知道算不算。”
“出宮的時候可有帶着？”
“有，有，”邱嬤嬤點頭，“因是公主喜歡的，所以老奴時刻謹記，出來的時候也帶上了。”
“去拿。”
“是。”
洛嬌嬌送丁青川出府，剛走到門口，看到老王爺從外面回來。
洛嬌嬌和丁青川退到一邊，老王爺偏頭看到他們，目光在她身上停住。
“洛小姐？小傢伙的病如何了？聽淵兒說，你的醫術高明，不知小傢伙的病可有治？”
洛嬌嬌略一頷首：“老王爺放心，小公子的病已經沒有大礙，我會盡力治好他。”
老王爺摸着鬍子笑了笑：“好，如此最好。”
他大步離開，洛嬌嬌和丁青川也一起離開。
出府門口，洛嬌嬌送到路口，丁青川道：“好了，就到這兒吧，嬌嬌，你也別太累，我看你臉色也不怎麼好，你什麼時候回山上去？”
“快了，等小奶團病情穩定，我就回去，不會久留，”洛嬌嬌明白他的心思，“師父放心，我走的時候會去和您告別的。”
“好，好，我準備點甜甜喜歡的，到時候你給她帶上。”
“好。”
洛嬌嬌看着丁青川走，正要轉身，忽然看到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他。
她立即也跟上去。
到一個偏僻的巷口，那傢伙果然大步追上丁青川，伸手就要制住他。
那傢伙悶哼一聲，被扔到一邊，半天沒爬起來。
洛嬌嬌走過去，腳尖踢踢他：“起來，別裝死！”
那人蜷縮着身子，轉頭看過來，洛嬌嬌看到他，不禁一愣。
這人的皮膚很白，但現在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嘴脣也乾燥開裂，明顯是在發燒。
他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雙眼睛竟然是接近黑色的深藍，波光微閃，似深夜的海。
他嘴脣微微顫抖，神情警惕，像一頭受傷的獸。
洛嬌嬌盯了他半晌：“你幹什麼跟蹤我師父？你是什麼人？”
少年雙手緊握，悶了一會兒才說：“我……我……我難受，我想讓他給我看病。”
丁青川也湊過來，俯身看了看少年：“的確是病了，你先起來吧，我給你看。”
少年忍痛爬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是髒乎乎的，他似乎有點怕洛嬌嬌。
洛嬌嬌摸摸鼻子：“你看病就大大方方說嘛，搞得鬼頭鬼腦，誰知道你想幹什麼。”
少年扶住一邊的樹，有些站不穩。
丁青川說：“先送你回家吧，去你家治。”
“我沒有家，”少年低着頭，“我找不到家了。”
“……”
丁青川沉吟道：“那你跟我回去吧，反正我現在也是一個人。”
“師父，”洛嬌嬌低聲說，“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萬一……”
“我就是一個窮大夫，沒財沒勢的，不會有人圖我什麼，走吧。”
少年點頭，緊跟着丁青川，警惕地看着洛嬌嬌，好像生怕被她趕走。
洛嬌嬌有點無語。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她就不能撒手不管，只好也跟着丁青川回家。
回到家，少年一進院子就四下看，鼻子還不時抽搐幾下。
洛嬌嬌覺得好笑：怎麼跟小狗一樣。
看過之後像是安下心，坐在小板凳上，乖巧地等着丁青川給他看。
“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風寒，加上沒有什麼營養，就病情嚴重了。喫點藥，再養幾天，很快會好。”
少年舔舔嘴脣，看着桌子上的點心移不開眼睛。
丁青川笑笑，把點心遞給他：“喫吧！”
少年擡眼看看他，猶豫着把點心接過，又小心看了洛嬌嬌一眼，才放心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