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行寺見長鬼使神差的往熟悉的地方走了過去。

    再往前走一個街區,就到吠舞羅了。

    走到這裏,萬行寺見長才想起來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醒一醒啊!

    萬行寺見長雙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臉頰上,然後頹廢暴躁的甩了甩身後的毛。

    要是被看見了保不齊他們能看出什麼端倪。

    剛剛比水流只跟他提起了即身佛萬行寺的血肉被拿去做試驗了,沒有跟他說小萬行寺的出現,所以萬行寺見長也沒有辦法問。

    況且,小萬行寺的故事,他不太想讓吠舞羅知道。

    明明和吠舞羅的大家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但如果被他們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自責。

    萬行寺見長卻忽略了,就算自己不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等到綠之氏族徹底的站到對立面卻不敵的時候,他們也不一定就會瞞下這件事。

    他嘆了口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轉身,卻沒有注意不遠處踏着滑板飛馳而來的少年。

    “讓一下啊!!!”

    八田美咲完全沒想到會有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連他的呼喊都聽不見,甚至還突然轉身擋住了八田美咲唯一可能的轉彎通路。

    萬行寺見長也瞳孔一縮,條件反射的想要運用着咒力躲開,可八田美咲已經深蹲,然後豚跳。

    豚跳的瞬間,八田美咲從上往下,萬行寺見長從下往上,兩人短暫的對視,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震驚和錯愕。

    八田美咲憑藉着高超的滑板技術平穩落地,一落地便轉身走向萬行寺見長的面前。

    萬行寺見長卻像是被嚇了一跳,一直後退。

    本來只是想仔細的看清楚,見對方後退,八田美咲也有些惱火,加快腳步,雙手搭在萬行寺見長的肩膀上,“你跑什麼!”

    “因爲你踏着滑板咻的一下就飛過去了。”嚇了他一跳。

    八田美咲於是有些心虛,一心虛就忘記了剛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眼神也不和萬行寺見長對上了。

    “對不起…不過我都那麼大聲的叫你了,你卻像聽不見一樣傻愣在原地…”

    不知道爲什麼,萬行寺見長感覺八田美咲說完這句話更心虛了。

    “對不起,我剛在想事情。”

    脾氣在火爆的少年人,雙方都道歉了的話也就什麼都氣都消失了。

    八田美咲卻在聽見萬行寺見長的聲音後萌發出一絲違和感。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剛剛想做的事情了。

    藏青色的頭髮,近乎透明的蒼白雙眸,如果那個孩子能長大的話,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八田美咲也終於意識到爲什麼他會覺得違和。

    因爲他的記憶中,從未存在過任何那個孩子的聲音。

    而眼前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少年,是有聲音的。

    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不在少數,八田美咲一下子就悲傷了起來。

    但注意到對方有些疑惑的目光,八田美咲還是解釋了一下,“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抱歉…”

    萬行寺見長知道八田美咲這是又想起了小萬行寺,所以並沒有責怪對方。

    “沒關係。”

    回憶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萬行寺見長不想責怪這個善良的少年。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是八田美咲…別誤會!我只是想認識一下你罷了…”

    八田美咲的模樣就有些心虛了,但萬行寺見長眨了眨眼睛,並沒有拒絕。

    他只要告訴八田美咲自己的名就好,畢竟自己的姓並不常見,要是說出來,難保不得八田美咲多想,然後告訴伏見猿比古,最後查出些什麼來。

    “你可以叫我見…”

    “萬行寺!你怎麼在這裏啊!”

    虎杖悠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萬行寺見長在心中大喊不妙。

    爲什麼這個時候能在這種地方碰見虎杖悠仁啊!!

    “萬行寺,你一大早就跑出去了都不和我們說去哪。”釘崎野薔薇略微有些不滿的說道,萬行寺見長某種意義上和伏黑惠巨像,從來不說關於自己的事情。

    “是你的朋友嗎?”伏黑惠也走到了萬行寺見長的身邊。

    萬行寺見長回頭才發現不只是虎杖悠仁,連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都在。

    什麼啊!這種時候就不要那麼巧妙的碰見啊!!!

    萬行寺見長硬着頭皮揮了揮手,“對不起,確實是有點事,你們是在逛街嗎。”

    萬行寺見長想要糊弄,可顯然這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你姓萬行寺?!”

