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給……皇祖母請安。”

    他從小就怕這個皇祖母,不只是他,據他所知,老四也是一樣。

    說來也是奇怪,他們這幾個皇子,沒一個招太后喜歡的,唯獨對長凌公主,是百般疼愛。

    要說她是奇特的重女輕男吧,可她又很喜歡霍沉淵。

    這麼多年,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年節以及生辰,都是是想盡了辦法討太后的歡心,可太后根本就不領情。

    他們送上再珍貴的禮物,還比不過霍沉淵輕飄飄一句祝福的話,比不過長凌公主自己繡的,都看不出來是什麼的繡品。

    實在是讓他們費解又泄氣。

    太后低頭看着他,聲音冷得像冰珠子,砸在他頭上:“請安?哀家可安不了。像你這般作爲,哀家就是死都安生不了!”

    三皇子急忙叩頭:“皇祖母息怒!孫兒知道錯了。”

    “你錯在哪了?”

    “……孫兒錯在,不該輕信饞言,誤會安定王。”

    “你只是誤會嗎?不是還帶兵圍困?”太后聲音嚴厲,“齊王,安定王究竟哪裏得罪了你,讓你挖空心思,用這種抄家滅門的罪名栽害他?你究竟意欲何爲?”

    太后是真的惱怒,渾身都像在冒怒火,殿內都回蕩着她的聲音。

    洛嬌嬌心裏並沒覺得有多感動,更多的還是疑惑。

    這太后這麼疼霍沉淵嗎?看她這樣不像是象徵性的訓訓自己孫子,可爲什麼呢?

    老太太們不都是特別維護自家孫子嗎?

    “孫兒……孫兒是一時糊塗,請皇祖母恕罪。”

    “一時糊塗,哀家看你一點都不糊塗!你是看上他手裏的兵權吧?想着一舉打倒他,把兵權也接過去?

    可你一沒上過戰場,二沒立過軍功,給了你兵權,你接得住嗎?你能讓將士們服氣嗎?

    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只想着要東西,給了你你能接住嗎?不知輕重的東西!”

    太后簡直就是指着鼻子罵,洛嬌嬌微微睜大眼。

    這也太……雖然三皇子可恨,她也想過去湊幾巴掌,讓他跪着認錯。

    可太后不同啊。

    她悄悄看皇帝一眼,皇帝臉色也是鐵青。

    三皇子被罵得找不着北,連承認錯誤都沒詞兒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母后,是老三的不是,他也是聽信了別人的話,朕會好好教他罰他,請母后息怒。”

    皇帝看了霍沉淵一眼,霍沉淵上前道:“太后,您別再生氣了,臣也沒怎麼樣,就不必再爲此事煩憂了。”

    太后的氣總算消了一些,轉身坐下,皇帝命人奉茶,她也擺擺手不喝。

    “你說聽信了別人的饞言?”

    “正是。”

    “是什麼人?哀家倒想知道知道,是什麼人能左右他這位王爺,是何人居心叵測!”

    三皇子不敢說話,皇帝瞪了他一眼說:“是宋家,一個叫宋戴興的,和安定王的二弟媳婦是……”

    “立即斬殺!誅滅九族!”

    皇帝:“……”

    洛嬌嬌摒住呼吸,震驚地看着太后。

    她眼底深遂漆黑,但洛嬌嬌總覺得,那雙眼似充斥着不見底的仇恨,恨不能噴出火,把三皇子,把宋家都燒成灰燼。

    “母后……朕已經下旨,宋戴興三日後處斬,宋家十歲以上男丁發配川幸關,三代不許爲官,女子嫁去外地,不許嫁與官宦之子爲正妻。”

    “爲何還要等三日?此等奸佞之徒,有什麼可等的?”太后餘怒又起,當即反對。

    霍沉淵道:“太后,皇上已然下旨,怎可朝令夕改,宋戴興那種人,不必與他計較,多活三天不會讓他好受,只會讓他終日惶恐。”

    太后深吸一口氣,平復半晌,轉頭又看向三皇子。

    “那他呢?”

    三皇子聽着剛纔太后對宋家的處置,汗毛都要豎起來。

    “母后,老三的確有錯,朕打算讓他在府中思過半年,抄寫經文……”

    “哀家看,在府中思過也沒什麼意思,”太后聲音似乎帶笑,聽得三皇子後脖子冒涼氣。

    “他不是想要兵權嗎?不如就去軍中歷練歷練吧,現在冬日,城外的守城軍更是操練之時,正好可以體驗體驗,讓別人也都看看,我皇家兒郎,也是能喫得下這份辛苦的。”

    三皇子眼前一黑,現在這個時候去軍中?又冷又累,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母后,”皇帝遲疑道,“老三他一向身子弱……”

    “身子弱才更應該好好練練,那麼多將士,都說身子弱,那我們軍中還有人嗎?

    再說,哀家聽說,他逢人就說是驚天宮弟子,驚天宮練習有多辛苦,那種都行,軍中不是小意思?”

    洛嬌嬌眼珠轉轉,聽太后這意思,是和驚天宮也不怎麼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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