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還沒廢。”

    燕青冥一句話,讓烏朝不敢再言。

    每回寒症發作後,爺總是要進宮,那些人怕是巴不得爺一身病態,如傀儡一般掌控,不去給他們添點堵,都對不起爺受的苦。

    ***

    皇帝早就聽聞了燕青冥府中的動靜,今兒個還特地拍太醫再去看看,太醫連宮門都沒出呢,燕青冥便已然是進了宮。

    雖他面色無恙,但太醫給他看了過後,向皇帝稟報。

    “啓稟皇上,寒症加劇,再來幾次,王爺怕是……”

    後面的話沒說完,皇帝卻是懂了,面色好了許多,揮手讓太醫下去,等出去見燕青冥時,對着他的神色都親和了許多。

    “吉人自有天相,你這媳婦倒是不錯,懂得心疼你,如此甚好,只是皇嗣單薄,你可別讓朕失望,需着什麼朕皆允了。”

    皇上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對燕青冥寄予了厚望,更甚者期盼着他的孩子降臨。

    燕青冥平穩的坐在下方,應了皇上的話。

    “的確多虧書書了,不然臣怕是挨不過昨日了。書書正在養身子……”他停頓一瞬,似是爲難的開口,隨後起身跪下。

    “臣想爲書書求一份殊榮。”

    “哦?”皇帝一副感興趣的模樣,心裏卻不以爲然,只道是要個封號罷了。

    燕青冥自是不會讓他如意。

    “嫁於臣,書書揹負太多,縱使她心寬,有些言論也傷了她的心,其中最猖狂莫過於旁人覺得她配不上臣,她曾有書寧郡主的封號,臣斗膽懇請皇上給她一份心安。”

    只這麼兩句話,皇帝便明白了燕青冥的意思,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但他前有話語,又不好直接拒絕。

    顏綰書有郡主封號不錯,但那也只是一個封號,當時她年幼,再加上與景承宣的事情,就沒給封地和俸祿。

    若正兒八經的,郡主皆要有封地和俸祿,沒有封地和俸祿的就是個空架子,尊敬的自然不多,不過顏綰書還背靠將軍府,多一個少一個,旁人也欺負不得,不然哪有她先前那麼囂張肆意的時候。

    若封地和俸祿都有了,那自然是錦上添花。

    皇帝視將軍府爲眼中刺,又豈會真的想給她封地,正是因爲清楚,燕青冥纔會提出這事。

    一人四海昇平又有什麼意思,不如衆生皆落地獄,一同掙扎。

    “豈有此理!”皇帝猛地拍了拍桌面,怒視燕青冥,似是對他生怒,轉而卻又開了口。

    “堂堂燕王妃,竟是有人詆譭,朕倒是看看誰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這話頗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也意在說她已有燕王妃之位,沒有配不配得上一說。

    “臣聽聞時亦是憤怒,然堵得住一人之口,堵不住悠悠衆口,臣不求其他,只想讓書書寬心些,臣不敢讓皇上爲難,臣之前的封地給她亦可,總歸是一家人。”

    燕青冥神色平靜,皇帝卻險些氣得吐血。

    他之前還是燕王,皇帝爲顯‘公平’,自然也是給了他封地,只是後來明升暗貶,提拔了攝政王,倒是堂而皇之的把他的封地給收了。

    他也不甚在意,左不過一個地方罷了,雖不在他管轄下,卻不代表不是他的底盤。

    如今提起,只是要老皇帝明白兩相其害,鬆口罷了。

    皇帝沉默良久,應了燕青冥的請求。

    燕青冥見好就收,沒提及萬仙儀,卻是提了萬雲容,看着皇帝陷入沉思的樣子,低垂着嗤笑了一聲。

    出了殿,燕青冥與等候在外的景承宣對上。

    “燕王。”景承宣維持表面和氣,先開口。

    燕青冥不予理睬,擡步離去。

    景承宣憋着氣,轉而攔住了他。

    “我過些時候舉辦生辰宴,屆時還請燕王燕王妃賞臉,她平時熱鬧慣了,最喜這些了。”

    說着像是覺得失禮了一般,景承宣及時的收口。

    “我知身份有別,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如朋友一般,她的生辰禮總是讓人出其不意,想來燕王也體會過了。過兩日請柬會送到。”

    景承宣自顧自的說完,也不去聽燕青冥究竟去不去,轉身便離去。

    宣王府和燕王府的關係不融洽,景承宣雖不至於去討好燕青冥,卻也不想把人給得罪了,但自從上次宴會的事情,臉皮算是撕破了。

    既是如此,他就是扳不倒,也要先噁心噁心,讓他不得安生,總歸現在多了個將軍府,想來燕青冥也不會如之前那般瘋狂,即便是有,那他巴不得,藉此拿捏住。

    因此這一番近乎挑釁的話,景承宣說完是說不出的爽快。

    只是這點高興在聽到顏綰書竟然有了封地後,頓時沒了。

    即便是出身丞相府的蘇含雁,至今也沒有郡主的封號,更遑論封地!

    丞相府多的是人脈和關係,一點封地不足爲據。

    景承宣這般安撫自己,纔沒能失了儀態,可心底總歸是有些不平靜的。

    燕青冥回府路上,臉色一直沉着。

    他不想去計較景承宣那話,但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日生辰,她就只做了一晚長壽麪。

    越想神色越沉,以至於烏朝看見一臉陰沉回來的燕青冥,還以爲是宮裏的事情不太平,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一路顫兢兢的跟着燕青冥回了顏綰書的小院,鬆了口氣轉身離去。

    還是交給王妃吧,他真是怕了爺的陰晴不定。

    小院內,顏綰書醒來沒多久,什麼也不想動彈,就躺在窗邊的小榻上,手裏拿着紅/繩和玉牌,等着這兩日將兩者串聯,就做好了。

    若不是她現在懶,現在也能做好。

    只是昨日累得慌,現在實在不想動。

    燕青冥進來時,就瞧見顏綰書手裏有個玉,沒看清楚模樣,就見她寶貝似的收好,還有一根紅/繩。

    他略微思索一般,便知這是她昨日去庫房裏尋的東西。

    腦海不可抑制的又想起景承宣的話,想法忍不住的偏了偏。

    她這是給景承宣準備的?依舊癡心不改?

    他偏了偏目光,卻瞥見了桌子上的工具,還有散落的原石塊,臉色更加陰沉。


章節報錯(免登陸)