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就是有什麼東西滾落。
他快如閃電,掠過洞口,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
夜色沉沉,風掠過樹梢草尖,沙沙聲不絕於耳。
老王目光冷冷,盯着某一處,緩緩逼近。
那裏,有一絲輕微的呼吸聲。
老王篤定,若是放在之前,他是肯定不會察覺到的。
但今天……不一樣了。
隨着他靠近,那絲呼吸聲也有了起伏,明顯是緊張。
他又停住,站了一會兒,又轉身回洞。
在他回洞不久,就聽到那絲聲音也迅速遠去了。
他微勾脣角,又重新合上眼睛。
洛嬌嬌知道這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你猜會是誰?”她眯着眼睛問,“我看八成是那個姓阮的女人。”
“我覺得也是,”老王贊同又有點疑惑,“可總得圖點什麼吧?咱們都說了要走,她還想怎麼樣?特意半夜跑過來看看?”
洛嬌嬌也覺得有點多此一舉,但那個女人總是陰陽怪氣,又心腸歹毒,誰知道她會出什麼不按套路出牌的事。
“我看,咱們還是小心防範爲好,”老王摸着鬍子,“這女人既然敢一個來,就說明一定有後招,咱們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好預判她。”
洛嬌嬌牽過甜甜:“沒錯,走,去前面,吵完架就走人。”
正說着,霍沉淵也來了,洛嬌嬌一邊拉着他走,一邊把昨天晚上的事說了。
“無妨,讓她來,反正她也討不到便宜,不怕死就還繼續。”
洛嬌嬌眉眼彎彎:“說得好!不怕死就還來。”
霍沉淵看着她笑得開懷,嘴角也微微翹起:“看到惡人受到懲罰,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那當然,”洛嬌嬌毫不猶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孔子他老人家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霍沉淵覺得極有理:“孔子是誰?”
洛嬌嬌:“……”
你的重點沒抓對。
老王在一旁不慌不忙:“孔子是本尊首的啓蒙之師,行蹤神祕,知道的人甚好。”
霍沉淵點頭:“原來如此。”
洛嬌嬌悄悄對老王豎了豎大拇指。
說話間,幾個人來到前廳。
老門主等人也在。
洛嬌嬌的目光迅速在他們中間一掠,果然,沒看到阮雯。
那女的八成是受了傷,來不了吧?
洛嬌嬌上前一步:“老門主,你爲我解過毒,我和阿源也替你們擋過敵,咱們就算是兩清了,把你答應給我們的東西拿來,我們這就走了!”
老門主清清嗓子:“洛小姐,先不要生氣,有話慢慢說……”
她剛說完,甜甜也哼了一聲,上前伸出小手:“拿來!”
洛嬌嬌抿脣:“對,拿來!”
一大一小,都伸着手,氣勢十足。
老門主:“……”
一位曾經和霍沉淵一起戰鬥過的堂主,實在有點受不住,整天啪啪被打臉,這臉都快打沒了。
“門主,我覺得是不是可以讓他們留下來,畢竟……”
“別,”洛嬌嬌打斷他,“怎麼搞得好像我們沒地方去,非得讓你們收留一樣?我們自己有地方去,師父,我們的門派叫什麼來着?”
老王面無表情,氣場全開:“驚、天、宮。”
洛嬌嬌一攤手:“聽見沒有?給東西吧,趕緊的,我們也好趕路。”
衆人實在無話可說,畢竟,讓人家走,也是他們都同意的,當時就覺得不想欠太多人情,也不能有損名聲,將來被人說聖醫門得依靠驚天宮才能活下去。
可現在,這忘恩負義的名聲傳出去,似乎得更差。
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還能如何?
老門主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上來,交給洛嬌嬌和霍沉淵。
都是上好的藥材,還有一些珍寶,比如難得一見的雕骨,這可是千金難買的東西。
洛嬌嬌表面冷漠嫌棄,內心實則歡喜得不得了。
有了這些,煉丹藥,賣錢,幹什麼不行?發了發了。
只不過現在當着好多人的面,也不能放空間,拿在手裏也怪沉的。
沉也是歡喜。
師徒幾個轉身就走。
走出大廳,洛嬌嬌小聲說:“瞧見沒有,那個姓阮的果然沒有出現。”
“昨天晚上應該就是她,”老王低聲說,“我故意放她一馬,就是讓她心存僥倖,看她還能蹦出什麼花樣來。”
“走,下山!”
出山門,霍沉淵的目光似無意在門前大陣上一掠。
洛嬌嬌頭也沒回,牽着甜甜,雄糾糾,氣昂昂。
山門不遠處的路口樹影后,阮雯目光陰毒,盯着他們幾人的背影,暗暗咬牙。
可惡!
不愧是驚天宮尊首,她昨天晚上不過剛到山洞附近,就立即被發現,還中了他一掌。
害得她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在療傷。
不過……
她的目光落在甜甜身上:只要抓住那個孩子,什麼傷病也就都能解了。
她左右看看無人,一甩手,一隻信鴿從她寬大的袖袍中飛出。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