    就算是八田美咲,也不可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只是‘恰好’長得很像小萬行寺,‘恰好’和小萬行寺擁有同一個姓了。

    萬行寺見長點了點頭,現在再否認的話,就有些欲蓋彌彰了,“我叫萬行寺見長,很高興認識你,八田君。”

    八田美咲想了很多。

    他的笑容都有些勉強了,在經歷了安娜和小萬行寺的事件之後,他不得不想的更多一些。

    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和那個孩子有什麼關聯。

    蓋亞計劃讓小萬行寺誕生,誕生於什麼呢?

    就在八田美咲頭腦風暴的時候,萬行寺見長已經接過了伏黑惠那邊成堆的購物袋。

    “八田君,很高興認識你,我們就先離開了。”

    八田美咲於情於理都沒有阻止萬行寺見長離開的理由,他悶悶的點了點頭。

    ——

    “喲,你回來了啊!今晚…你怎麼了。”

    鐮本力夫給剛回來的好兄弟打招呼,話說了一半才發現八田美咲看起來非常的沮喪。

    但沮喪之下,更多的疑惑。

    “啊,鐮本,我沒事。”

    這怎麼可能沒事,鐮本力夫剛想走過去詳細的再問一問,就看見八田美咲徑直的向王走了過去。

    周防尊如今的身體比剛成爲王的時候都還要健康,在那之後,他的偏差值就再也沒有失控過,睡覺的時候也不會再夢見滿是熊熊烈火的場景。

    他甚至不怎麼睡午覺了,渾身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但周防尊一點都不覺得開心,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這樣的變化是誰帶來的。

    “王,十束哥,草薙哥,今天我遇見了一個…一個長得非常像萬行寺的少年,他也姓萬行寺。”

    萬行寺,這個名字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被人提起過了。

    上一次,還是安娜做噩夢時被大家聽到的囈語。

    氣氛沉寂了下去,大家都驚訝着。

    但沒有人去質疑八田美咲說的是不是假話,他絕不可能拿那個孩子開玩笑。

    “我想要否認,也想過會不會是我看錯了。”

    但那個少年有着相同的髮色,相同的眸色,最重要的是同樣的姓氏。

    十束多多良喉嚨有些乾澀,回憶起那個孩子總會令人心痛,“王。”

    而王看向了安娜。

    安娜的神色也不再平靜,她透過自己的三顆玻璃珠,似乎在觀察着什麼。

    “親人…”

    “他,是萬行寺的親人。”

    實驗品,克隆人,這樣的詞語在安娜的眼中冰冷而又無情。

    如果流着相同的血脈,那便是親人。

    而在草薙出雲他們的眼中,那個孩子毫無疑問是克隆出來的實驗品,如果流着相同的血脈卻又不是被克隆的對象,那就可以很好的解釋爲何是親人了。

    “剩下的…我看不清。”

    狂風吹起的沙塵阻擋了安娜的視線,她只能放棄。

    十束多多良輕輕的揉了揉安娜的腦袋,“我們會查清楚的,安娜醬。”

    於是,就和萬行寺見長想的一樣,伏見猿比古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而伏見猿比古能查到的,就比吠舞羅能夠查到的多得多。

    其實當初在查找那個孩子的信息時,伏見猿比古就一直有意的尋找小萬行寺誕生的來源。

    可顯然,就算是御槌高志也對來源避諱莫深,在紙面上絕口不提來源。

    但是,凡走過必留痕跡,伏見猿比古就開始查‘萬行寺’這個名字。

    來源不好查,有誰刻意的抹去了一切,但想要查到萬行寺見長卻很容易。

    那個孩子曾經是仙台一所高中的學生,後來因爲意外轉學進入了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這所學校,scepter4自然是有特殊檔案記錄的。

    那是一所培育咒術師的學校。

    所以毫無疑問,萬行寺見長是一名剛成爲不久的咒術師。

    無論是因爲天賦巧合還是什麼原因,伏見猿比古都將調查的方向轉到了咒術界。

    “知道我們爲什麼無法插手咒術界嗎,伏見君。”

    當伏見猿比古請示宗像禮司,希望能夠拿到相關資料的時候,宗像禮司問了這麼一句話。

    “爲什麼。”

    “因爲就算是王的力量,沒有咒術,連最低等級的咒靈都無法祓除。”

    沒有力量就沒有話語權,就算用實力相逼,咒術界一旦罷工,將會給民衆帶來無法估量的災難。

    伏見猿比古皺了眉,就要這麼放棄嗎。

    “但是,你查到的那些東西,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迦具都隕坑,幾乎能與石板同調的特級咒靈。

    時代過去太久遠了,如果不是成爲了青之王,並在偶然間發現了當初記錄的一些資料,宗像禮司也不會知道。

    宗像禮司不知道那個祓除了咒靈的人叫什麼,但他還記得照片上男人藏青色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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